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麗敏沒有回答,外婆又喊了一聲,李麗敏隻好走到外婆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外婆,我剛聽人在議論,好像小明他爸中風住院了,可他後媽不知道為什麼,不讓醫生給他爸用藥。”說完,李麗敏又瞟了範建明一眼。
如果換別人,範建明一定會暴跳如雷:你憑什麼說那個賤人是我後媽?
然而說這話的是李麗敏,範建明隻能充耳不聞,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後來呢?”外婆問道。
“聽醫護人員說,小明把他後媽給打了,把他後媽帶來的兩個混混也打了,最後報了警,警察把他們都帶走了。”
外婆躺在床上半天沒吭聲,突然喊了一句:“小明,扶我起來。”
範建明趕和李麗敏一塊,先讓外婆坐起來。
“外婆,”範建明問道,“你這是要——”
外婆嘆了口氣:“範洪生可以不仁,但我們不能不義。走,你帶我去看看他。”
範建明一聽外婆要去看範洪生,頓時愣住了。
十三年前,範洪生冤枉自己的妻子,也就是範建明的母親吳珠紅杏出墻,堅持要離婚,離婚後的吳珠回到家裡就上吊自盡了。
吳珠的還沒火化下葬,範洪生就跟周亞萍閃婚了,當時還沒有準備新房,他們直接在江城賓館包了一間豪華套間,吳珠的葬禮他也沒來參加。
毫不誇張地說,外婆已經把範洪生恨到骨子裡去了。
現在這種況,不幸災樂禍就已經不錯了,乾嘛還要去看他?
似乎知道範建明在想什麼,外婆微微一笑,接著道:“孩子,不管他對你媽,對我們吳家做了多壞事,可他畢竟是你爸爸,哎,他現在已經落到這個樣子了,我隻是想去看看他。”
聽到外婆這麼說,範建明躬把外婆抱到了椅上。
“對了,麗敏,這裡已經沒什麼事了,你還是回店裡幫忙去吧。”
範建明不希李麗敏跟著一塊去,外婆上這麼說,但畢竟年紀大了,而且對範洪生可以說是刻骨仇恨,萬一等會緒激起來,把往年間的家醜都抖出來,範建明的臉上掛不住。
外婆年紀大了但卻不糊塗,立即明白了範建明的意思,也跟著說了一句:“小敏,昨天晚上在這裡守了一夜,就算不幫小偉的忙,也該回去歇一會兒。”
“外婆,我不累!”
“外婆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過等會兒我跟小明他爸見麵,可能會說起一些事,你在旁邊也不方便,還是回去吧!”
外婆這麼一說,李麗敏就不好再堅持了。
為了讓李麗敏盡快回去,範建明又想起了楚昭南的事,立即說道:“對了,你回去跟王偉說,讓他到頭邊的第一家門店,找一個楚昭南的老闆,他還欠我錢,我讓他先把錢轉到王偉的賬上,回頭我再去取。”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嗯。”
李麗敏離開之後,範建明立即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楚昭南,告訴他,等會兒有個朋友過去取錢,讓他直接把錢打到王偉的卡上。
楚昭南猶豫了一下,說是最好當麵把錢給他。
範建明說自己沒空,而且急等著用錢,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範建明把外婆推進範洪生的病房時,範洪生看到他們兩個之後,又激地了起來。
範建明連看都沒看範洪生一眼,隻是把外婆推到了他的床邊。
看到外婆的手到,範洪生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嶽母居然雙目失明瞭。
他一臉疑地看著範建明“喔喔”直,想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範建明把臉偏到一邊,表麵上懶得搭理他,其實心裡在流。
外婆,還有這位他不願意喊父親的範洪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從緣上來講最親的兩個人了,結果,一個雙目失明,一個中風躺在病床上,範建明盈眶的熱淚隻能往心裡流。
外婆到了範洪生的手之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孩子呀,真是作孽呀,好好的一個家庭,現在變了妻離子散,我的眼睛瞎了,你也中風了,真是報應呀!”
說著,外婆哭了起來。
範洪生一臉愧,但依然激地“喔喔”直,他就想讓範建明住他的手,給他一個久違的擁抱。
範建明故意不去看他,從口袋裡掏出餐巾紙,替外婆拭眼淚。
外婆接著說道:“當年你從農村上來的時候,可是無分文,我們家珠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魔,義無反顧的跟你結婚,等到你發達了,從個小包工頭了開發商,了大老闆之後,就一腳把踢開,你還有沒有良心呀?”
這些話,範建明在外婆裡不知道聽過多回,每次聽心裡都像刀割一樣。
外婆繼續說道:“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你發達了,不僅在外麵吃喝嫖賭,而且還養了許多人,把我們家珠晾在一邊,你知道心裡有多苦嗎?就算他做出過對不起你的事,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應該原諒!”
範建明一聽,立馬懵了。
當年母親上吊,範建明一直以為母親是不了這個冤枉,可聽外婆那個語氣,好像母親真的紅杏出墻過,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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