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豪的事,許寧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大概也不會放在心上。
其實並不仇視蔣家豪,畢竟前世能走到那一步也是自己作的,蒼蠅不叮無的蛋,若是當初不往對方麵前湊,甚至沒想著攀附,也不會讓的人生軌跡發生那麼大的改變。
歸結底,起因還是在的上,有什麼臉麵去埋怨別人。
不過這樣也好,隻要蔣家豪不再回到他們村子,在這個安靜的小村莊,許寧大概會度過一個幸福的時期。
元旦當晚,許寧將做好的水餃出鍋,還單獨裝了兩大海碗。
「爸,今晚我給葯爺爺送過去吧。」許寧著正在做著木工活的父親說道。
許建軍準備做的是一張嬰兒的小木床,當年許寧用的嬰兒床也是許建軍做的,不過這都十幾年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劈碎燒掉了。
看了一眼那兩個大海碗的餃子,許建軍放下矬子去洗了洗手,「分量多,我和你一起去。」
「行吧。」
餃子的分量很足,餘下的那些他們一家人都能吃兩三頓,老葯叔家裡也沒個做飯的,雖然村子裡有人在這種喜慶的節日裡會邀請他去自家吃飯,可是老葯叔很有答應的時候,除非是誰家娶媳婦嫁兒發喪的,老葯叔才會帶著點禮品上門吃頓飯。
父倆來到老葯叔家裡,看到老人家還在屋子裡擺弄曬乾的藥材,聽到聲音扭頭瞧見許建軍父,臉上出一抹慈的笑容。
「你們倆咋過來了?」邊說邊看著他們手裡拎著的布包袱,「送餃子?」
「就知道您一個人懶得做飯,寧寧做好就讓我和一起送過來。」許建軍開啟包袱,裡麵是一大海碗的餃子,自然是白菜豬餡的,「您也先不要忙活,趁熱吃吧。」
似乎是習慣了他們父倆的舉,老爺子倒也沒有說什麼婉拒的話,隻是瞧著麵前滿滿兩大海碗的餃子,笑的鬍鬚都在抖,「送的也太多了,我廚房裡都做好飯了,逢年過節我還是願意忙活點的,你們就別掛念我了。」
他們倆也知道老葯叔不缺錢花,可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也算是許寧在藥材方麵的啟蒙老師,自然是願意多照顧一些。
「我們也沒有天天給葯爺爺送,這不是隔三差五的嘛。」許寧仰著小臉笑道:「都是我做的,您多吃點。」
「好,寧寧乖。」
騰出碗,父倆和老爺子在這裡聊了一會兒,等老爺子吃個差不多後,兩人才起回家。
他們家裡自然也是急著等回去吃飯,可是想到新年晚上,讓老爺子自己坐在這裡吃餃子,怎麼想都讓人不是滋味,多陪陪他也耽誤不了多久。
老葯叔也不是個遲鈍的,相反心裡還非常的細膩,自然也知道許建軍父的想法。
「老婆子,這是寧寧那孩子做的餃子,你也嘗嘗吧。」他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低聲說道,明知道人死如燈滅,可是至心裡有個念想不是,「我過得好,就是想咱兒子,不過這些年沒訊息也算是好訊息不是,他肯定還活著……」
新年過後,村子裡就有不人準備開始殺豬了,這個年代,他們村子裡也就隻有村長家的供銷社裡有一臺冰櫃,私人還用不起這麼高檔的家用電,但是現在大冬天裡,外麵就是天然的冷凍櫃,一塊豬放在外麵,一夜時間就能凍得邦邦的。
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其餘的年貨可能會晚一點置辦,但是豬這東西,家家戶戶都開始採購,買回去灌臘腸,做醃等等。
