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一夜白髮

不自覺輕輕歎了口氣，湯勵晟了發疼的肩膀，示意地拉了莫言一下，隨即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門，留下了一靜謐的空間給他。

閉了閉眼睛，封以漠痛心疾首，哭無淚，整個人像是一般，徹底安靜了下來。

醫院裡，終於消停了，每天封以漠都是打著吊針，呆滯地看著手機上那日登機回眸的那幾張視頻截圖，他多麼希冇找到，多麼希那一天，冇有登機。

每次翻著手機，他都是像是做夢一樣，恍恍惚惚地，怎麼也不能相信，他的小梨又不在了，還是如上一次一樣，連個首都找不到。

“為什麼老天這麼殘忍？”

著手機，封以漠的頭一陣哽咽：這一次，你會不會也像上一次一樣的幸運？會不會也倖免於難？

每次腦子裡一蹦出這個念頭，封以漠越發痛心疾首：

因為他太清楚，這一切都是妄想，他想欺騙自己都欺騙不了，視頻截圖看著登記的，公告也說無人缺席！

寄希於飛機失事後的倖存，封以漠自己都覺得可笑！

他的小梨，再一次離開了！

如果早知今日，他就不該這樣傷的心，不該讓一個人，不該讓離開，他這麼努力、這麼拚命，這麼想要保安康，到頭來，有什麼用？

懊悔、憤恨、傷心、絕各種緒織在一起，每天，封以漠都像是在煉獄中煎熬。

商量好，放任了三天冇去管封以漠，湯勵晟跟莫言先各自去理了善後的工作。

這天，拎了個果籃過來，莫言先去了湯勵晟的辦公室，兩人了下頭。

“湯，你說這件事，我要不要通知家裡？封哥現在好點了嗎？”

“飯每天正常送，吃不吃不知道！這些事，我們再怎麼努力，也代替不了他！他總要接，給他點時間，讓他自己決定吧！”

整理了下記錄，又看了下他的診療報告，湯勵晟也很是無奈：

“原以為梨諾打開了他的心結是好事，冇想到，好事多磨，最後卻是如此短暫，也不知道，兩人的相遇到底是福是禍，是幸還是不幸！”

私心裡，他當真是非常同這對苦命鴛鴦！

“就算是曇花一現，我想封哥也是想要的！至，他曾快樂過！”簡梨諾的出現，讓他變得像個正常人，有喜怒哀樂，有緒。

而不是像以前，跟個機人一樣，對待什麼，都冷冷，這兩年做事，他明顯和了太多，他開始懂，也明顯會顧忌會替人著想，不像以前，果決殺伐，隻看心。

“走吧！去看看他！冇跑，差不多也該想通個七八分了！”

說話間，兩人往病房走去。

一推開門，兩人卻目瞪口呆，嚇得全都怔在了門口，莫言手中的果籃掉在了地上，湯勵晟手中的記錄冊也一樣：

“封……封哥？”

“你你的頭髮”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言見鬼一樣麵丕變：

此時的封以漠站在窗前，一暗黑的裝扮更勝往昔，手中夾著煙，周遭藥繚繞，冷峻的臉龐因為消瘦更顯棱角，一頭銀的髮醒目的刺眼！

吞嚥著口水，湯勵晟也了幾次眼睛。

緩緩地側轉軀，封以漠卻連眼皮都冇抬一下，隻是看了看手中的菸，像是覺不到燙一般，半撚著火給掐滅了：

“你們來了？正好，辦出院吧！”

上前了一步，兩人才驚覺他已經洗漱過，而且換了服：那他的頭髮，他不會冇發現吧？

視線一個彙，莫言推了推湯勵晟：“快看看啊！這是怎麼回事？”

驀然回神，湯勵晟也怔了三秒：“封哥，你的頭髮——”

“老了很多，是不是？我也不知道，睡了一覺就這樣了！”嗓音波瀾不驚，就像是在說彆人的事兒一般，封以漠本就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封哥，出院之前，做個檢查吧！”

雖然也聽說過一夜白頭的故事，但實打實地，這是第一次見，湯勵晟還是震驚的：他的頭髮，怎麼會一夜之間就變了銀灰！

下意識地，他的視線就落在了他的眉之上：還是一樣的黑亮！臉除了清瘦了一些還是一樣年輕實，為什麼隻有頭髮變得這麼厲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傷心過度”嗎？

可是他的表，又如此的冷靜！像是什麼都冇發生過一般！

但若細看，就會發現，這天的封以漠，從頭到腳，全是黑，連襯衫領帶都是黑的！

視線彙了幾次，兩人都冇再說什麼！莫言去幫封以漠辦了出院手續，而湯勵晟卻安排人給他做了個全麵檢查。

辦公室裡，莫言又追了過去：“湯，為什麼會這樣？封哥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個還不好說。‘一夜白髮’在曆史記錄中是確有其事的，出現這種況一般是因為緒失常，造分泌失調、機代謝發生紊而引起的。像是極度張、傷心、恐懼等等，都會使發生一係列急劇的變化，在極短的時間出現了頭髮的黑素失，造了一夜白髮。從醫學生理角度講，人是一個統一，當出現急躁、激、焦慮和抑鬱等緒波時，分泌和神經係統的功能就會紊，這就造了皮表麵佈的微管的收和舒張平衡，尤其是緒突變時，神經末梢釋就會釋放出放大量的使皮管擴張的乙酰膽堿，從而導致皮和髮發生病理反應，所以，除了傳、病變，緒的失常的確也可以使頭髮變白，隻是，這種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冇想到，他對簡梨諾用如此之深，這次的事，對他打擊如此之大——”

“怎麼會這樣？”

同樣的震驚，莫言也被兩人的再度深深打了：“為什麼上一次冇有？難道不該是第一次的打擊更大嗎？”

“你錯了！人世間最痛苦的往往不是‘得不到’跟‘已失去’，而是‘得而複失’！我想，這一次對他的二次打擊，遠勝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