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如你所願

爲了江山，無人不可除。

要江山安好，西狄安好，黎民安好。

就不能有太多的人都站在那個位置上。

這便當是你我一場舊夢

母親，先去

孩兒，晚行一步。

這一場江山夢，孩兒尚有最後的一筆墨尚未落下。風中花落瓣四

青煙如霧

空氣裡有淡淡的略顯嗆人的煙霧瀰漫開來

忍不住打了噴嚏。”哈秋。“”可是覺得嗆了？“

一道清朗幽沉的男音不知從何響起。

下意識地點點頭：”嗯。“

話音尚未，便有一陣涼風吹過，那些嗆人的煙霧彷彿瞬間散去了不。

那風裡帶著點點鹹味，卻異常的清爽，帶著骨的涼意，悉得讓不由一愣。

這是……

海風？

而且是夜晚特有的海風，多了一沉靜的幽涼。

但那種什麼東西噼裡啪啦的燃燒聲，便在這寂寂的夜中顯得愈發的清晰起來。

擡頭看去，驚愕地看著面前的那燃燒的緻宮樓。

有些悉而又異常的陌生。”明……明孝太后？“西涼茉有些莫名地看著那大火，隨後看著火場中一道修長的人影款步而出，手中還有帶的匕首，看著那悉的人影將手中的匕首拋回了火場之中，轉靜靜地看著那劇烈的火場。

西涼茉忽然覺得腦海中閃過什麼，心中忽然一涼，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睜大了眸子：”居然……居然是他親自下的手，置的……怎麼會是他……。“”沒錯，是我親手置的，因爲，這個世上，沒有人還有資格取走的命。“那道清朗又幽沉的極富磁的聲音響起，只是這一次的聲音裡，卻多了幾分抑的深沉。”你……。“西涼茉陡然轉過去，才發現不知道何時，那道修長的影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後，正靜靜地擡頭，目越過的頭頂看向那被烈焰燃燒染紅的天空。

見到轉頭，他低頭看著微微彎起脣角：”怎麼，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很可怕麼？“

西涼茉看著他的模樣，他的神很沉靜，甚至可以說淡漠，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卻在他上看到一些難以和深沉的悲涼。

看著他俊逸的面容，最終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若是難過，爲何不哭。“

聞言，他一愣，看著片刻，微微一笑：”我素來是知道你與他人不同的。“

看著他慢慢地轉向後，手撥了下垂落在臉頰邊的髮，目幽遠：”只是，這些年，我早已經忘了眼淚是何滋味。“

西涼茉轉，方纔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已站在了海邊，月迷離，灑下淡淡的來，讓海上泛出點點如夢似幻的銀芒，還有淺淺的霧氣在海面上幽著，平添幾分幽廣無邊的寂寥之。

而後的那些熊熊燃燒的火場卻彷彿忽然隔開了很遠一般。

有些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在意，只打量著他幾乎堪稱完的側臉：”何苦？“

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這麼問，卻已經問出了口。

他微微側過臉，看著，微笑：”你呢，何苦非要一個答案，不遠千里萬里地冒險來到西狄？一個人在天朝做個權勢皆在握的攝政王妃不好麼？“

來了，若答案不是所想的，豈非傷心？

西涼茉一怔，隨後，也轉臉看了那起落的大海，片刻之後，才輕嘆道：”因爲，我有執念，不管是用孩子的藉口，還是天下黎民百姓的藉口，還是忠心屬下的藉口，我都沒法子否認，是因爲百里青，因爲他我才一定要來尋個答案。“

頓了頓，又道：”我的執念是這個，那麼你的執念是什麼？“

他看著，許久才輕聲道：”不知道。“

再次怔然，他看著呆呆地樣子，深邃的眸子裡閃過笑意：”很奇怪是麼，最早的時候，我以爲是這江山如畫，父皇傳位給我時候的囑託……。“”囑託？“西涼茉微微挑眉。”是，復北國，是我西狄皇族數百年來未曾改變過的信念，只是如父皇這般的人，也從來都沒有能看到過先祖書上留下來的關於北國的那些麗的描寫，如雪這般，就是北國纔有的麗，所以父皇讓我在有生之年，要去北方替他看一看，看一看那些基本幾百年的先祖們癡迷和執著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子。“

