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底做了那麼多年皇帝,為帝王者,多為多思多慮,心狠手辣之輩。
當今陛下也不例外,更甚至是其中翹楚。
他既然手這件事,那就不會給惠妃或是趙王洗的機會。
在審問的時候,他就一而再,再而三質問錢豹,趙王在其中都做過什麼,事無巨細,問得清清楚楚。
並且,在明知道趙王在其中的所作所為的況下,他裝作不知似的,甚至沒有把證詞提前給惠妃和趙王看,完全沒給他們倆留任何辯駁的可能。
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證詞上有什麼,想要辯駁,也無從辯駁,隻能夠瞎猜。
這一猜,正好撞到陛下的槍口上。
陛下明知道趙王的所作所為,又聽趙王為洗罪名,把責任全部推給自己的親生母親惠妃,陛下會高興嗎?
顯然不會。
陛下隻會更生氣。
隻能說,惠妃這一招棄車保帥,原意是為了保住兒子,不惜犧牲自己,可是卻無意中將趙王往懸崖上退了一步。
如果說趙王原本站在懸崖邊,還有一線生機的話。
那麼,親手把趙王推下懸崖的,就是惠妃這一番好意。
秦瑟在旁邊看得分明,隻能說惠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了兒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最後卻親手將兒子送上絕路。
這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趙王看到惠妃子搖晃,幾乎要暈過去,心裡便咯噔一下,知道事不妙,連忙搶過證詞一看,他倒是兩眼一翻白,先暈了過去。
看到他昏厥,陛下麵上寒意不減,冷聲道:「用冷水把他潑醒。」
監聞言應下一聲是,走出去。
過了片刻,當真端著一盆冷水走進來。
眼下快到年關,天氣本就寒涼,即便昭明殿裡有暖爐,此時也覺不到一暖意。
再潑一盆冷水下去,是何覺可想而知。
可見陛下確實氣極了。
惠妃在一旁看得發抖,在看到監端著那盆冷水要往趙王上潑的時候,想要上去護住趙王。
陛下朝旁邊兩個宮使了個眼。
宮們立即上前,死死押住惠妃,讓無法彈。
隨著嘩啦一聲——
監將一盆冷水潑到趙王上。
惠妃本阻攔不了。
趙王隻覺得一片徹骨的冰寒,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
睜開眼那一瞬間,他還有些恍惚,好像沒回過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陛下冷冷的聲音,再次在昭明大殿響起。
「看過證詞之後,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趙王覺上的寒氣,在這一瞬間蔓延到骨子裡,他整個的骨頭都在打,他連忙跪起來,頭顱抵在地上,連同聲音,都在發抖。
「父皇,兒……兒臣知錯了,兒臣再也不敢了……」
「知錯?」陛下一聲冷笑,「你現在知錯了?方纔你跟朕說什麼?你不是跟朕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嗎?這就是你所謂的不知道?」
趙王腦子彷彿都被凍住,轉不過彎來,隻能跪在那發抖,哭泣:「兒臣……兒臣……」 聽得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惠妃掙兩個宮,上前護住趙王,朝陛下看過去,「陛下,一切都是臣妾的過錯,是臣妾威脅讓埻兒去找錢豹的,他為人子,不得不聽從母命!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方纔也是臣妾跟埻兒說,讓他將責任都推到臣妾頭上,臣妾隻是想保住他,他是臣妾的兒子,不得不聽命於臣妾,這不是他的錯,陛下你
要怪就怪我吧。」
帶著哭腔,十分。
「陛下,就看在我伺候你這二十多年的分上,就看在埻兒也是你的兒子份上,你就要了臣妾這一條命吧,千萬千萬留下埻兒一條命啊。」
語畢,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不得不聽從母命?」陛下冷笑:「如你所言,他所做一切都是聽從你的吩咐,你讓他殺人,他就可以殺人,你讓他謀害皇子謀害嬪妃,他就可以謀害嬪妃。那麼來日,
是不是你讓他殺了朕,他也會手刃了朕?如此狂悖之子,留下他一條命,豈不是給朕留下一條禍患?」
趙王歪在地上,險些再次昏厥過去。 惠妃滿臉狼狽,連忙搖頭:「不,不會的!埻兒一向最孝順的!陛下,您是知道的啊!他敬您重您,風吹雨打,晨昏定省從不敢忘,也正是因為他太孝順了,才會聽臣妾的話,可也正是因為他孝順,他纔不會傷及陛下啊!陛下,臣妾追隨您伺候您這麼多年,即便你恨臣妾,即便臣妾在您心裡已經是一個罪人,可這麼多年來,臣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臣妾沒求過您什麼,臣妾隻求您這一次,求您千千萬萬留下埻兒的命,切莫要父子相殘,哪怕您隻是留下他一條命,貶為庶人,不在當他是兒子,臣妾
也求您,留下他這條命來。」
陛下寒著臉,並沒有說話。
惠妃又連忙看向嫻妃,知道嫻妃速來心。 「嫻妃妹妹,我知道你心疼你的孩子,我也是心疼我的孩子,當年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走錯了路,選錯了方式,去保護我的孩子,你也是嘗過失子之痛的,你應
該明白一個做母親的心,我不求你原諒我,我隻求你替我求求陛下,留下埻兒一條命,我願意把我這條命賠給你。」
嫻妃神中出幾分容。
惠妃大約是看出來嫻妃神鬆,猛地站起來,喊道:「我這就把這條命還給你。」
語畢,猛地轉過,朝著旁邊的石柱衝過去。
速度之快,旁邊的人本反應不及。
宮監們還沒來得及阻止,惠妃便一頭撞上了石柱,的一聲巨響,石柱彷彿都晃了一下。
惠妃頭上頓時迸濺出一片花。
隨後,子地倒在地上,搐了幾下,似乎還在垂死掙紮,目一直著嫻妃,含著祈求。
嫻妃震了一瞬,完全沒想到惠妃會在這個時候自盡。
捂著心口,踉蹌地坐下來,麵慘白。
秦瑟見狀,了的肩膀,給力量。
陛下也沒想到惠妃這麼決絕,一時間站在那兒,並未說話。
趙王看到惠妃如此,痛哭失聲。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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