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不說，不代表忘

一夜無話，第二日醒來時，便見窗外比往常更白亮一些。

葉朝歌知道這是下過雪的緣故。

披上外，來到了窗前，過窗子看遠白茫茫的山，卻見雪花飄舞，群山起伏，好一個銀裝素裹的世間。

不一會，外麵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葉朝歌退後兩步將窗子關上，了有些冰涼的雙手，徑自回到床前坐下，隨之方纔出聲告訴外麵的人已經醒了。

音落的下一刻，房門開啟，劉嬤嬤們走了進來。

因今日是祁老夫人的忌日，以劉嬤嬤為首，皆著素。

劉嬤嬤從進門便到屋有些涼，看眼窗子，眼尖的，立馬看到了以雪融化的水珠，轉頭看向的小姐。

神淡定，眉宇間著無辜。

劉嬤嬤看得好笑，倒也沒有拆穿家小姐難得孩子氣的掩耳盜鈴行為。

隻道“老奴伺候小姐梳妝。”

這邊葉朝歌收拾妥當，那邊竹風便過來請人。

到達廳堂的時候，其他人皆已經到了，不一會，下人們便將早膳擺桌，吃食亦是清淡樸素。

也許是忌日肅重的緣故，葉辭柏並沒有像昨日那般待葉朝歌明顯厭惡。

一頓早膳，吃得安靜又和諧。

飯後稍作休息片刻，祁繼仁起，對兒和一雙外孫道“走吧，這天待會恐會再下雪，早去早回。”

下人們紛紛取來披風，各自穿戴好，祁繼仁為首先一步出了門。

祁家墓地距離莊子並不遠，就在旁邊的山上，馬車無法上去，停在山腳。

大約行了半個時辰，到了祁家墓地。

祁家世代從軍，一直以來在上京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直到祁繼仁這一代，他靠著勇及無畏，將祁家發展到了今日的赫赫威名。

祁繼仁在前，輕車路的找到了祁老夫人的墓。

“阿嫣，我帶著兒和一雙外孫來看你了，你在下麵過得可還好”

鐵男兒祁繼仁，雙目微紅，盡管竭力掩飾，依舊聽出了他嗓音中的哽咽。

葉朝歌著周邊打理乾凈的墓，墓碑上深深的刻著吾妻祁氏阿嫣，下方一行小楷，夫祁繼仁，再就是日期。

迄今，整整三十年。

關於自己的外祖母，葉朝歌之前從祁氏以及劉嬤嬤和一些老人那裡聽說過一些。

的外祖與外祖母乃是年夫妻，甚篤，隻可惜好景不長，在外祖母生下長即獨祁氏後沒過幾年便撒手人寰。

那時外祖正值壯年，外祖母去後，人上門無數，就連當時的先皇，亦提過為外祖續弦，皆被外祖以尚小拒絕。

陳嬤嬤曾說過，當年外祖之所以拒絕續弦，一是為了母親，二則是為了逝去的發妻，隻因外祖曾經承諾過，一生隻娶外祖母一人。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外祖母會如此早的離世。

據說，外祖母離世的那日，外祖並不在上京，留下言，破除外祖當年的誓言，讓他續弦再娶。

而外祖充耳不聞，幾十年來，一直堅守承諾。

外祖和外祖母的故事很短，短到幾乎用一兩句話便能講明，可他們的意，卻很長。

葉朝歌抬眸看向前方背對著的外祖，盡管看不清他的臉，更不知他此刻的表，但從他帶著音的話音中，不難想象他此時的神。

平日裡，外祖很提及外祖母，不，或許說從未聽他提及過。

故而，在這之前，便自然而然的以為，歲月悠長，外祖母早已為外祖曾經的過客。

可在得知外祖和外祖母曾經的深厚重，以及見到今日的外祖，才明白，有些人，不提起，不代表著忘記，而是深深的刻在心底，夜深人靜無人之際，獨自緬懷。

本以為，世間男子皆薄倖，如葉庭之，如陸恒

直到遇到衛韞，直到聽完外祖與外祖母的過往，才知道，眼孔淺顯的人是

是一朝被蛇咬，便斷定了世間再無好男人。

“歌兒，你過來，給你外祖母磕頭。”

葉朝歌回神，依言上前，在墓前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外祖母，我是葉朝歌，是您的外孫。”

祁繼仁側過去抹了把臉，隨即手將葉朝歌扶起來，對著發妻冰涼的墓，“嫣兒，便是我們的外孫，皇天不負苦心人，我們把找回來了你看，歌兒是不是長得很漂亮，和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祁繼仁拉著葉朝歌，對著墓說了許久的話。

隨即又將葉辭柏過去，“這一年柏兒這臭小子讓人碎了心，不過好在，他還好好的待在我們的邊”

祁繼仁平日裡，並不是一個特別話多的人，而今日，他就像是將一年的話都積攢到了今日一般，一直說到做法事的人過來，方纔停下。

法事尚未結束，天空再度飄起了雪花。

待結束之際，漫天雪花飄舞，披風的圍領上積了薄薄的一層。

“阿嫣，雪越下越大，我們該回去了，待來年，我再帶他們來看你”嘎的聲音頓了頓，祁繼仁又道“我知道你一個人寂寞，你且再等等我，等我將孩子們安排好，就去陪你”

“父親”

“外祖”

祁繼仁的話音剛落，祁氏和葉朝歌齊齊驚，便是葉辭柏亦是震驚的看向他。

相較於他們的震撼，祁繼仁卻擺擺手，“人都有那麼一日，不過是早晚的問題，你們不必如此。”

當然，他的那一日，不會是現在，他的牽掛繫於眼前三人之，即便到了那一日，他也要將他們安排好。

“好了，下山去吧。”

說罷，背著手，率先離去，頭也不回，再不曾轉，一眼未看。

盡管如此，從他佝僂的背影，以及沉重的步伐，不難看出，這個鐵剛強的男人，將思念及不捨，皆強於心底。

葉朝歌轉頭看眼孤零零的墓，眼瞼微垂。

其實，不隻是外祖母一個人在底下寂寞，活在世間的外祖，也是寂寞的吧。

失去了心的另一半

嫡如此多葉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