鐵拳之敵（三十八）舉事

格斯和格蕾一聽就慌了神。

原以為到乾元城找到機械和蒸汽教的據點之後，就能被安全護送到南方去。

冇想到他們是“泥菩薩過江，自難保”！

羅興龍板著臉，臉上卻看不出毫驚慌失措的表，反而，隨著局勢被描述得越來越嚴峻，他的眼神越來越堅定，堅定到瘋狂的程度。

“既然如此，那冇辦法了。”

他咬著牙，從牙裡出一句。

隨後，深吸一口氣，振臂高呼，“革舊鼎新，就在今朝，真神的信徒們，‘聖子’和‘聖’的到來，便是真神降下最明確的啟示，讓我們現在就拿起武，衝殺出去，讓那些被偽神欺騙了上萬年的可憐蟲們，見識到真神的力量！”

“今天？現在？”

不信徒都有些吃驚。

“冇錯，連‘聖子’和‘聖’都出現了，不是今天，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也有人莫名興。

“聖子和聖能夠對抗整個赤金鎮的拳手，再加上我們這麼多人，這麼多連環弩和蒸汽槍，掃平乾元城，又有何難！”

更有人十分期待地看著格斯兩姐弟，看得他們臉紅心跳，心裡彷彿一萬隻螞蟻在爬。

當然，也有極部分知道的人，大多是羅興龍這樣，機械和蒸汽教的鐵桿信徒和核心員，知道隨著地下印刷所的搗毀和印刷工的被捕，勢已經急迫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程度，此刻再不魚死網破的話，那就真要落到砧板上任人魚了。

“舊神已死，新神當立，革舊鼎新，就在今朝！”

他們作為主心骨，帶頭跟隨著羅興龍吶喊起來。

反覆吶喊了幾十遍，所有信徒都忘卻了疑和顧慮，充滿了勝利的憧憬，戰鬥的勇氣。

“很好，那我們就依計行事！”

羅興龍發號施令，先看一名頭巨漢，“泰隆，你帶領銳敢死隊去搶占城南糧庫，記住，攻不下糧庫無所謂，但一定要功放火燒糧，吸引拳神殿的注意力，牽製大批鐵拳軍！”

“是，真神萬歲！”

名“泰隆”的頭巨漢，扛著一個做工的火油唧筒領命而去。

“趙信，你去聯絡我們蟄伏在城裡的所有力量，告訴他們行提前的訊息。”

羅興龍繼續對一名材瘦削，雙奇長的青年道，“就讓他們按照事先約定的方案，朝各目標發猛攻！“

趙信點頭，快步離去。

“安德烈，天黑之前，你和你的人，必須奪取碼頭和所有船隻。”

羅興龍道，“因為縱船隻要用到許多機械，河邊的很多作坊也在使用機械，藉助河水流之力，這些靠水路混飯吃的人，最容易站到我們一邊，也最容易遭到拳神殿的鎮——我們必須趕在拳神殿之前，將這些人都組織和武裝起來，為奪取乾元城的中堅。”

名“安德裡”的小個子，揹負兩柄連環弩，腰間還掛著兩柄連環弩，手裡偏偏又拎著兩柄連環弩，再加上前、背後和小上捆綁的箭囊，簡直像是一隻滿弩箭的刺蝟。

他拳掌，急不可耐，點頭離去。

“等等——”

羅興龍看了格斯兩姐弟一眼，猶豫片刻，又住安德烈，囑咐道，“記住，你這裡的使命格外重要，即便無法奪取整座碼頭，也要儘可能多奪取船隻，並摧毀敵艦，一定要確保水路在我們手裡——無論我們的人要撤出去，還是南邊蒸汽軍的增援要北上，都要通過水路！”

“明白！”

小個子安德烈咧一笑，扛著六支連環弩，大搖大擺離去。

“剩下的人，我們肩負著最神聖也最重要的使命！”

羅興龍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聲嘶力竭道，“讓我們將真神賜予我們的蒸汽巨炮抬到地麵上去，並拱衛它一步步前往拳神殿！

“記住，無論付出多代價，死傷多人，都要把蒸汽巨炮扛到拳神殿的門口。

“偽神的謊言已經愚弄這個世界上萬年，但隻要蒸汽巨炮一響，把拳神殿轟得稀裡嘩啦，轟然倒塌，那麼，謊言不攻自破，乾元城所有的居民，都會意識到機械和蒸汽之力的偉大，都會站在我們這邊，臣服在真神的腳下！”

“巨炮！巨炮！”

“蒸汽巨炮！”

信徒們再次地歡呼起來。

“馬上就要打仗了，聖子和聖，請你們還是呆在我的邊，親眼見證真神的奇蹟降臨吧！”

羅興龍不容拒絕地說。

格斯了，卻也知道對方是狗急跳牆，不得不魚死網破，這時候為了激勵士氣，什麼事都乾得出來，兩姐弟本冇辦法和陷瘋狂的信徒們理論。

“可以。”

格蕾卻是爽快道，“既然你們都把我們當蒸汽之神降下人間的聖子和聖，我們當然有責任和你們並肩作戰——但是，偽神畢竟統治這個世界太久，力量深固，倘若，我是說倘若，乾元城墮黎明前的黑暗，戰鬥暫時在下風，事不可為的話，羅大叔能否優先安排一艘船幫我們突圍，帶我們去南方，找到蒸汽軍的大部隊，再捲土重來？”

經過幾天的思索，格蕾終於恢複了赤金鎮天才的風采，學會和羅興龍講條件了。

羅興龍眼底芒一閃，沉片刻，爽快點頭答應：“當然，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這場正邪大戰註定要持續很久，我不會讓‘聖子’和‘聖’白白送死的。”

“那就好。”

格蕾微微一笑，學著羅興龍的模樣，高舉手臂，吶喊道，“舊神已死，新神當立，革舊鼎新，就在今朝！”

“就在今朝！就在今朝！就在今朝！”

“聖”的吶喊，恰似火上澆油，一時間，地下據點變一座無形的火山，摧枯拉朽、毀天滅地的巖漿，即將噴湧而出！

機械和蒸汽教為了這次乾元城的舉事，早已做了心準備。

雖然大批蒸汽武裝和兵強將還冇到來，但連環弩，蒸汽槍，蒸汽球增幅速度的刀劍，蒸汽機輾軋出來的裝甲，卻是一應俱全。

還有大批黑布，上麵印著一個個簡陋的白齒，齒四周有蒸汽繚繞的圖案，將黑布係在腦門上，或者綁在手臂上，乍一看，倒也威風凜凜，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