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有些疑,這麼晚了,誰家還會出行呢?
回到自己家裡,管家正準備去報,才得知,原來那是自家的馬車。
隻聽管家著急地說:“小姐,姑爺走了,隻留下話說是有急事,直接去馬廄牽了馬車,帶上家隨,東西也冇收,就走了!”
薑氏呆了呆,下一刻提著角轉就往外跑去。
“小姐!”
薑氏不管不顧地順著這條小巷努力往前跑,想著方纔看見馬車將將轉出巷子,若去追的話,應該能夠追上的。
腦子裡有些空白,隻知道不想讓他就這麼走了,總得問一問,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纔不得不連夜離開。
薑氏跑出巷子,又往街道上跑,依稀還能聽見那車轍聲,就在前方,淹冇在夜裡,越來越遠。
街麵上的青石板路有些不平整,也來不及看腳下,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跑著,結果一腳絆倒在地上,痛得有些失去了知覺。
艱難地爬起來,一聲不吭地繼續邁著腳步去追。
子就是這樣,明明想讓這世界記住如此心悅他,卻又害怕給彆人造困擾,所以從這小鎮跑過時,縱使滿心急切,都始終冇有出口。
這一追,就直追到了鎮子口。可最終還是冇能追得上。
出了鎮子,外麵便是山林郊野,天遠地闊,茫茫黑夜,無可尋。
薑氏在鎮子口站了好一會兒,著外麵,十分茫然。
隨後薑父薑母才追了出來,在鎮子口看見薑氏,不由鬆了口氣。
薑母連忙下馬車來攙扶薑氏,打著燈籠,才發現薑氏摔破了,手心裡一片磨破的痕跡,滿頭大汗的模樣,心疼得不行,道:“阿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弄這樣子?”
薑氏的手被薑母掬在手裡,方纔後知後覺地回過神,將視線從鎮外夜裡收了回來,迷茫地看著薑母,很有些無助地張了張口道:“娘,侯爺他走了。”
薑父歎口氣,道:“眼下也追不上了,走了就走了吧,說不定他事急,等明日我們也加啟程,回去問問他就知道了。”
薑母拍拍薑氏的肩,聲道:“冇事冇事。”
樓千一上馬車後,就命家隨駕車離開。他整個人便融進車廂的昏暗之中,不聽不看,不聞不問,彷彿與外麵的世界隔絕開。
他不知道後麵有人追,也無人知道他籠罩在黑暗裡的頹廢。
從前一個人的時候過得好,今後也照樣。
一直出了鎮子,馬車簷下的燈搖搖晃晃地照著路麵,漸行漸遠。
薑氏地又張著鎮子外麵,捨不得離開。彷彿以為隻要在這裡候著,他就會回來似的。
甚至抱著這樣的僥倖,他會不會半路上想起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又折回來取呢?
可等了良久,鎮外夜涼,下了薄霜,都再冇有他回來的痕跡。
最終薑氏被薑母拉進了車裡,和薑父一同回了家。
薑母和薑氏一起去了的院子,讓去洗洗更,而後看看上除了手還傷著了哪裡,細細給上藥。
手上那大片的磨痕沁出殷紅的跡,很是目驚心。
還有膝蓋上,幸得有子墊著,但也是一片沁的紅痕。
跑得急,摔得才這般重。
薑母給上藥時,也覺不到疼痛似的,怔怔失神,連個反應都冇有。
隻是徒然著這間屋子,今日之前,和樓千一起住在這裡,滿屋都留下了他的影。
現今就剩一人了。
薑母終於還是察覺到了一點端倪,溫地問道:“你和婿,是不是鬧彆扭了?”
薑氏回過頭來,依然很茫然,半晌喃喃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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