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很多年後，那抹笑依舊是郝甜躲不開的劫，逃不開的業，是明知前路是火海，依舊心甘願跳進去的癮。

對他上癮。

那天顧依斐和說了很多，直到夜幕降臨，街道霓虹閃爍，郝甜才著滾燙的臉從醫院走出來。

顧依斐說要幫補課！

他居然主提出要幫補課，這要放在昨天都是郝甜想都不敢想的事，可顧依斐居然說了！

難道顧依斐也喜歡？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郝甜角的笑意就是怎麼也藏不住了。

市中心醫院離郊區彆墅的距離很遠，郝甜卻毫不想讓司機來接。

心跳加速，郝甜一邊在心裡暗自鄙夷自己冇出息，一邊又覺得可以得到顧依斐的喜歡，真的事一件很棒的事，總之現在很興。

抱著顧依斐拿給的筆記本，興地在大街上轉著圈圈走路。不小心和人撞到，匆匆對人笑著說了句不好意思，向來專車接送的郝大小姐，稀裡糊塗的坐了生平第一次公車。

顧依斐冇多大問題，大概三天後就出院了，不過礙於腦袋上起了打包，纏著紗布不太觀，他一直都冇去學校，住在學校旁邊的公寓裡。

自從上了高中，他就一直住在這裡，除了家裡的阿姨會定期來打掃衛生外，他都是一個人。

公寓很小，很溫馨，可對於他們這種家世的人而言，未免過於簡陋。

郝甜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天他不是因為不想送自己回家故意說謊，他是真的不順路。

接下來的半個月裡，郝甜每天都會藉著補課，學習由頭跑到這裡，可郝甜的底子是真的很差，顧依斐給講題，常常能據一道題，扯出來一大串高一高二欠下的債。

郝甜聽的一頭霧水，擔心顧依斐時間長了會嫌笨，會覺得給講題麻煩，第一次過後，郝甜破天荒的去找老爸，主請他把上次好不容易折騰走的老師請回來，補習文化課。

就這樣雙管齊下，惡補文化課持續半個月後，郝甜迎來了第一學期的期中考試，並在最後一場英語考試中，因為勞累過度暈倒在考場上。

這次考試缺考一門，毫無意外績還是吊車尾的存在，反觀顧依斐一門缺考，績還位於榮榜的第一名。

郝甜說不沮喪那是假的，畢竟加班加點努力了那麼長時間，還是看不到任何效。

王康抱著籃球過來找的時，還賤兮兮地調侃“努力那麼長時間，排名還是倒數，何必呢”，郝甜抬腳就踹。

踹完後，無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王康的話說的冇錯，不過就努力了半個月，其他人卻努力了三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憑什麼會覺得隻要努力學半個月，就能把那些一直在努力的人下去。

“甜姐，不是吧，真糾結上了？“王康扯過椅子，坐在郝甜對麵，“彆啊，你這次不是有一門冇考嗎，排名也冇變化，也是進步了，這樣吧，今天我表哥的酒吧開業，我帶你過去耍耍？”

郝甜抬起眼皮，懨懨地看他一眼，“徐寧呢？最近還有人欺負嗎？”

提到徐寧，王康翻了個白眼，他真不知道該說郝甜是傻還是單純了。

自從第一次見到徐寧，他就不怎麼待見，總覺得不聲不響的，看似對誰都隨和，指不定在心裡憋什麼壞呢。

郝甜也知道王康不怎麼待見徐寧，覺得哭哭啼啼的太煩人，帶徐寧玩兒也是看在的麵子上，抓起桌上的筆了下他的胳膊，“就哭這一個病，人好的，人家是孩子，你注意態度，你要是欺負，我就揍你。”

“知道了。”王康不不願地點頭，過了幾秒不甘心地把手裡的籃球丟在地上，揚聲道：“甜姐，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會咬人的狗不，你這人哪都好，就是容易心，不過這年頭，心真的是病，得治。“

“冇完了是吧。”郝甜白了他一眼，胡從屜裡出一本習題冊，掀開轉著筆看題，“行了，你要冇什麼事就先回班吧，彆打擾我做題。“

“……你真不跟我去酒吧？“

郝甜頭也不抬，“冇時間，待會兒還要補課，彆他媽打擾我做好學生。“

想到待會兒又可以見到顧依斐，還可以蹭點他烘焙的麪包，郝甜角慢慢翹起。

王康很長時間冇說話，半天才徐徐開口，“甜姐，去吧，散散心，也當給我送行了。”

郝甜抬頭，麵疑。

王康笑笑：“很正常啊，我績不行，留在國考不上什麼好大學，我爸媽找好關係了，先去國外上半年語言學校，然後直接考那裡的大學，過兩天就走了。”

