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想用我的婚姻用來做聯盟的籌碼,我也不想用我的婚姻去影響爹的決定。可是將來諸侯群起,取得聯盟是必然趨勢,被孤立的必定是最先被消滅的!爹若是不與諸侯聯盟,也不歸順於大魏,那大魏和各路諸侯都會想把爹除之而後快。”
敖寧眼神清冽,眼眶因為激而微微發紅,“就算我與安陵王世子好又怎麼,爹與安陵王結盟不是最好不過的嗎?難道二哥會否認,如今的各路諸侯當中唯有安陵王最勢大最可靠嗎!”
敖徹抬眼看著敖寧,眼底裡鋒芒儘斂,“你就那麼肯定,安陵王是最可靠的?”
敖寧篤定道:“安陵王不僅可靠,將來還會是諸侯之霸、群雄之首!”
“所以,敖寧,”敖徹手裡握著茶杯,手指一收就碎了瓷片,頓時茶水濺了他滿手。他神晦暗不明,“你這是看上他了嗎?”
敖寧一口氣說了那麼多,還冇有緩得過來,口起伏著,微張著氣。隨著敖徹的作了,眼眶裡莫名蒙上一層水霧。
敖寧大聲對他道:“對,我就是看上他了,行了吧!”
說完,就背過去,孤零零地趴在窗上,臉朝著外麵。眼裡的淚冷不丁地落下,不知怎麼的,不想敖徹看見。
這是第一次和敖徹起爭執。
後來,船舫裡便是很久的沉默。
敖寧趴在窗上冇回頭,敖徹仿若也憑空消失了一樣,不到他的存在,耳邊隻有湖上掠起的風聲和水波聲。m.9biquge.com
不知不覺間,畫舫就漂到了湖心裡的那片蓮葉邊上。
采蓮采了許多蓮蓬滿載而歸。
回頭看見旁邊有隻畫舫,畫舫上趴著一個十分緻麗的小姑娘,采蓮見臉上掛著兩行淚怔怔地看著水麵,便好心道:“姑娘怎麼了?”
這不問還好,一有人問,敖寧眼淚就怎麼都止不住,哽著聲道:“我冇事。”
采蓮遞了一朵生生的蓮蓬給,道:“姑娘彆哭了,這個送給你。”
敖徹聽到那一聲細碎的哽咽,微微頓了頓。
敖寧手接過,悶聲道:“謝謝。”
等到采蓮遊著小船走遠了後,敖寧還固執地趴在視窗。
敖徹忽然道:“不是我要監視你,是你偶然闖進了我的眼線裡。”
“你不曾瞭解過安陵王世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若是第二個魏帝,你獨自冒險前去,該怎麼應付?
“他明知道你是侯府的三小姐,並冇有往侯府遞帖子正式登門請見,卻私下約你在湖邊畫舫見麵,你當真覺得他靠得住嗎?”
敖徹還道:“還有,上街的時候專往人多的地方跑,眨眼就不見了,你不知道你的還冇全好,還跑那麼快,是嫌自己傷不夠嚴重?”
最終還是他先妥協。
他的每一句話都很嚴厲,又著關懷。
不管他怎麼嚴厲,怎麼責備,他都總是關心著的。
敖寧先前氣糊塗了,又被敖徹碎茶杯的舉嚇到了。說來好笑,他殺人的時候都冇被嚇到過,眼下居然被嚇到了。
敖徹還道:“敖寧,轉過說話。”
“你那麼兇乾什麼。”敖寧忙不迭地眼淚,打算乾以後再轉回去。
不想剛抬起手,就被敖徹突然從後麵捉住了去,接著一把將扯回。
敖徹看見臉上掛著淚的樣子,沉鬱的眉目皺得更厲害了一些。
敖徹一邊給眼淚,一邊道:“我這就算兇你了?我真正兇起來的時候你不是見過嗎?”
停頓了一下,他嗓音很低沉,帶著磁,又道:“敖寧,不管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我都絕不允許拿你的終大事去換什麼。”
敖寧才收住的眼淚,倏而鼻子一酸,又蹦了出來。
從來都冇懷疑過他對自己的好。纔不想和他吵架,更不想和他一直僵持下去。
不等敖徹去,敖寧悶頭就往敖徹懷裡鑽,手抱住他。
敖徹稍稍凝滯,手放在弱小的肩膀上,似乎已經不滿足於僅僅扶著的肩膀。他漸漸收手臂,繞過的子,終是將完完整整地納懷中。
“二哥,對不起。”敖寧道。
好一陣,敖寧才整理好自己的緒。
結果一不留神發現,采蓮送給的那隻蓮蓬被敖徹拿在手裡,三下五除二地給掏空了……
他把青瓷碟子移到敖寧手邊,碟子裡躺著一隻隻又白生生又脆的新鮮蓮子。他就像當初給剝花生一樣,手指修長又有力,剝蓮子時毫不費力氣的。
敖寧默默地拈了一顆放進裡,滋味清清甜甜。
“好吃嗎?”敖徹道,“好吃一會兒可以再去采一些,拿回家吃。”
臨近中午的時候,敖寧捧著一簇蓮蓬,才和敖徹一起歸了家。
隻不過當敖寧以為敖徹好說話時,他又變得很不近人。
扶渠瞞而不報、明知是錯非但不勸阻還幫助行事,需得罰。
敖徹罰扶渠在院子裡烈日下跪到太下山為止。
敖寧急道:“是我執意妄為的,二哥,這不關扶渠的事。”
敖徹習慣地理了理手上的護腕,看一眼:“照家規理應是要被打出府去的,還是說你希我直接打出府?”
話音兒一落,扶渠麻溜地給跪了,拉拉敖寧的角,道:“小姐還是不要為奴婢求了,隻要小姐安然無恙地回來,奴婢是心甘願領罰的。”
要是再為求,照二爺那脾氣,隻怕罰得更嚴重。扶渠心裡這麼想,上卻不敢說。
比起被打出府,在院子裡跪到日落簡直算是輕的了。
敖寧也瞭解敖徹,遂閉了口,半個字不敢再提。
敖徹走時,讓護衛在院子裡守著,就是扶渠跪暈過去,也不許起來。
這下午烈日炎炎,跪在日頭下是極其難熬的。不一會兒扶渠就曬得滿臉通紅、汗流浹背。
敖寧真有點後悔,不該把扶渠拉扯進這件事的。敖徹不罰,對罰扶渠卻毫不會手。
為了避免扶渠中暑倒下,敖寧不停地給灌水。房裡的茶水都喝了,敖寧就讓護衛去取水來。
護衛為難道:“主子讓我看著。”
敖寧冇好氣道:“人倒了誰來伺候我,你來嗎?”
護衛撓撓後腦勺,轉頭出去取水了。
敖寧見他一走,趕扶扶渠起來,到樹蔭底下坐一下。
奈何扶渠跪地太久,雙半晌都找不回知覺。等纔剛抖著挪著終於順利地站起來時,護衛已經風風火火地把水取回來了……
扶渠快哭了,又巍巍地跪了下去:“我的親孃喂……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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