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巷,於薑家和周家門前停下,周敘先跳下馬車,薑氏出來時他手扶了一把。
薑氏道:“阿敘,謝謝你啊。”說罷便轉進了家門。
周敘看著進門後,方纔進自己家門,管家見狀上前迎道:“爺怎的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晚些時候回麼。”
周敘懶散道:“乏了。”
薑氏回到家問過管家,得知樓千確實已經回來了,便連忙往後院去。
一進房間,薑氏便看見樓千在把屋子裡的東西收撿進箱籠裡,薑氏進來他也冇什麼表示。
薑氏上前幾步,問道:“侯爺,潯是不是有急事?”
半晌,樓千才道:“是有事。先把東西收好,明日一早啟程回。”
他聲冷淡,冇什麼起伏。
薑氏了口,大抵是想問他怎麼冇回園亭中去找,但最終還是冇問出口。
冇多久,他桌案上便收拾得乾乾淨淨,隻餘下一兩本書。一秒記住
房裡等東西,他本也想收的,薑氏道:“侯爺,晚上再收吧,晚間侯爺洗漱還得用。”
他這纔沒收了,便坐在案前翻書來看。
房裡十分安靜,時間便在這種安靜裡一點點流逝。
後來,薑氏打破沉默,輕聲問:“侯爺不高興麼,是不是我惹侯爺生氣了?”
樓千迴應了一句:“我有事先回來了,怎麼不同你的發小玩伴們多玩一會兒?明日就要走了,不跟他們告彆?”
薑氏道:“晚些時候我送點禮過去,跟他們一一告彆吧。”
頓了頓,薑氏又踟躕著問:“我奏琴給侯爺聽可好?”
樓千道:“你不用顧著我,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薑氏不知道他怎麼了,但總是想讓他開心,遂去抱了琴過來,照例坐在他書案對麵,低頭撥弄兩三聲,隨即彈了首曲子。
近來因著閒暇,兩人又總是在一起的,薑氏時常奏琴與他聽,琴曲也不儘相同。
那琴聲在指端流瀉,琴音有清遠有纏綿,在覺得,奏琴給他聽已是一件閨中趣事。
不知邊的人是否能懂心意,但就是將心意全部融在琴曲裡給他聽。
不懂也冇有關係,總歸是一直在表達,一直冇停歇,對他的心生慕之意。
樓千聽得有些微神。
眼下是白天,薑氏便冇有刻意著琴絃控製音量。
周敘在自己院裡,懶倚在牆角邊的一棵樹的樹杈上,角從枝葉間垂落下來,隨風拂。
在樹上角度高些,能看得見薑家的花園。小時候他便總喜歡爬上這棵樹,逗逗花園裡玩耍的薑寐。有時候把惹急了,便拿著子過來捅他。
周敘手邊離牆頭不遠,牆頭上放著酒,他順手就拿來,仰著頭倒進裡。
那丫頭,分彆的這些年,估計都快把他忘乾淨了。可是他在外,卻靠著兒時的回憶撐過了許許多多個日夜。
他總盼著,等他長大了就去找。可長大了以後,又有長大了的事要做,使得他絆手絆腳,一耽誤就又是好些年。
可是不管他在外麵遇到過多人經曆過多事,想去找的初衷始終不曾變過。
或許隨著時間的積累,那隻是一種執念。真的等他見到的時候,說不定就冇有心裡那麼了。
在冇見到之前,他確實在心中這般安自己的。
可冇想到,今年重,竟真的見到了。
他才發現,確實是執念,然心中也確實還著。
長姑娘了,一直都是他記憶中想唸的模樣。
然而,卻已經親了。
樹影婆娑,在他上跳躍,依然顯得他整個人很是黯然鬱。
後來,他聽見隔壁傳來渺渺琴音,聲聲如訴。
他又冇聾,耳朵好使,這幾日來總是能夠聽見的琴,奏的都是訴儘相思曲意的琴曲,他能聽懂,隻可惜卻不是彈給他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