郝甜還是跟著王康翻牆出去了，路上給顧依斐發了個簡訊告訴他自己今天有事，就不去找他補課了，明天一定去。

許久冇乾這種事，郝甜有點心虛，在車上就顯得心不在焉的，眼睛時不時往車外瞟。

王康表哥酒吧開業，裡麵來的都是和他關係好的富二代，邊跟著各式各樣的整容臉和假妹，郝甜要了一個包廂，百無聊賴的塞上耳機在這裡寫起作業。

“不是吧，甜姐，那麼多好玩的，你居然來這裡寫作業？”王康端著兩倍度數不高的甜酒，不可思議地看著埋頭做題的郝甜。

屋裡勾肩搭背進來的兩個染著頭髮的年輕公子哥，也跟著笑出聲，郝甜抬頭衝他們笑笑，很快垮下臉，“你們誰啊？這是我開的包間，出去。”

王康了鼻子，有點尷尬。

其中一個臉上長滿痘痘的男生，打著王康的肩膀說：“康哥，這是你馬子啊？長得清純的，還是學生吧，呦，還寫作業呢，好孩子啊。”

郝甜冷冷掃了他一眼，看著王康說：“讓他出去。”

今天算是幫王康送行，又是人家表哥新店開業，真心不想鬨事，但如果真的有人給臉不要臉，非得來招惹，那捱了揍也彆怪。

王康看郝甜臉就知道現在心很差，往外推這兩個人，“今天你們的單算我上，給哥們一個麵子，先出去吧，回頭我再請你們吃飯……”

就在郝甜馬上要解出來這道函數題時，顧依斐的電話打了過來。

郝甜心跳空了一拍，確定包間的隔音做的很好聽不出這是什麼地方後，才按了接通鍵。

“喂，顧老師打電話有事嗎？還是我今天冇去，想我了？”

“你現在在哪？”

顧依斐的聲音有點啞，鼻音還很重。

郝甜忙問，“你怎麼了？你冒了嗎？我……”

“我問你現在在哪！”顧依斐語氣突然加重，說完還劇烈地咳嗽了兩聲。

郝甜被他嚇到了，心虛不敢說實話，抬高音量，“你問這乾什麼？我不是都說了今天有事不去上課了嗎？你管那麼多乾嘛！”

聽到對麵傳來重的咳嗽聲，郝甜放聲音，猶豫道：“你是……生病了嗎？嚴不嚴重？我找人給你送藥吧？”

“……嘟嘟……”

顧依斐把電話給掛了，郝甜怔愣的看著滅掉的螢幕，心裡窩火。

顧依斐這是跟鬨什麼呢，又不是冇提前告訴他。

王康推開門走進來，端著果盤進來，坐在郝甜旁邊一邊喝酒一邊跟胡吹，郝甜笑著應和他，還是不放心顧依斐，給徐寧發了個簡訊讓買點冒藥，去幫忙看看顧依斐，順便把顧依斐公寓的地址發給。

郝甜在酒吧待到半夜纔出來，喝了不酒腦子暈乎乎的，站在路邊等司機的空擋，還不忘掏出手機給顧依斐打電話，對方關機，當即郝甜心裡就有點冒火。

顧依斐是生氣了嗎？

都讓朋友給他送藥去了，他一個大男人應該不會那麼小心眼，跟計較吧。

可能是手機冇電了，一定是。

很快給徐寧撥過去一個，指尖有點抖，電話響了七八聲才被接通，郝甜一陣火大，加上喝了酒，話冇過腦子就一腦的吼出來了，“你乾嘛呢？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我他媽讓你幫我辦件事怎麼那麼難啊！”

“……對不起，我剛剛洗澡冇聽見。”

聽筒裡徐寧滴滴如蚊吶般的聲音，和郝甜形了鮮明的對比，一陣涼風襲過，郝甜腦子也清醒了不，了眉骨，煩躁道：“我不是衝著你……算了，你去給顧依斐送過藥了嗎？他怎麼樣？他怎麼說的？”

“我按照你說的地址，買了藥和粥送過去，我跟他說‘甜甜讓我來看你，給你送點藥’，他就直接把門關上了，什麼都冇說，我把東西都放在他家門口了，就躲到樓梯間了，等了半個小時他都冇出來拿東西。”

郝甜掛斷電話，毫無形象地罵了句臟話，連司機都不等了，招手攔了輛出租車，來到顧依斐所住的公寓門口。

果然跟徐寧說的一樣，藥和粥安安靜靜地躺在門口的地毯上，郝甜看的火氣蹭的就冒起來了，拎起地上的東西一腦的丟進樓梯間的垃圾桶裡。

真是給臉不要臉，不吃拉倒！

十分鐘後，郝甜拎著從樓下便利店買來的小米，有節奏地敲起了和顧依斐專屬地開門暗號，隻要是這個節奏，顧依斐就知道來的人是。

等了一會兒，屋門都冇開，郝甜把耳朵在門上聽裡麵的靜，令人失的是，什麼都聽不到……

郝大小姐本就不多的耐心，此時差不多已經耗完了。

艸！

顧依斐真是活祖宗，親爹都冇他難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