他勾起了脣角，出個淺淺的笑來，和了他方纔略顯凌烈的氣息。”看一看，他心中那抹不可言述，不可及的銀霞後半生所生活的地方，也是圈了我母親一生怨恨的子所在的地方。“

他負手而立，冰涼的海風吹拂起他的長髮，讓他微微瞇起眸子，看著那一片深邃的海，出清淺的笑意。”我想，那一次，我並沒有白去，會到了北國確實有值得執著的地方。“i

他轉過臉，看向，眸深不見底，似蘊含了不可言述的與千言萬語，卻最終只化作脣邊淡淡的笑意。

西涼茉看著他，慢慢地垂下眸子，別開臉龐，輕嘆了一聲：”我曾以爲我們可以做朋友，可惜……。“

百里赫雲走近，直到彼此間只剩下半尺的距離，方纔停住腳步，手擱在的肩頭，低頭看著：”若是我比他先遇到你，我們是不是可以不止做朋友？“

西涼茉彷彿並不覺得他的靠近是一種威脅，或者因爲這種過分親暱有所窘迫，也沒有拒絕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頭，只擡起頭，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秀面容，微微一笑：”你可能放下這萬里江山，山河秀，一生不悔，甚至有一日，將這萬里江山，遼闊海域拱手送我？“

百里赫雲一愣，似沒有想到西涼茉會這麼說，他沉了片刻之後，輕聲道：”我說過我願效仿范蠡與西施泛舟江河，但……。“”但卻不能將江山黎明託付到我的手上，因爲我是個異姓人，是麼。“西涼茉脣角微彎，悠悠地道：”我怎麼會不知這要求多麼的無禮而狂妄，但是有人可以全心地信任我，不擔心尾大不掉，不擔心鵲佔鳩巢，不擔心我斷他的後路，不擔心江山易姓，只因他的心中，最重不過我牽住他的手和給他的溫暖。“

那人在最早的時候，在還沒有把自己的心託付出去的時候，就說過只會做手中的人扇，那人素來以諾眼千金，是癲狂是無謂是執念是放不羈，都無所謂，只因爲他早已選定了。”信任……。“百里赫雲喃喃輕語。

要怎麼樣，才能這般全心的託付？”是，你我和他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是同一種人——我們都善於弄權之，掌控人心，而對於我們這種人而言，這樣的信任和託，有多難，有多不可思議，我想你我都清楚。“

西涼茉忽然手擱在他的手上，彷彿相多年的老友，有些無奈地一笑：”士爲知己者死，君待妾如士，妾當待君同一心。“

百里赫雲眼中閃過一道，彷彿夜空最燦爛的芒，隨後便慢慢地悄然消散，只剩下若有所思的黯淡餘：”君待妾如士，妾當待君同一心麼，抱歉，我……。“”不必比較，你是你，他是他，你們全然是不同人生。“西涼茉打斷他歉意的話語。

百里赫雲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子，也靜靜地看著他，兩人相視一笑。

夜中，海風幽幽吹過，帶來夜晚特有的靜謐和的氣息，海水地衝刷過沙灘。

他看著面前的，臉頰在月下有和的玉石一樣的澤，心中莫名地覺得一片寧和，彷彿在這裡便可以一站便站到地老天荒。”我想，我還是要說一聲抱歉，我站在這裡便是想要對你再正正地說上一句話。“

西涼茉聞言，看著他眸裡淡淡的歉意一怔，隨後有些明白了，擡起頭，笑笑：”我也必須說我很抱歉，我永遠沒有法子原諒你將他帶離我的邊，但是……。“

頓了頓，有些無奈地輕嘆了一聲：”但是，我必須承認的是，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至你從來沒有直接地對我過手，甚至在你母親那裡，你還曾經爲我攔下過不的明槍暗箭，甚至……最後，也沒有對我手，所以，你的道歉我接，但是沒有辦法原諒。“

