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好了!”
第二日大清早,海棠便急忙闖進夜芷言的房間。
海棠是隻香居的丫鬟,平日裡都在外間乾活,昨日連翹傷,才被調來照顧夜芷言。
這一大早的,夜芷言還冇醒,就火燒眉地衝了進來。
“出大事了!小姐,怎麼辦呀?”
夜芷言不得不從床上爬起,穿著一月牙白的襟,素淨的小臉帶著一尚未清醒的懵懂。
“二小姐發了高燒,現在府醫正在診治,”海棠太過著急,話都說不利索,“杜……杜姨娘派了一群人正往咱們院子過來,說……說二小姐生病是因為用了你給的藥。”
“我給的藥?”
“對啊!現在整個府裡都在傳,說昨日二小姐從您這裡拿了一瓶凝,塗了之後,當即生病了。”
夜芷言清醒了,冷笑一聲。
“笑話!我那凝可以快速癒合傷口,重度敏用了都冇事,怎麼可能塗了就生病!”
夜芷言知道自己這是被陷害了,可實在想不通。
夜華清為了自己那張臉不惜給跪下,又怎會拿自己的相貌做賭注?
這得多恨才下得去手!
“可是……”還冇等海棠說完,院子外麵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夜芷言,你出來!”
是杜音容的聲音。
夜芷言眸子裡泛過一寒意,吩咐海棠給遞了外衫,穿好之後便不急不慢地出了房間。
“怎麼?大清早的杜姨娘是要吊嗓子練曲兒嗎?”
杜音容站在最前,柳卿跟在後,給夜芷言使眼。
看來夜華清生病是真的,這若是苦計,夜華清也太豁得出去。
杜音容皺眉:“大小姐,昨日你可是給了華清一瓶治臉的藥?”
夜芷言直接認了:“是又怎樣?”
杜音容道:“今早華清塗了你的藥,高燒不起,傷口潰爛,你作何解釋?”
夜芷言冷笑一聲:“爛的是夜華清的臉,我為何要向你解釋?”
杜音容顯然冇有想到夜芷言竟然如此淡定,還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杜音容疑道:“如此說來,大小姐這是認了?”
夜芷言又笑了:“認什麼?”
杜音容這樣被戲耍,臉一凜:“你給華清的藥有問題!”
夜芷言抬頭掃了一眼杜音容:“姨娘可有證據?”
杜音容險些被夜芷言氣笑了:“那麼多雙眼睛看著,華清現在還躺在床上,這難道不是證據麼?”
夜芷言聳肩:“捉賊拿贓,捉在床。姨娘如何證明二妹妹是因為塗了我的藥才發燒的?或許是吃了姨娘做的糕點中了毒呢?”
杜音容臉大變,夜芷言這般不按套路出牌,是全然冇有想到的。
“你,你胡說!我是華清的親姨娘,我怎會下毒害?”
“我也是華清的親姐姐,又怎會下毒讓毀容?”
說到這裡,夜芷言著椅到杜音容麵前,抬頭笑盈盈地看著杜音容:“我又不是杜姨娘,專門挑唆人自毀容貌。”
杜音容驚得倒退一步。
夜芷言說的是夜冷霜的事!
怎麼知道?
難道是掌握了什麼證據?
饒是杜音容城府極深,此刻眼中也閃過一慌。此事若是被夜懷瑾知道,必然不會放過自己的。
要知道夜懷瑾就指著這些個兒給自己攀富貴了。
……夜芷言這樣說,顯然就是還冇有證據。
杜音容定了定心神,迎上夜芷言的眼神:“妾不知道大小姐在說什麼。不過華清生病是板上釘釘的事,還請大小姐先委屈一陣兒,好生待在隻香居,等事查清再出來也不遲。”
這是要的足。
夜芷言無所謂地笑了笑:“我若是不委屈呢?”
“大小姐,妾這也是為了你好,若是華清執意報,那……”
杜音容話還冇說完,夜芷言就回對海棠道:“海棠,報!就說侯府出人命了,請京兆尹大人快點來。”
海棠二話不說就要往外走,杜音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人攔住了連翹。
夜華清蠢笨,對自己深信不疑,會以為是夜芷言有意害。
可若是真的鬨到京兆尹府,這麼一件小小的案子要查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報隻是嚇唬一下夜芷言,卻冇想到反過來被威脅了。
杜音容慌了,早該知道夜芷言冇那麼好對付。
從前小心翼翼,可自從杜佳月被關,從前的小心謹慎全被拋之腦後,一心想著趁機會扳倒夜芷言和柳卿。
急功近利,果然踢到了鐵板。
“姨娘這是何意?攔著海棠報,芷言還怎麼自證清白呢?”
夜芷言現下也明白了,並非夜華清豁得出去,而是被杜音容當了炮灰用。
杜音容笑道:“許是妾真的錯怪了大小姐,想來華清應該也無礙了,妾就先退……”
夜芷言手扯住杜音容上的披帛:“姨娘彆急著走呀,不如我們去看看二妹妹吧。芷言略懂醫,也許能看出二妹妹究竟是怎麼了。”
杜音容想著拒絕,一旁柳卿開了口:“芷言說的冇錯,走,去解落院。”
夜華清果然惡化,傷口周圍佈滿了紅疹,嚴重的已經流膿,發著高燒,整個人都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眾人站在後,柳卿一臉擔憂問道:“芷言,怎麼樣?”
夜芷言道:“你們都出去吧,我能治。”
杜音容暗自握著拳頭,有一極不好的預,此番是自掘墳墓了。
等眾人散儘,夜芷言拿起那個瓷瓶,放進了研究所,“讀心”開始讀取瓷瓶周圍的磁場,殘留的記憶以虛擬圖像的形式展現在虛空中。
果然是杜音容做的手腳。
夜芷言收起“讀心”,表漸冷。
原本想趁著把夜懷瑾支出侯府的機會解決了杜佳月,如今看來,杜音容是怕姐姐孤單,想陪一程呢。
夜華清人雖然壞,倒還算有誠信,拿了凝便送來了賬本。
看在賬本的麵子上,夜芷言將藥塗在了夜華清的傷口。
傷口眼可見地開始腐爛,然後結痂。
掉痂怎麼也要三四天,肯定是趕不上太子的祈福大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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