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麵微紅，低聲道：「長樂，住。書趣樓()」

顧長樂：「……」

本以為會得到祖父的認可。

秦元帝笑嗬嗬問道：「明珠丫頭不說兩句反駁？」

「陛下！」

鎮國公著實不想把自己家的事當著前朝後宮的人麵前攤開。

此時他對顧明珠有埋怨，對顧長樂更多是怨恨，怪多挑事。

秦元帝不厚道說道：「橫豎也沒有要的事，朕很好奇明珠丫頭的回答，顧煊就不好奇？」

八卦可是秦元帝的屬。

「我隻有一句話，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更可貴。」

顧明珠淡淡說道：「祖父在迎娶祖母時，茅屋三間，田產皆無，又喪失科舉資格，上有曾祖不好，需要照顧。當時祖母不要嫁妝嫁過來，持家務，奉養老人，幾年間，顧家換了瓦房，有了田產。」

「而蕭夫人認識祖父時，是在祖父已經在陛下崛起反抗前朝暴政之後，當時祖父率兵攻陷金陵，已是天下數得上的風流英偉的將軍。」

「當時比祖父出名的人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再說同祖父相識於危難之時，你是指著去疆場上……」

鎮國公搶先道：「臣願意立長子顧遠為宗子！」

他也是要麵子的。

萬一被朝臣和皇上知道當初在帳篷中同蕭氏茍且的事，鎮國公以後就不用再出門了。

別說鎮國公懷疑顧進是不是自己的種，就算是依然相信蕭氏，此時他也會先滿足顧明珠。

蕭夫人：「……」

「祖父不怕顧家鬥不休？」顧明珠似笑非笑說道：「我看安郡君不大高興呢。」

顧長樂果然開口：「祖母同您深意重，這麼多年的莫非比不上先夫人？」

「我祖母同祖父是結髮夫妻，陪著祖父走過最為艱難的的日子。」

顧明珠隻說了一句話。

顧長樂繼續說道：「祖父就不心疼祖母這些年的付出？」

顧明珠又把方纔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無論顧長樂說什麼，顧明珠隻有這句話。

顧長樂惱道：「你能不能換句話說？我祖母也是祖父明正娶的妻子！」

「祖母是曾祖父上門求娶的髮妻！」

顧明珠不不慢，「婚姻是父母之命，妁之言，似蕭夫這般傾慕上祖父便不顧份，不顧父母意願的子，追著男人跑去疆場，在我們家鄉好一點為賤妾，差一點直接冠以的名直接打死或是塞進豬籠中沉塘！」

「閉塞愚昧的地方陋習也敢……」

「我家住在桃源鎮，同龍興之地風俗相同，也隻是一河之隔。」

顧明珠看了一眼秦元帝，「我記得外祖父說，皇上生於聖地，地下有龍脈，出生之地風水極好，如此您才能在短短十年間鼎定天下。」

秦元帝連連點頭，「他是說過，朕同顧煊的家鄉都是得天獨厚的福地，民風淳樸。」

他得天下經歷太夢幻，從流氓地到帝王的時間太短，秦元帝在欣喜自己的運氣之好同時，也會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會不會有人效仿他？

百姓見秦元帝功，便覺得自己也。

秦元帝登基後推崇珈藍寺和尚，宣揚他是天命所歸的天子，他祖墳和家鄉是瑯嬛福地。

以此讓百姓們明白，他的功是天命所歸的神跡。

普通人無法效仿！

甚至民間有傳說，秦元帝的親生父親是天帝，他是天上真龍轉世。

他的母親因見天空騰龍而有孕，他本就不是凡夫俗子的骨。

「長樂，朕看你該去桃源鎮住一段日子，認清祖宗和鄉親，眼裡沒有祖宗的人不配朕封你的郡君爵位。」

顧長樂唯一比顧明珠強的地方就是有郡君的頭銜了。

「陛下恕罪。」顧長樂跪地請罪，「臣不敢無視顧家祖宗，懇請陛下明鑒。」

秦元帝無可無不可道：「明日你就回桃園鎮去住上兩年。」

了顧長樂的影響，秦桓也不再犯糊塗了吧。

蕭氏額頭汗水淋淋，邊的人紛紛退後一步，小聲嘀咕怎麼有奇怪的味道？

在朝臣中的南侯眼裡閃過幾分憐惜，「安郡君長在京城，顧家宗祠也早就遷到京城多年，沒有對家鄉的印象，一時說錯了話，皇上對的懲罰過重了。」

秦元帝目直直落在南侯上許久，突然扯起角，「很好，很好。」

南侯後背一陣陣冷汗，還想解釋時，秦元帝已不看他了。

兒說過南侯是蕭氏的下之臣，他原本不信的。

如今是他小看了蕭氏的魅力。

秦的提醒令秦元帝有了警覺。

鎮國公沉默一會兒，抬頭著秦元帝的眸子，一字一句說道：「嫡長子本該繼承爵位，當年臣以為顧遠失蹤，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才為顧進請封。」

「如今顧遠回到京城，才學為臣所倚重，對陛下忠誠，臣懇請陛下撤掉顧進的世子爵位，改封顧遠……」

蕭氏失聲道：「不可。」

鎮國公置若罔聞，南侯為顧長樂求，讓他的疑心更重。

即便無法確定顧進是不是野種，他能確定顧遠是自己的親生骨。

而且顧遠同秦的關係更親近。

「懇求陛下改封顧遠為世子，他既是宗子，又為世子，他媳婦也是個能幹的，以後顧家給他們夫妻，臣也能安心。」

鎮國公語氣多了幾分傷，「臣最近也總是記起髮妻，是臣對不住，明珠沒見過祖母，不知外剛的。」

「……臣這些年虧待了顧遠，已無言見了，也不會希臣死後還打擾。」

「臣懇請陛下下旨，準許臣既不同髮妻合葬，也不同蕭氏合葬，臣將來逝去後，隻想葬在家鄉，葬在父母邊，臣在他們生前無法盡孝，死後想著陪伴他們。」

鎮國公磕頭道：「懇請陛下準許。」

一直沉默的文臣頗為意外，鎮國公不愧是這群泥子勛貴中讀過書的人。..

比勛貴們懂得維護髮妻，也懂得孝心。

「顧煊考慮清楚了？朕一旦下旨，可再難更改了，畢竟君無戲言。」

「臣懇請陛下下旨。」

「好，朕今日撤去顧進世子爵位，至於顧遠是否繼世子位置……朕還要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