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邊才商量完如何理夜華清的事，翌日顧辭文便坐不住去了東宮。

顧辭文大步進門，麵上掛著熱絡笑容，抬手作揖：“未提前告知就貿然拜訪，還請皇兄勿怪。”

顧辭楓本來在伏案題字，見他來了，濃眉微皺。

隻是片刻便掩去厭惡，邊勾起一抹溫和笑容：“三弟要來，本宮自然歡迎。”

兩人麵上兄友弟恭，心中卻各懷心思，彆有目的。

氣氛有多虛假，隻有旁觀者瞧得出。

“皇兄在練字？”

顧辭文行至岸邊，見宣紙上風骨不凡的字，誇讚道：“皇兄果然字如其人，我自慚形穢啊。”

顧辭楓放下筆，對他的恭維不做反應，笑問：“三弟今兒來找本宮所為何事？”

顧辭文搖搖摺扇：“也不是什麼大事，皇兄可還記得高為忠？”

高表，字為忠，是時進攻伴讀的武將之子。

那時還冇這麼多謀算計，幾個皇子和幾個伴讀玩在一起，倒也是段值得回憶的好時。

顧辭楓思忖道：“自從他隨父從軍，也有十幾年冇見了。”

“正是，前不久高為忠的爹因病去世，他回朝下葬並進宮授爵，如今人還在上京，我便約了他在嶽樓吃酒，皇兄不如與我同去？”

顧辭文似是怕他不答應，又補充道：“據說他不日就要回軍中，再見不知何時啊。”

其實他不說，顧辭楓也想見。高家雖然世代從軍，然一直地位不高，隻封平侯，曆代授爵的平侯基本都在平駐軍到死，非要事不會回京。

高為忠的爹就是個例子，死了才運回來下葬，恐怕高為忠此次一去，也是死後才能相見了。

顧辭楓收起鎮紙，擺好筆墨，邊道：“那便同去吧。”

顧辭文合起摺扇，因笑彎起的眼遮住其得逞之：“我已備好馬車，皇兄隨我來便是。”

二人一同出了東宮，自有步輦將他們抬到宮門。

顧辭楓端坐輦上，心中思忖著顧辭文一會打算用什麼招數讓他見到夜華清，他自然不信顧辭文來這一趟，隻是為了同見高為忠。

不管如何，隻希事快些結束，這樣委以虛蛇的相，顧辭楓隻覺著疲累。

從步輦下來後，二人進了馬車，路上顧辭楓以小憩為由，避免了與顧辭文多談。

即將達到目的，顧辭文心裡直激，也冇注意到顧辭楓有何不對。

莫約一個時辰後，他們到了嶽樓，這是上京裡數一數二的酒樓，在包間裡，果真見到了高為忠。

三人年相識，自然有聊不完的話，把酒言歡後作彆，已然是夜幕垂沉。

眼見整天就要過去，顧辭文還是冇有作，顧辭楓不由懷疑，難道他今兒真的隻有一個目的？

就在此時，顧辭文開馬車窗簾：“秋風微涼，正適合醒酒，今兒我們都冇喝，不如下馬車散散步，醒醒酒？”

顧辭楓眼眸微瞇，總算是等到他出狐貍尾了，淡笑：“好啊。”

於是二人下了馬車，顧辭楓這才發覺，他們京郊偏僻。

按理說從嶽樓回皇宮，是不會繞路到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