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向晚瞳孔皺,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既然他知道事實,剛剛為什麼還要任由被誤會?
賀寒川目視前方,不曾看一眼,好像本不知道在看他。
向晚收回目,神已經恢複如常。
也可以理解,江清然是他心的人,而算個什麼?
“演員?”江清然眨眨眼,無辜道:“寒川哥,你是在問向晚嗎?要是想當演員,得先把臉上的疤去一下。而且坐過牢的事千萬不能被人知道,不然會被罵死的。”
“演技這麼好,不去娛樂圈可惜了,奧斯卡了一個潛力影後。”賀寒川停下腳步,垂眸看著椅上的江清然,輕笑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寒川哥這麼看好你,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江清然眨了眨眼,“雖然坐過牢不太適合,但你也可以嘗試一下,最起碼比當公關小姐或者清潔工面些。”
“裝傻有意思嗎?”向晚問道。
江清然看著賀寒川的背影,眸底一片複雜,“沒意思也得有意思,要不有些心心的東西就沒了。”
等做完複健,三人往外走的時候,主治醫師突然喊住了向晚。
“有事嗎?”向晚停下腳步問道。
主治醫師看了眼的右,“冒昧問一句,你的右是不是……不大好?”
監獄裡那些“瘸子瘸子”的喊聲似乎在耳邊縈繞,向晚臉倏地蒼白,右往後藏了藏。
已經極力去學正常人的走路姿勢了,可缺陷不是想藏就能藏得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冒昧問一下。”醫生覺得氣氛太尷尬,解釋道:“如果是,可以做個檢查,也許還能治好。”
聽此,向晚眸底閃了一下,沒人會心甘願做個有殘缺的人。
江清然垂著眸子,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鷙。看了那麼多專家,都說的已經沒治了,可向晚的卻有可能被治好!
“不用了,天生的殘疾,治不好。”不等向晚開口,賀寒川涼涼開口,說完,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向晚眼底的芒瞬間消失殆盡,憤怒在心底翻湧,最後卻只能轉為不甘。
沒實力跟賀寒川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討好他,遠離他。
他不讓治,就不治了吧,免得……再被打斷一次。
上車時,向晚剛出來一張紙巾,坐在後面的賀寒川便說道:“不用那麼浪費了。”
偏頭看了眼他清俊的眉眼,蝶翼般濃卷翹的睫了。
嗯了一聲,把紙巾放到前面,坐下了。
“寒川哥。”見此,江清然眉頭皺了一下,很快展開,“我認真考慮了一下,要是向晚的能治,就讓治吧。毀了我一個人就夠了,別再把也毀了。”
“傷了你的,這是代價。”日過車窗照進來,在賀寒川俊臉上和上投下一個圈。
很好的場景,可向晚卻沒有任何欣賞的心思,只覺得遍生寒。
他是真的鐵心毀了。
江清然歎了一口氣,垂憐地看著向晚。
這樣的目讓向晚覺得胃裡一陣翻湧,江清然虛偽的樣子,永遠學不來。
“哦,對了,我剛剛在醫院看到你哥和嫂子了。”江清然好奇地問道:“他們怎麼不跟你打招呼啊?是因為你坐牢太丟人嗎?”
向晚瑉著,垂眸,搭在上的手不自覺攥住服。
“畢竟是親人,這麼做也未免太不近人了。”江清然慨了一聲,說得漫不經心,“你坐牢兩年,應該沒見過那對龍胎吧?我見過幾次,可的,把你哥哥和嫂子的優秀基因都繼承到了。”
向晚攥著服的手用力到直接泛白,出獄後就被強行帶到了夢會所,哪兒有機會見哥哥家裡那對龍胎?
江清然這麼說,分明是故意往心窩上刀子!
“你不說話,該不是……傷心了吧?”江清然前傾,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要不,我去找一下向叔叔和向大哥他們,跟他們好好談……”
忍耐已經到達極點,向晚猛地掀起眸子打斷,“你一天天假惺惺的不累嗎?不惡心嗎?是不是斷了跳不了舞,閑的沒事幹,才出來惡心人刷存在?”
話才說完,就已經後悔了。
賀寒川坐在右後方靜靜看著,眸底一片幽深,似是要將吸無盡深淵。
向晚心底的怒氣漸漸消散,轉變為對他的忌憚和惶恐,攥著服的手微微松了些,指尖幾不可見地抖。
也許現在道歉會好些,可不想,也不願意。
“你怎麼這麼想我?”江清然似是被嚇到了,再開口,帶著些委屈,“作為曾經的朋友,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家裡這麼僵持,想幫幫你而已。”
向晚睫抖了下,努力忽略落在上的清冷目,“謝謝江小姐好意,不勞您費心。”
“也不是什麼費時費力的事,你不用這麼見外。”江清然寬宏大量,沒有計較那些過於激烈的言辭,“我跟向叔叔他們說一聲,他們應該會讓你見一下兩個孩子的。”
“你的同心不用這麼泛濫。”賀寒川突然出聲,咬重了同心三個字,似是夾雜著一嘲諷,可看他的神,又半分看不出來。
江清然眸閃了一下,輕聲道:“是我多事了。”
便沒再出聲。
車中靜謐得詭異,空氣似是在一起粘稠化了,連呼吸都變得格外艱難。
向晚不聲地從後視鏡中打量著賀寒川,他坐在後排偏頭看著窗外,側淡漠,看不出剛才那些話有沒有惹到他。
繃著脊背,全如拉滿的弓弦。
直到十多分鐘過去,看他沒有要為難的意思,才是了下鼻翼不知何時出來的薄汗,只是脊背依舊繃得的。
賓利在夢會所前停下,向晚下了車,目視著車子在視線中消失,才發現上不知何時起了一層冷汗。
“晚晚!”突然有人拍了下的肩膀。
向晚轉,當看到拍的人時,眼底浮現一不太明顯的喜悅,“哥?!”
直擊心底最深處的柔軟,若這世間尚有真愛,這便是了。 有生之年,幸得有你,無懼黑夜,只待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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