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心鶴的話，讓我瞬間想起了我爸媽離開的那一晚，我昏睡著，我媽和墨修似乎商量著什麼。

我抬眼看著於心鶴：“那墨修會怎麼樣？”

“那就不知道了。”於心鶴將被水衝得慢慢發白的手，收回來：“他既然答應了，自然是能承得住的吧。”

我手握著黑蛇玉鐲，潤微涼，指生寒……

這就是墨修說的，想辦法取出鎖骨蛇，送我離開嗎？

從一開始，他和我爸媽就知道我有鎖骨蛇，所以我爸媽不讓我出鎮，墨修和我婚。

這一步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隻不過瞞著我。

於心鶴放著洗手盆裡的水，嘩嘩的作響：“你啊，彆想太多，先自己逃出去再說。”

說完踩著高跟鞋就走了，我忙住：“你們說的蛇，是什麼？”

墨修說魏昌順裡有蛇，剛纔陳全裡的蛇，明顯就是我們眼睛所看見的那種“蛇”。

於心鶴嗤笑了一聲，甩著手就走了。

我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

等我收了陳全父子的骨灰，火葬車的直接送我們去了秦米婆家。

路上於心鶴已經將整瓶蛇酒喝完了，醉得不醒人事，卻依舊抱著酒瓶不肯放。

到了秦米婆家，我將骨灰罈抱下來，又把於心鶴弄下來放我床上。

秦米婆目落在手上的蛇形戒指，似乎就知道是什麼人了。

將蛇酒瓶取出，沉聲道：“魏昌順的既然有蛇，也該燒了。既然蛇於家的人來了，等醒了，就趁早取出蛇吧。”

我看著蛇酒瓶裡那條蝮蛇，它這會好像完全醒了，爬在一堆泡得潤的藥材上，吞吐著蛇信。

秦米婆去燒紙點香，供著陳全父子的骨灰。

我著黑蛇玉鐲，在一邊幫香：“蛇於家來路很大？”

秦米婆隻是低咳，不停的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不知道。

們總是在掩藏著一些，比如墨修和柳龍霆，他們不願提及以前那個“龍靈”，是因為墨修可能做了什麼，將害死了。

而蛇棺對問米秦家並不下死手，可能也是問米秦家當年做了什麼。

們或是不想說，或是心裡愧疚不想麵前，所以從不提過去的事。

我將香好，把從醫院給秦米婆拿的藥放在桌上，順著田梗上的小路往外走。

初夏傍晚的夕還著橘，掛在山間，遠的村路上不時有放學回家的孩子打打鬨鬨的。

兩個孩子結伴而行，一人一包辣條，你嘗我的一，我吃你的一，卻似乎這樣已經是最開心的事了。

我以前和張含珠放學，也是這樣慢吞吞的回去的。

在路上打了個車，送我去回龍村。

到了回龍村的時候，果然整個陷落的地方，全部築起了圍牆，每隔一段距離都有專人站崗。

我突然想起，好多天了，那些警察也冇來找我，還有回龍村那些被龍霞蛇咬死的，也不知道去哪了，也冇有人跟我提及。

果然回龍村的古怪，隻有我不知道，外麵知道的人不啊。

村子裡進不去了，我繞過小路，往後山的方向去。

傍晚的風呼呼的吹過草叢灌木，有時很像是蛇爬過。

可我現在已經不怕蛇了，反正冇有哪條蛇能毒死我。

後山和回龍村一樣，整個都陷落了，除了高高的圍牆，什麼都看不見。

連那個出事的墳坑都一塊陷落了，我看了一眼回龍村的方向，然後往後看，大概確定那一晚食熒蟲從哪出來的，這才繼續往下走。

食熒蟲這東西查不到，可既然蛇棺用它們來啃塌回龍村下麵的地，這麼大一波，原先肯定也要地方藏著的吧。

比如墨修那些食熒蟲，就養在他府裡。

隻是當我踩著灌木艱難的往後走，天越發的黑，就在我要掏出手機照明的時候。

就聽到墨修沉聲道：“你想去找柳龍霆？”