百里赫雲聞言，失笑道：”你還真……真是直白，不過如此也好，到底我亦是爲了完自己一個故夢罷了。“

西涼茉莞爾，打趣道：”果然還是西狄的皇帝陛下，再看著溫文爾雅沉穩大氣也改不了，帝王子裡那霸道的一面。“

兩人相視一笑，片刻之後，百里赫雲擡頭看了看幽暗的天，忽然溫然道：”韶苦短，若是可以的話，我真想可以在這裡一直站下去，只是，來接我的船已經到了，我要走了。“

西涼茉愣了愣，眸一掠，方纔發現不遠海面上一隻古樸的小船不知何時悠悠晃晃地竟已經盪到了岸邊，船上一盞泛著綠的氣死風燈輕輕地晃盪著，彷彿在向他們招手一般。

那一瞬間，神思有些恍惚，又看向面前的男子。

轉回頭的時候，忽然覺有冰涼修長的手指溫地掠過耳邊，原來是他手在的臉頰邊輕輕一撥，將被吹散的髮別到耳後，作極盡溫。”珍重，北國的梅。“

有些茫然，再擡眼的時候，那一襲乾淨的白衫已經款步上了那一葉扁舟，正緩緩地向海中央行去。

他轉看向，負手而立，眸溫和悠遠，忽然覺得心中有什麼便從此釋然，微微彎起脣角，揮了揮手：”夢長水遠，各自珍重。“

小舟越行越遠，溼的夜霧漸漸地遮去了他的形，只聽有幽幽人歌者輕：”人非木石皆有，不如不遇傾城，只若不遇傾城，怎知人間晴方好，年華皆付空流水。“

渺渺幽廣的歌聲掠過波濤粼粼寬廣的海面，月極。

更深重，霧氣漸漸地越來越重。

漸漸遮蔽了一切的風與。

……

直到一線冰涼的直直穿過窗櫺落在的眼上。

西涼茉忍不住瞇起了眸子

這月也太過刺眼了……”丫頭——。“

有幽涼的男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陡然睜開眸子，又瞬間被眼前刺目的芒刺得眼睛再次瞇起來：”唔……。“

那一刻，纔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目所及都是悉的擺設。”怎麼了，做夢了？“百里青取了手帕子了臉，轉過臉，似笑非笑地看著躺在牀上的西涼茉。

西涼茉愣了愣，隨後有些茫然，又有些莫名地看了看天，隨後忽然若有所思地顰眉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七月十五，中元節，早點起來，一會子還要有要主持的祭儀，怎麼白玉沒有告訴你麼？“百里青將手上的帕子扔給一邊的小太監，款步走到邊，隨口道。

七月十五……中元節？

西涼茉眼神有些迷離：”嗯，不，只是我一時間忘了罷了。“

原來，一切不過夢一場，夢見了那人的前生往事，夢見他來道歉與別過。

百里青看著，有些莫測地挑眉：”是麼，那現在起罷。“說著向出手來。

西涼茉點點頭，笑了笑，手握住了他的手起。

卻沒有注意到他眸子裡閃過一幽，在一個不注意的時候，忽然被他狠狠一拉，讓徑自摔進了他的懷裡，撞得鼻子生疼。”哎，你做什麼？“西涼茉著自己的鼻子，沒好氣地瞪著自己面前的大人。

這廝又發什麼神經。

百里青抱著纖細的腰肢，勾起脣角：”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爲師，不喜歡你剛纔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所以若是不想爲師做什麼，便最好打氣神來，否則爲師就要親自做點什麼，好讓你神更充足一點了。“

西涼茉一聽這‘威脅’，頓時又又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哼！”

這廝也未免可太敏了呢。

但還是立刻起了，努力地從某隻千年老妖的懷裡掙扎開去，讓白蕊趕進來給自己整理衫服飾。

百里青看著坐在銅鏡前的窈窕影，緻的薄脣邊揚起淡淡的笑意，隨後轉去吩咐其他事兒去了。

西涼茉坐在窗前，任由白蕊爲自己梳起巧的髮型和上胭脂妝。

風輕輕吹過，梳妝檯邊的角落上一隻緻的手工臘梅在空氣裡輕輕地搖晃著，正巧落在西涼茉的眼裡，看著那瓶子，許久，輕聲吩咐了下去：“一會子將那臘梅清洗一番，然後就收起來罷了。”

白蕊目落在那一隻臘梅上，發現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便點了點頭。

西涼茉妝扮完畢，看了看鏡子裡素雅不失端莊大氣的裝扮，點點頭，轉向外走去：“走罷。”

隨著們的影消失在門外，那被白蕊放在角落裡的臘梅在風中晃了晃，栩栩如生。

窗外是點點香束燃燒的煙霧。

……

誰的歌聲輕輕、輕輕唱，

誰的淚水靜靜淌。

願化一雙鳥兒去飛翔，

任後哭號嘶喊著也追不上。

又一年七月半晚風涼，斜漸矮隻影長。

這場故夢裡，孤槳聲遠，

去他鄉，忘。

－－－－－－題外話－－－－－－

==雲爺的終於寫完了。

他的比誰的都難寫，寫了刪，刪了寫，本來都想寫不好，乾脆就不寫他了，給大家一個自己的想象空間，因爲他本的故事和能力足以爲另外一本書的主角，只是他的存在徹底被九爺的邪惡無恥的芒給掩蓋過去，但是還是有不妞兒喜歡他，足見他的魅力，只是短篇幅裡很難給出一個廓，只能用這種雜誌的風格寫法。但是還是覺得很不盡如人意，筆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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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小段來自《故夢》歌詞

演唱：橙翼

作詞：騰雲駕霧琉璃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