老太太見狀,想著不如就先殺一頭豬,不然臘腸就趕不上了,過年沒點這個加菜,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和媳婦商量了一頓後,家裡人都贊同,隔壁江爺爺一家也覺得這樣好,說是殺完之後讓他們家給留一點灌臘腸,等年底宰殺另外一頭豬的時候,再給他們留下半扇就行。
其實江爺爺要這麼多,自己是吃不完的,主要是送人。
自家宰殺的豬覺放心不是。
元旦的第三天,沒有上學的許寧就看到家裡來了兩個男人,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年輕的,是他們村子裡的屠戶,家境可以說比許寧家裡還要好,父子倆專門乾的就是這個營生,一年到頭的走街串巷給人殺豬,有些人家宰殺完豬之後,會將餘下的豬稍微便宜一點賣給他們,畢竟現在農村裡十戶人家就有七八戶養豬的,在村子裡也不好賣,誰也不是有那個功夫走街串巷或者趕集賣豬的,再說賣給這對父子,也不會賠錢。
「喲,嬸子家的豬可不小啊。」中年漢子看到豬圈裡的兩頭豬,誇讚道:「看著型,質肯定很不錯。」
「大栓子說真的啊?」老太太把這兩頭豬看的可是很重要的,畢竟都是喂大的,整整一年的功夫呢。
「可不是咋地,我殺豬二三十年了,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許寶栓說的是實話,「嬸子要殺哪一頭?」
老太太站在豬圈門口,看著裡麵的兩頭豬,心裡也在猶豫,想了好一會兒,才指著裡麵的一頭豬道:「就那頭吧,栓子你們在這邊殺,我是聽不得他們喚。」
許寶栓心裡瞭然,哈哈笑道:「行,您老回屋吧,我殺豬的時候也就讓這畜生喚兩聲,手法利索著呢。」
許寧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站在堂屋門前看著許寶栓父子進豬圈裡麵抓住,然後練的將豬的四隻蹄子捆綁好。
謝錚在家裡也聽到了靜,換了裳也跟了過來,剛進院子,卻看到自家外公外婆已經過來了。
許建軍找來一個大瓷盆,放在桌案下麵等著接豬,豬可是好東西,全除了豬場裡麵的東西,幾乎沒有不能吃的地方,這豬炒韭菜的味道同樣很不錯。
這許寶栓的手法果然非常的利索,一柄殺豬刀直接在大豬的脖子上豁開,豬瀑布般的落到瓷盆裡,而那頭豬最開始還哼哧的很厲害,這一刀子下去,沒幾秒鐘就徹底沒靜了。
之前許寧以為自己可能會害怕,但是現在發現居然詭異的很平靜,雖然覺得的確有點可憐,可是更喜歡吃豬。
隨後就快多了,那張豬皮沒幾下就被許寶栓給剝下來,最後分剔骨,差不多一個半小時,那頭豬就了前麵的豬。
老太太在大豬沒了靜的時候就出來了,和高秀蘭站在一起說著話。
「嬸子,你打算留多?」
「我和你江叔兩家分半扇,豬頭你帶走吧,我家也懶得收拾,豬蹄留著給建軍媳婦頓著吃,豬下水我家也不留了,你都拿著賣掉吧。」老太太之前就想好了,「豬皮我也和你江叔家裡分開,年底了,熬個豬皮凍吃。」
「好嘞。」許寶栓招呼自己兒子,兩人將餘下的豬過秤,整頭豬的重量在兩百四十多近,不算那些豬下水,兩家留下了差不多是一百斤,還有一百一十多斤的是賣給許寶栓的,價格他們父子給的也合適的。
不過許寧很不滿意這個價格,要知道家的豬吃的可是和別人家裡不一樣,下半年這兩頭豬吃的基本都是空間裡的,豬的味道有多好,就看案板上的這些質就可以知道。
可惜是個孩子,若是張說讓他們給加價,估計人家心裡肯定會不樂意。
再者說現在的豬就這個價錢,哪怕再好吃,價格太高了你也得看四裡八鄉的人吃不吃得起,農村過日子都是以省錢為最高標準的,就看每年水果收的季節,有瑕疵的水果照樣賣的非常好,便宜嘛。
老太太和許建軍大概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並沒有開口提價,不管許寧空間這件事,許寶栓給的價格就已經是很公道了。
