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防衛所,錦雲拽住了宋虎的袖,“宋大哥。”
“啥事?”宋虎回頭看著。
“現在親都需要去登記的,就在那邊。”邊說,錦雲邊的指著防衛所對麵的建築。
即便是個大男人,宋虎此時也覺得臉上燒得慌。
“要不,咱們現在就去登上?回家再擺酒席?”
“好,聽宋大哥的。”
花園裡,謝瑯坐在池塘邊,麵前架著一支魚竿。
“你倆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喜歡的男子?”謝瑯問旁邊的子衿和子佩。
子衿倒是還能保持鎮定,反倒是子佩臊的紅了臉。
“琥珀和玲瓏兩人現在過得就很快活,各自還有子,兩家的夫君也是爭氣的,你們倆也不能落於人後啊,對方份怎樣的可以不在意,起碼要知道疼惜妻子。”
“奴婢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可能是在陛下邊的日子過得悠閑,不願意想日後的生活了。”子衿說的是真話。
之前在浣局,每天累得腰痠背痛的,後來被調到勤政殿,陛下又是個喜歡親力親為的,每日早上除了給束發,再一日三餐擺放膳食,其餘的時間都是自己的。
不過如今的浣局也輕鬆許多,畢竟宮裡的人了很多,尤其是主子隻有三位,而且因為其他的宮苑都空置下來,浣局那邊的人也多了不,洗服也不用再日趕夜趕了,隻需要每日裡幫三位主子漿洗,其餘的時間還是比較悠閑的。
尤記得南離宣帝掌權期間,後宮上百位妃嬪,近五千宮奴,浣局那裡可以說沒日沒夜的漿洗,片刻也不得閑。
基本上是早上天不亮就要打水洗服,一直到月上中天,甚至直到下半夜。
浣局是那些犯了錯的宮人去的地方,那裡曾經有被廢的嬪妃,曾經還有一朝皇後,被貶到浣局,盡了折磨。
死在浣局的人,最終會被一張破草蓆捲起來扔出去,好點的會給你挖個坑埋了,大多隻是隨手一扔,最終被一些野蟲蟻的給吃掉。
謝瑯笑道:“你們難不還要留在宮裡養老?”
“陛下不嫌棄奴婢的話,奴婢很願意伺候陛下一輩子。”
“當初琥珀和玲瓏也是這般說的,可是嫁人後的日子,雖然繁瑣,卻也幸福。”看到魚漂不斷的起伏,謝瑯甩魚竿,一條錦鯉甩著子,在半空掙紮,“嫁不嫁人,你們自己說了算,不嫁人也沒病。”
將錦鯉攥在手裡,取出魚鉤後,隨手扔到湖中。
釣魚,要的是這種悠閑的氛圍,而不在於魚本。
說白了,這兩日朝中沒有什麼大事,不需要心。
“知道後宮為什麼那般兇殘嗎?”謝瑯突然問道。
子佩眨眨眼,“為了上位。”
“這隻是一方麵。”謝瑯看著偶爾被風吹皺的湖麵,“歸結底,還是閑的。”
倆人麵麵相覷,然後搖搖頭。
“空閑下來不好嗎?”子佩問道。
“好,也不好。”謝瑯靠在藤椅中,“那要看怎麼個空閑法。”
“像你們,每日裡都有自己的活兒,忙碌一天基本都覺得疲累,晚上回到房中大多是倒頭就睡。”
“可是那些娘娘們不一樣,們在宮裡什麼都不用做,吃的喝的有人端到你麵前,就算是走路也有人攙扶著,每日裡唯一能做的就是到了晚上,等待帝王的臨幸。”
“可是皇帝隻有一個,後宮裡則幾個,多則十幾個幾十個嬪妃。”
“就像前朝宣帝,後宮53位娘娘,有封號的都有二十幾個,就算是一晚上臨幸一個,那也得兩個月,兩個月裡,其他人五十多天獨守空房,一年好點的能到個五六回。”
“別小瞧了寂寞這種事,當你無聊的日子連數都數不過來的時候,你會覺得若是再不找點事做,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瘋掉。”
“所以,接下來就得給自己找點事解解悶,沒有樂子,那就隻能製造樂子。”
“歸結底,後宮裡那麼多的腥,都是沒事閑的。”
倆人聽謝瑯這一分析,似乎很有道理。
“也有的人是為了上位耍手段的,站得越高,能管到你的人就越,也就越自由。”
“奴婢教了。”
謝瑯忍俊不,就是閑聊兩句,教什麼教。
“高振!”開口喊了一聲。
高振從遠走過來,“陛下,您有何吩咐。”
“讓刑部那邊,將天牢裡關押的前朝舊人都放了吧,另外再讓戶部擬定章程,給他們一筆安家費。”
“……”高振這是恍然,對呀,前朝太子現在可還是被關押在天牢裡呢,這一轉眼都幾年了?
