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在原地怔愣片刻，忽然握住秦瑟的手。

秦瑟下意識地用力一撐。

嫻妃藉助的力量站了起來，朝陛下看過去，彎著腰，聲音還有些乾啞。

「陛下……」

話還沒說完，陛下便一抬手，道：「朕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子一向善，與人無爭，現如今是想讓朕放過趙王？」

秦瑟朝嫻妃看過去，也是這麼想的。

嫻妃這格，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掉鏈子。

而趙王和澹臺栩同樣看向嫻妃。

前者目裡帶著最後一的希，後者皺起眉，朝嫻妃微微搖頭，很明顯不想讓再開口求。

無論如何，惠妃和趙王母子是罪有應得。

不應該去輕易原諒。

然而，嫻妃還是看著陛下。

深呼了一口氣道：「臣妾不求皇上放過趙王。」

在場的人俱是一愣。

陛下也有些意外，嫻妃一向賢淑善，他真以為嫻妃會惠妃，而替趙王求的。

此時趙王聞言子一，徹底癱倒在地。 嫻妃提著一口氣，道：「惠妃與趙王聯手合謀害死我的孩子，也害的臣妾這麼些年，每況愈下，臣妾都不知道自己如今還能活幾年，惠妃和趙王欠臣妾兩條人命，

不是一條人命可以抵消的。」

陛下遲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朕嚴懲趙王？」

嫻妃沒有回答，自顧自地道：「臣妾很恨趙王和惠妃，恨不得將他們淩遲死，告我孩兒在天之靈，可——」 頓了一下，轉頭看著癱在地上的趙王，道：「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呢？臣妾沒辦法原諒他們，但惠妃已經死了，臣妾不理解的作為，可是有一句話說對了，臣

妾與同為母親，我無法理解的所作所為，卻明白疼孩子的心，所以臣妾求陛下，懲趙王，但留下他一條命。」

陛下心裡一鬆。

他原以為今天每個人的表現，都要出乎他的意料。

比如，他曾經以為最孝順的趙王，會在關鍵時刻把母親推出來頂罪。

他怕嫻妃亦是心狠手辣，非要死趙王。

雖說，要求死趙王是理之中，畢竟的孩子被人害死了。

卻不免讓人覺得，與往常表現出來的寬和大度不同。

而且，趙王也是陛下的孩子。

正如嫻妃所說，他不想父子相殘。

說白了，趙王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父子深，謀害的卻是一個他素未謀麵的孩子。

儘管都是他的孩子，本卻有所不同。

他自然更加偏向趙王。

可趙王所作所為，天理難容。

他不想父子相殘，也不能夠輕易放過趙王。

其實他方纔真的怕嫻妃要求，一定要死趙王。

陛下鬆緩下來，朝趙王看過去，厲聲道：「既然嫻妃為你求，朕就留你一條命，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今日便下旨廢你為庶人，終幽閉清玉宮，永世不得出。」

趙王一下子暈了過去，不知道是對這個結果無法接而暈，還是沒想到自己能夠逃出一命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而暈。

陛下見狀，沒說什麼，隻是朝旁邊的監使了個眼。

監一招手，立即有幾個小太監跑過來，將趙王抬下去，送往清玉宮。

清玉宮在皇宮西南角，是眾所皆知的冷宮，接近後山，一片荒蕪，想要逃都無可逃。

終幽閉在那兒，這個懲罰也足夠狠了。

嫻妃屈膝：「臣妾多謝陛下為我孩兒討回公道。」

陛下手扶起嫻妃，聲音和，「妃快起來，是朕對不住你和孩子，教子無方，才教出了這等逆子。」 「陛下言重了，趙王所作所為與陛下何關？」嫻妃聲道：「陛下是天下最英明的父親，太子便像極了陛下，忠義仁孝，若非太子帶永樂郡主來給臣妾醫治，哪裡會知曉

這陳年舊案，也不會有這真相大白天下的一天。說到底，都是陛下教導有功。」

陛下聞言，心裡倒是很痛快，他朝澹臺栩看過去，帶著笑意：「太子確實仁孝，這幾年你對他多有照顧，他都記在心中，才會將你視若親母，你的子。」 嫻妃聲：「其實臣妾有孩子，說句託大的話，臣妾無福保住自己的孩子，可陛下給了臣妾一個兒子，那就是栩兒，有他在臣妾邊多年，臣妾纔不至於頹死後宮

」

嫻妃口中著重說了是栩兒，不是太子。

言外之意，隻是將澹臺栩當做兒子，並非因為他是太子，隻是因為多年來和澹臺栩的相之。

陛下拍了拍嫻妃的手背，溫聲道：「你說得是，以後便常讓太子去你宮中請安探，如今一切事了，你這子也得好好保養纔是，將來你的福氣還在後麵呢。」

陛下這話同樣意有所指。

嫻妃與澹臺栩關係不錯，母慈子孝，來日太子登基，嫻妃自然有好日子可以過，福氣深厚。

嫻妃：「臣妾承陛下吉言，還陛下多多庇佑。」

陛下握了握嫻妃的手，一副深厚誼。

隨後，他看向澹臺栩和秦瑟。

「說起來，今日可以讓這一樁陳年舊案重見天日，還是你們倆的功勞。」

澹臺栩拱手道：「兒臣不敢占這個功勞，這都是永樂的功勞，若非發現嫻母妃中毒，又探皇莊證實這一點，兒臣也不敢貿然請父皇手此案。」

陛下笑地看向秦瑟，「沒想到永樂你竟是中豪傑。原以為你隻是略懂醫，沒想到你醫著實不錯。」 秦瑟誠惶誠恐，「陛下謬讚，臣的醫確實不算通，隻不過通用毒一，發覺嫻妃娘娘舌發黑，才發現娘娘早已中毒，其實臣一開始未曾想到是玲瓏果中有

毒，還在月華宮大肆搜查了一番，連泔水都去翻過呢，最後才確定是玲瓏果有毒。」

陛下訝異，「泔水？」

秦瑟乾笑：「臣愚笨，隻能夠用笨辦法，一點點排除。」

陛下哈哈笑起來，「普通人都嫌泔水難聞，難為你為了查明白毒的來源，竟還去翻泔水。」 嫻妃附和道：「可不是？永樂郡主非一般子，事必躬親，不拘小節，著實非等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