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安每說出一個來,殿中都有人認領。
輕言臉上的笑容卻是一點一點地伴隨著劉文安說的每一句話,漸漸消失不見。
待殿中諸位大人都已經領到了屬於自己的食案,劉文安才親自從侍手中接過了一個食案,端到了輕言跟前,放在了輕言的桌子上。
輕言手略略了,又輕咳了一聲“娘娘沒有吩咐我什麼嗎”
“那倒沒有,娘娘說,陛下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按時用膳,這樣太傷腸胃了。不過娘娘也說了,陛下雖然年紀還輕,卻也應該注意著飲食清淡,多喝些湯水。”
輕言點了點頭,隻將聲音得隻他與劉文安二人能夠聽見“昨天下午,皇後孃娘過來過”
此前輕言沒問,又加上雲裳親自囑咐過,劉文安自然不好多言。
現在輕言自己問起了,劉文安連忙點了點頭“過來過,過來陛下去用膳。隻是陛下當時正在殿中和諸位大人查賬,娘娘站在門口聽了會兒,就離開了。”
“你怎麼不同我說”輕言心中開始有些發慌了。
“娘娘專程囑咐了奴才,讓奴纔不要告訴陛下的。陛下也沒有問起過,奴才哪兒敢主提”
“”輕言手指微微了,隻深吸了一口氣“罷了罷了。”
劉文安又將筷子遞了過去,輕言接了過來,看了眼食案上麵的菜,俱是他喜歡的。
輕言盯著看了半晌,突然開了口“最近可有什麼稀奇玩意兒進貢的”
“稀奇玩意兒”劉文安想了想“鹿城那邊此前送來奏摺的時候,也順便送來了一些不曾見過的東西,說是那些別國的商船帶來的新鮮玩意兒,陛下待會兒回去之後可以瞧瞧。”
輕言點了點頭,希裡麵真的能夠找到一些比較有趣的東西,他好帶著晚上去未央宮給雲裳請罪的時候用。
殿中諸位大人倒是不知坐在案後麵的年輕君王心在經著如何的煎熬,隻誇贊著膳房的手藝。
“膳房的東西果真是不錯的,鹹淡適宜,皆是溫補滋潤的,對子也多有裨益。”
劉文安立在一旁笑瞇瞇地道“這是自然,今日的選單,都是皇後孃娘親自定下的。皇後孃娘略通醫,對這些養滋補之道也頗為在行。”
“怪不得,怪不得。那我得要好生記下今日都有什麼飯菜,等著回府之後,讓府中的廚師也這樣做,讓府中的眾人也都好好滋補滋補,調養調養子。”
劉文安笑著道“娘娘將這幾日中午晚膳的選單都已經定下了,待會兒奴纔去見娘孃的時候,倒是可以幫著諸位大人向娘娘討要一份。”
“那就多謝劉總管了。”
輕言到未央宮的時候,天已經全然暗了下來。
倒是難得一見的,雲裳正在繡花。
殿中隻聽見桂嬤嬤的聲音不時地響起“娘娘這是繡的什麼花奴婢怎麼看不出來呢”
雲裳的聲音充滿了冷漠“本宮這是繡的龍。”
“啊”桂嬤嬤恍然大悟“原來是龍,這是繡的龍尾吧”
“不是,是繡的龍爪子。”
“”桂嬤嬤嘆了口氣“娘娘,沒有人繡龍是從爪子開始繡的。”
“本宮便是。”
輕言心中本是忐忑的,隻是聽見這一襲對話,卻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隻抬腳進了寢殿。
一進寢殿,卻瞧見雲裳手中隻拿著一本書,並未拿針線,桌子上亦是乾乾凈凈,什麼都沒有。
輕言挑了挑眉“方纔我在門口,不是聽見嬤嬤說,你在繡東西”
“陛下大抵是聽錯了。”雲裳一本篤定“臣妾是在看書。”
“哦”輕言眼中笑意更濃,聽錯是不可能聽錯的,隻是大抵是因為自己繡的太無法見人,便也不敢拿給他看。
輕言也就裝作一副好似的確是自己聽錯了的模樣,在雲裳邊坐了下來“你此前是不是還欠著朕一個荷包或者是香囊的”
雲裳點了點頭,一臉漠然“是,你放心好了,我會繡的,很快就能夠繡好的。”
“嗯。”輕言應了一聲“打算給我繡個什麼花紋”
“陛下所用,那自然是應該繡龍紋的。”
輕言眼中笑意更濃“龍紋嗎那豈不是很難繡”
“還好吧,也不算太難,我都看過了,應該練習個一兩遍也就會了。”
輕言又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我家皇後孃娘這般厲害,不過隻是繡個花,自然是很快就能學會的。”
說罷,又了宮人進來“此前鹿城和雲洲那邊送來了一些稀奇玩意兒,說是從海上商道運送過來的東西,我親自去挑選了一些你興許會喜歡的,你瞧瞧。”
“鹿城和雲洲嗎”雲裳眨了眨眼。
“是啊,那邊臨海,平日裡偶爾會有一些別國的商船從海上過來,運送一些新鮮東西,也順便買一些咱們夏國的特產帶回去,咱們平日裡用的琉璃燈那些的琉璃,多是從那些地方來的。”
宮人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輕言將上麵的布掀了開,將東西拿出來給雲裳看。
“這是海珠,比之咱們平日裡用的珍珠要大上許多,你可以拿來做首飾。”
“這個那邊的布料,起來倒是十分舒適,聽聞做裡最好。”
“還有這個,這個番石榴,是水果,我先前嘗了一下,還好吃的,甜的。”
雲裳笑著一一看了“這些東西都是給我的”
輕言頷首“是啊,自然是給你的。其實還有兩個大件,隻是不好搬,我便沒有帶過來。”
雲裳取了一顆珍珠拿在手中把玩著“那就多謝陛下了。”
頓了頓,才又道“鹿城與雲洲那邊,怎麼突然想起進貢這些個東西過來了”
“也沒什麼,隻是遞了封奏摺過來,順便就讓人帶了些東西過來。”
雲裳抬起眼來瞥了輕言一眼,笑了笑。
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寧雲裳八歲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