“是,奴婢這就去。”高振轉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來到刑部衙門,高振將陛下的口諭傳達給了刑部尚書藺景玉。
藺景玉同樣和高振一樣懵,“陛下這幾年想必是忘記了天牢裡的前朝太子了吧?”
高公公嘿嘿一笑,“別說,若不是今兒陛下突然提及,咱家也都忘在腦後了,藺大人可還記得?”
“好歹前朝太子也是關在天牢裡,我也是刑部尚書,肯定記得。”藺景玉是真記得,“隻是之前我覺得比下可能要將前朝太子一直關押,誰知道現在就要將人給放了。”
“如今陛下恩澤天下,即便是那前朝太子恢復自由,也奈何不得陛下,之所以關押著,主要也是為那前朝太子著想,不然指不定要怎麼被人利用呢。”
“說的是!”藺景玉沖高振拱手,“高公公慢走,我這就去相爺那邊走一趟。”
“藺大人忙著,咱家告辭。”
送走高振,藺景玉整理袍,踩著自行車去找蘇潁了。
過來這邊時,看到周鈺正在和兩位相爺談朝事。
“景玉來了。”蘇潁看到他,招呼人過來坐,“有事?”
“回相爺,就在剛才,高公公帶來陛下口諭,說是要釋放關押在天牢的前朝太子等人。”
林相一聽,麵有些激,卻礙於自己現在的份,隻能製著。
前朝太子,好歹也是林相的學生,如今被關了四年,終於能夠的天見日了。
“而且高公公還說,陛下的意思是讓戶部給他們一筆安家費,日後隻視作大周子民。”
蘇潁沉片刻,“那明日小朝會的時候,我們坐在一起商議一下。”
“是!”
藺景玉一走,林相忍不住站起來,“蘇相,不知我是否能去看看他們?”
蘇潁這幾年和林相共事的很愉快,尤其是林相過兩年就要致仕,能在離別前看到他的學生恢復自由,他的確應該到高興。
“自然可以。”
“多謝蘇相。”林相拱手道謝,然後喜不自勝的往刑部天牢去了。
在天牢被關押了數年的趙煥,早已被磨掉了為皇族的棱角,整個人變得極為平靜。
等看到林浦站在牢房外麵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全抖起來。
“老師……”趙煥隻喊了兩個字,就覺得頭哽咽,眼眶酸,趕忙起走上前,與林浦隔著監牢雙拳握在一起。
“殿下!”林浦也是差點老淚縱橫,“我給您帶來了一個好訊息,當今陛下要釋放前朝舊人了,並且還代戶部,給眾人一筆安家費,您還要在這裡待上三兩日。”
“老師,……帝是個好皇帝嗎?”趙煥牽扯著角,勉強笑道。
“是!”林浦點點頭,“是個足以名垂千古的帝王,真正做到了民如子,以天下百姓為己任。”
“如此便好!”趙煥心底也不知道是何等滋味,“那我等離開天牢後,想來還是能有一安之地的。”
“殿下放心吧。”林浦寬道,“就是不知道殿下出去後,想要去哪裡居住。”
“那也要等出去再說。”趙煥還不知道外麵的況,現在說這個太早。
林浦也反應過來,笑道:“不若在決定下來之前,殿下去臣府中暫住吧。”
“麻煩老師了。”
“不麻煩。”
晚膳時,周鈺和謝瑯說起了前朝舊人的事。
“之前你是不是都忘記了?”