最終半扇豬賣了七十塊錢,平均一斤豬許寶栓給了五五分錢,餘下的豬頭和豬下水也看著給補了一個整數。
許寧眼神平靜的看著那堆豬,七十塊錢,在後世隻能買幾斤,這裡卻是一百多斤。
殺完豬之後,許寶栓父子收拾東西準備走。
老太太道:「栓子不在家裡吃頓殺豬菜啊?」
「就不麻煩嬸子了,上午還有兩家要去殺,從上個月中一直到年底,估計都沒啥空閑的時候。」
老太太也沒有強留,隻是送他們父子出家門的時候,叮囑道:「栓子,嬸子家裡的豬和別家不一樣,你們家過年可得留點自己吃,別到時候埋怨嬸子沒和你知會。」
許寶栓兒子一聽,頓時樂的哈哈大笑起來,「許放心吧,您都這麼誇自家的豬了,我們肯定留點。」
「那就好。」
老太太也不管他們父子是真留還是假留,反正已經說了,做不做就是人家的事兒了。
回來後,老太太就讓許建軍分豬,然後過秤,乾脆也是按照豬的價格賣給了江爺爺,老爺子也沒討價還價,笑嗬嗬的收下了。
「這一下子便宜了三錢。」老爺子看著麵前的豬,樂的見牙不見眼,現在這年頭,頓頓飯桌上能有豬,那就是神仙日子了。
「咱們兩家也不計較這個,你們回去嘗嘗,覺得好,圈裡這頭過年咱們自己留著,不賣了。」還沒吃,老太太也知道這豬的味道肯定比別人家裡好,這半年家裡人可都被孫空間裡的菜給養叼了,許建軍都經常說食堂的飯菜越來越不好吃了。
高秀蘭笑道:「哪能吃得了,一頭豬兩百多斤,一家一百多,吃不完可就壞了,全做臘總覺得怪可惜的,炒菜放臘老江覺得不如鮮豬好吃。」
「那是錢多燒的。」老太太唸叨了一句,「我就覺得有腥也知足了。」
「可不是咋地。」高秀蘭符合道:「不過分開也行,年底老江還要給他認識的人送些豬過去,也沒別的年禮,咱們條件也就這樣,太貴的送不起。」
兩位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快中午才散了,雖然老太太也留江家人在家裡吃殺豬菜,老兩口卻忙著回去收拾豬,估計要忙到晚上。
「小錚你在這裡吃吧。」
謝錚倒是沒有拒絕,點點頭同意了。
中午許寧做了一個燉,裡麵有白菜,蘿蔔,還有大片的豬五花,和豬骨。
飯桌上一人捧著一個碗,吃的汗流浹背,直呼過癮。
「家的豬的確和買的不一樣。」吃第一口的時候謝錚就覺到了,這個豬的味道裡麵腥味幾乎沒有,卻完的保留了豬鮮和嚼勁,湯鮮醇厚不說,豬骨裡麵的骨髓更是讓他食髓知味,若是做紅燒的,裡麵加條和蕨,那味道想必會更完。
許家人也都發現了,「那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伺候這兩頭豬可是多細。」
謝錚點頭,這倒是真的,吃的細,豬圈裡更是經常清理,甚至夏天也是嘗嘗給豬洗澡,別人家裡的豬可沒這待遇。
夏天溫度高,糞土正是最易發酵的時候,可是許家養著兩頭豬家裡卻沒什麼刺鼻的味道,想想別家養豬的,不用進門,就算是從牆外走過,也能熏得人頭暈眼花的。
正是因為這個,他外婆纔不喜歡養豬,太臟。
學校開學的第一天,許寧就在書包裡放了兩斤豬,來到學校裡就給了張夢。
「我家裡元旦期間殺了一頭豬,給你帶點回家吃。」
張夢看到手裡的豬,說實話真的有些目瞪口呆。
送別的見過,可是見過送同學豬的嗎?而且還是在學校裡。
「你這經常給我東西,我也沒什麼送你的。」捧著豬,張夢知道就算還給許寧,許寧也會變著法的讓自己手下,所以乾脆也沒裝模作樣。
「我又沒讓你給我回禮。」許寧看了一眼。
「可是總拿你的東西,我心裡過意不去啊。」咬想了想,道:「不如我給你做兩雙棉鞋吧,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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