我循聞看去，就見墨修半靠在一棵樹上，一黑袍好像和夜融為一。

一頭黑髮隨意的披散著，似乎還帶著水意，臉雖然平靜，可下卻明明的繃著。

想到今天陳全的“蛇”出現，墨修卻並冇有來，看樣子他也是有事的啊。

我走過去，手了墨修的肩膀，然後順著腰側往下……

“不去府了麼？”墨修聲音發沉，反握著我的手，似乎憋著笑，低聲道：“這就急了？”

我抬眼看著他，微薄的月灑了下來，他的頭髮微，可眼裡卻含著笑。

手被握住，我隻得將慢慢靠了過去。

果然著墨修的腰腹時，覺到他寬鬆的黑袍下麵，有著什麼拱著。

墨修鬆開我的手，輕歎了口氣：“浮千撐不了多久了。”

這是他第一次主跟我提及浮千，我卻不想再問了。

隻是手慢慢扯開他的袍，襟不過是半開，一條蛇立馬嘶吼著湧了出來，張呲牙。

墨修手將它摁了回去，掰開我的手，將服扯好：“見到蛇於家的人了？”

好像蛇為什麼破而出，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嗯。”我靠在他上，想問卻又不知道該問哪個。

隻是開口道：“去府吧，先將那些蛇下去。”

墨修似乎很開心，手摟著我的腰，趴在我肩膀上低低的笑。

這是我見到他以來，他第一次這麼開心的笑出聲。

俊朗的眉眼全部展開，好像天邊那日月星辰都落在了他臉上。

膛震，笑得爽朗而開懷。

我有點詫異的抬眼看著他，不知道自己剛纔的話，哪裡不對，讓他這麼開心。

還是今天有什麼事，讓他這麼開心。

墨修卻隻是低頭，抖了抖黑袍，拉著我的手，慢慢往前走。

那條大蛇在前麵幫我們開路，將灌木倒，形一條蛇形盤蜿蜒的路。

夜明星稀，大蛇唆唆的遊，驚得鳥雀鳴飛。

墨修卻拉著我，好像閒庭漫步般，慢慢朝前走：“是該去見見柳龍霆的。”

他說話間，扭頭看著我，手幫我將額頭的碎髮理了理，目閃閃：“想好出去後，去哪？”

墨修眼睛裡的東西太多，閃得我心頭髮。

嚨發哽，低聲道：“就算出了鎮，依舊有東西在追我爸媽。回龍村的人似乎都有著各自的，靠的是蛇棺庇護。還不如呆在鎮子裡……”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不想引出這鎖骨蛇了。

“總比被困在這一個小鎮好啊。”墨修聲音歡快，拉著我大步朝上走：“你爸媽既然出去了，肯定會給你安排好後續的路。牛二在問天宗等你，何辜已經答應我，讓你去問天宗，以你的份，問天宗就算拚儘全宗之力，也會護著你的。”

所以這也是他幫我鋪好的路？

何辜當初並不是騙牛二，是因為墨修許了諾的！

可我能有什麼份？

我看著墨修寬厚的肩膀，眼裡閃過水，低聲道：“鎖骨蛇，不能取。”

“我知道。”墨修眨眼看著我，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手過我眼角，然後看著自己指尖：“龍靈，你看，能得你一滴眼淚也不錯了。”

“我裡蛇這麼多，也不多這兩條。”墨修低下頭，親了親我眼角：“好像到這麼多事，還冇見你哭過。要走了，怎麼還哭了。”

“墨修……”我約覺到，我裡的蛇，和墨修、龍霞們的不同。

可哪裡不同，我又說不上來。

“好了。”墨修拉了我一把，大步朝前走：“你走前，見見柳龍霆，也讓他放心。不過你可彆見了他的樣子心，為了他不值得。”

墨修說到這裡，扭頭看了我一眼：“龍靈，我也一樣，不值得你留。我和柳龍霆都做過很多不好的事，對你，也對上一個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