“嗯。”謝瑯點頭,“上午在花園湖邊釣魚,和兩個丫頭聊起前朝後宮的事,才記起來前朝還有個太子被朕關在天牢裡呢。原本想著關押個三兩年就將他放出來,誰知道就忘記了。”
“你呀!”周鈺忍不住搖了搖頭。
“給他們一家五萬兩銀子吧,和其他的王爺規格一樣,不偏不倚。”
“好,明天上午,蘇相那邊有個小朝會,我會把陛下的意思告訴他們的。”
現今的大週三日一個早朝,每月的初一十五兩天為大朝會,每日裡蘇潁那邊還會和六部的員開一個小朝會,這小朝會主要是總結一下一兩日的工作況。
早上,膳房將早飯送到一個房間裡,兩位相爺和周鈺以及六部尚書都聚在這裡邊吃邊聊。
“昨晚陛下和我說過,給他們五萬兩銀子的安家費,和其他王府規格等同。”周鈺道。
蘇潁點點頭,“王爺那邊可有麻煩?”
謝璉搖頭,“沒有麻煩,戶部這點銀子還是拿得出來的。”
既然陛下說了,那肯定是沒有麻煩的。
雖說這幾年一直往外掏錢,可是戶部的銀子還有不。
幾年後國庫達到收支平衡的時候,他們這邊倒是能鬆口氣,主要是目前商業還沒有完全盤活,天下不百姓都於索階段,有的人想做大,就得等待時機。
“林相,昨日你去天牢看過他們,他們可有說出了天牢要去哪裡?”
林浦搖搖頭:“我也問過,隻是他也沒有決定下來,總之還是先出來看看,不過他有兩個兄弟是留在長安的,或許也能留下?”
林相倒是覺得太子還是離開的好,留在京城,難免要心鬱卒。
曾經這天下是趙家的,隻是如今易主,且疆域早已非曾經的南離可比,趙家的人註定是翻不起浪花的,留下不過是徒增悲涼。
當然留下也是有好的,這位帝都,天子腳下,出了事兒,以陛下的子,肯定不會下黑手。
“不管如何,還要看他們自己的意思,藺尚書今日就將人放出來吧。”
“是!”
天牢裡,趙煥看到悉的軍走過來,將監牢的鎖開啟。
“趙煥,你們一家人自由了。”一軍隊長站在監牢外麵說道。
趙煥全抖不止,看到那扇敞開的門,以往即便是送水送飯,也都是隔著監牢遞進來的,如今總算是開啟了。
巍巍的走出來,跟著軍走過長長的通道,出去的那一刻,灑遍全。
天牢裡是暗暗無天日的,他足足有四年沒有曬過太了,此時著的溫度,一時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從心底深湧上來一些惶恐。
“殿下……”不遠,一道悉的聲音傳來。
他循聲去,見到對方,恍若隔世。
“玉靈?”玉靈是太子妃的小字,也是兩人大婚時趙煥給取的。
隻是後來東宮裡先後出現過幾個各風的子,太子妃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淡了。
南離國破時,東宮其他的子都哭喊著說與自己無關,唯獨太子妃,始終都靜靜的陪在自己邊。
且兩人還育有一子一,四年時間,兩個孩子跟在太子妃邊,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兒子九歲,兒七歲。
“趙煥,如今是大周天下,走出這座天牢,日後可要注意稱呼,免得落人把柄。”軍隊長好心提醒一句。
“有勞大人提醒。”趙煥拱手和對方道謝。
盛玉靈見此慶幸,忍著心底的酸,也跟著向對方福道謝。
趙煥看著兩個孩子,一時間百集。
“我們一家終於團聚了。”
“是啊!”四年,漫長的四年,若非有兩個孩子陪在自己邊,盛玉靈覺得自己本熬不下來。
軍隊長帶著他們來到天牢外,還不等出門,後麵就是一陣鶯鶯燕燕的聲音。
“殿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