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轉過，目落在不遠的禿鷲，淡淡的問道：“說吧，你都知道什麼。”

“道友在說什麼，在下，在下不懂。”

禿鷲乾笑一聲。

“不說，死！”

蘇子墨在虛空，一步一步朝著禿鷲行去，速度不急不緩，卻形一強大的力，洶涌而至！

這是真正的迫！

禿鷲甚至覺到一陣窒息！

他的手臂微微抖，眼先是掠過一抹恐懼，接著，便涌現出瘋狂。

禿鷲的神有些猙獰，咬牙說道：“我可以說，但你要保證，讓我活命！”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蘇子墨神冰冷，來到禿鷲前，直接扼住他的嚨，正要用力之時，一陣香風襲來。

“子墨，給我吧。”

姬妖的纖纖素手，搭在蘇子墨的手腕。

蘇子墨順勢鬆手。

姬妖來到禿鷲前，嫵一笑，雙眸泛起漣漪，聲問道：“大統領，你爲何要攔我呢？”

禿鷲整個人完全呆住了，目迷離，像是失去了魂魄。

“二皇子、四皇子準備聯名書，廢掉三公主，推薦大皇子爲天子！大皇子乃是嫡長子，理應繼承大統，三公主名不正言不順，更何況還是兒。”

“兒怎的？”

姬妖柳眉一豎，冷冷的說道：“兒便當不得天子麼！姐姐在外面殺敵，你們這些宵小之輩，居然在暗地裡搞這些小作。”

“我看你們是找死！”

話音未落，姬妖出手指，輕輕拂過禿鷲的嚨。

一道細細的紅線浮現。

禿鷲瞪著雙眼，漸漸清醒過來，雙手捂住嚨，雙腳蹬，但仍止不住鮮噴涌！

呲呲！

禿鷲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形墜落，隕落當場。

“王城的事，需要你來出面。”

蘇子墨沉道：“以你的份手段，將此事鎮下去，還是可以做到的。”

“嗯，放心。”姬妖點點頭。

蘇子墨轉回到輦車，將蘇鴻攙扶著走出來，衝著姬妖點點頭，道：“我走了。”

話音未落，蘇子墨已經朝著遠疾馳而去，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已經在天邊。

“你去哪？”

姬妖在後面喊道。

久久沒有迴應。

姬妖心想去追，但又清楚，此時的大周王城更需要。

……

燕地的空，一頭巨大的兇禽掠過。

這頭兇禽渾生滿鱗片，燃燒著細的火焰，眼神銳利，環顧四周，雙翼展開，足足有十幾丈！

古種，紫炎雕！

令人驚異的是，在紫炎雕的後，還拉著一座看似普通的輦車。

輦車並排坐著兩個人，一個眉清目秀的書生，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這兩人正是返回燕地的蘇子墨和蘇鴻。

蘇子墨擒了一頭古種，暫時當做座駕，路倒也了許多麻煩。

兩人途徑被琉璃宮屠戮的燕國十三城，至今還能看到，當年留下來的骨，堆積山！

城牆，風吹日曬，當年留下的跡已經變黑。

每經過一座城池，蘇鴻都會停下來，在這座城池前，在這些枯骨前跪拜祭奠。

最後一城。

便是當年的燕國王城。

二十年過去，昔日的繁華，已經不再。

當年的故人，也已經老去。

鄭伯、劉瑜、尉遲火、宋，還有曾經的玄甲鐵騎，都已經掩埋在這片廢墟瓦礫之下。

塵歸塵，土歸土。

“二十年前，我該在這裡，與你們一起。”

“好兄弟們，我蘇鴻，回來了！”

站在這片故土之，蘇鴻老淚縱橫，悲不自勝。

蘇子墨的眼，好像浮現出當年琉璃宮衆人降臨此地，出手殺戮的一幕。

凡人在修真者的面前，毫無反抗之力，命如草芥！

蘇子墨低垂著頭，神木然。

這些天來，一路行來，他看到了太多未寒的骨。

殺戮、暴力、飢、流離、**、掠奪、撕咬、吃人……

所有的秩序，都已經崩壞。

人命螻蟻還卑賤！

眼下的景象，之佛門的地獄，也毫不差！

在戰火的籠罩之下，最悽慘，最無助的，是天下蒼生，這些沒有靈，無法修行的凡人。

在這些凡人的，蘇子墨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原本，是其最普通的一員。

若是沒有蝶月，這些路邊的骨，或許有他一！

蘇子墨出手，或許能救下一個人，兩個人，甚至是一百人，但他救不了所有人。

他甚至連自己的至親，都救不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蘇鴻壽元耗盡！

這一路，蘇子墨始終在想一個問題。

算他提前十年出來，又能怎樣？

他能救活蘇鴻麼？

蘇鴻畢竟只是凡人，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之後，他壽元耗盡，兩人終究還是要經歷分別。

算他沒有得罪琉璃宮，這天下蒼生，不會遭這樣的災難麼？

戰爭來臨，最先難的，還是這些凡人。

在修真者面前，凡人本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修真者，可以任意踐踏凡人的尊嚴。

任憑凡人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當年若是沒有蝶月，蘇子墨恐怕早被修行歸來的周定雲殺掉了。

他是幸運的。

有蝶月爲其逆天改命。

但誰來爲蘇鴻改命？

誰來爲天下蒼生改命？

難道這些沒有靈，無法修行的凡人，註定淪爲戰爭的犧牲品，淪爲妖的口糧，淪爲修真者的腳下的骨？

蘇子墨不是聖人。

他沒想過要以一己之力，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

他只是想讓至親活下去。

他只是想，或許……天下間的凡人，都應該有一個對抗命運的機會！

“我要立道！”

突然。

蘇子墨擡起頭，握雙拳，眼神迸發出一團前所未有的芒，緩緩說道，語氣堅定，不可搖！

“我要打破這束縛在衆生的命運枷鎖！”

“沒有靈又怎樣？”

“我要爲蒼生改命！”

“我要讓這天下衆生，皆可修行，皆可仙！”

這道聲音響徹天地，震聾發聵，迴盪不絕！

轟隆！

話音剛落。

本是萬里晴空，卻有驚雷炸響。

好似驚了天的神靈，一令人心悸的威籠罩下來，宛如天威，不可抵擋！

同一時間。

天荒大陸，各地之所，均有老祖從閉關驚醒，仰著蒼穹，面驚。

玄機宮。

一位頭頂儒冠的老者似有所，掐指一算，不由得心神大震，道：“有人發下大願，連蒼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