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桁皺眉，「哪怕不理解，我也要保護。」

聽著他那執拗的語氣，樓千機嘖了一聲，「果然是沒喜歡過人的小年輕啊，道行太淺了，聽哥哥一句話，有什麼事最好事先說清楚，否則事後的結果，可能與你預想的並不相同，或是截然相反。這人嘛，心思敏脆弱，也許秦瑟真的察覺出來什麼蛛馬跡，可卻一直沒說，也沒問過你，你就沒有想一想，這是為什麼？」

謝桁著樓千機，「為什麼？」

「笨啊！」

樓千機用扇子敲了一下謝桁的手背，「因為在等你主開口啊。」

謝桁麵一沉，卻也沒說話。

樓千機怕無意中出去秦瑟已經恢復一部分記憶的事，立即道：「其實，我這隻是一個假設。假設，真的有所察覺，或是憶起了一些事，卻一直沒說，那就是在等你主開口，等你告訴，到底是誰，你這麼多年守在邊，為的是什麼，你不開口，也不會主開口。」

「是一個人，人心思脆弱，總胡思想，你不告訴，就會覺得，你是有什麼事在瞞著，而你瞞著肯定是有原因的，無論你做的事，對好還是不好，都會覺得，這是一種欺騙，甚至你不跟攤牌，不主跟說明，是因為你本就不在乎。」

謝桁再次皺起眉來。

樓千機喝了一口酒，「兄弟，可別說我是在危言聳聽，人都這樣，真的，聽我一句勸，若你真懷疑秦瑟，不如去試探試探，說清楚，對大家都好。」

謝桁眸深深，「你既然如此懂得人，為何到如今，還未拿下秦脂，讓心甘願跟著你？」

樓千機一噎，一口酒頓時卡在嗓子眼裡。

嗆得他難。

他連連咳嗽了好幾聲，狠狠地剜了謝桁一眼，卻又笑起來。

隻是那笑容有幾分冷。

「神翼君殿下，你可真是不知好歹，我幫你出主意，你卻往我心口捅刀子？行，小爺不伺候了，您哪來的回哪兒去吧，以後別天為著個人的事來找我，我不想和你浪費口水。」

語畢，樓千機便握著酒杯站起來，子一閃便進了房間。

未等謝桁看過去，他便袖子一甩。

房門的一聲，關上，將房間和屋外隔離兩個世界。

謝桁沒有說話，在原地坐了片刻，起離開。

樓千機在屋裡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也沒出去。

屋裡。

秦脂同樣剛睡醒，確切地說，是被樓千機那一聲關門給震醒的。

不過迷迷糊糊間，知道謝桁來過的事。

聽著外頭的腳步聲遠離，攏著被子坐起來，了眼睛，看向樓千機。

樓千機笑得很妖冶，「怎麼，吵醒你了？」

秦脂沒回答，隻問道：「方纔謝桁來過？」

「嗯。」樓千機點頭，走過來，在床邊坐下，「他來跟我說，秦瑟有些不對勁，八是想問問你，昨日跟秦瑟都說過些什麼，是否有什麼不妥。」

秦脂蹙眉，「我什麼也沒說啊，隻說了他讓我去說的話。君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

「說不上來，他形容的奇怪，好像恢復記憶了。」樓千機搖了搖扇子，「我猜測，大約就跟之前與你說過的差不多，大夢一場，夢境裡有些過往的記憶罷了，隻是不知道這一次恢復了多，記憶是否融會貫通。」

秦脂一聽，連忙推開被子，「我去找君問一問。」

「你去又有什麼用？」樓千機攔下，將人抱在懷裡，「謝桁當時看出來不對勁便問了，卻隻字不提，顯然並不願意說起這個，你便是去，也沒有用。」

秦脂手去推他的手，「君還是願意跟我說的，上一次夢境的事，不都跟我說了？相信我，遠勝過於謝桁。」

樓千機聞言，嘖了一聲，似笑非笑，「你說要是謝桁聽到你這一句話，會不會氣到吐？」

秦脂回頭瞪他一眼，聞到他上的酒氣，蹙了蹙眉，「你放開我，滿酒氣，熏死人了。」

樓千機默了默，倒是乖乖鬆開手。

秦脂立馬站起來，抓過旁邊的外賞，一邊穿一邊往外走。

樓千機知道也是個倔子，但凡打定主意的事，必定要去做，攔是攔不住的，便沒有阻攔，反正還會回來。

待秦脂出去之後，他聞了聞上，確實有一酒味。

他嗤了一聲，將酒壺放下，進隔壁浴室去洗漱，免得秦脂回來又跟他計較。

……

秦瑟在清荷園等謝桁回來，但最後沒等到謝桁，反倒先等來了秦脂。

秦脂依舊是來的。

好在秦瑟不喜歡人伺候，清荷園沒什麼丫環僕人，並沒有人發現。

看到過來，秦瑟還真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畢竟秦脂昨夜剛來過，今天又來，未免來得有些頻繁。

秦脂聞言一愣，纔想起來，自己並沒有提前找到一個好藉口，就這麼貿貿然過來了。

現下總不能跟秦瑟說，因為謝桁去找過樓千機，從謝桁那得知了一些秦瑟的況，絕對不對勁來問問吧？

秦脂急中生智道：「昨夜我做了個夢，夢見君了，我猜想是不是君你這出了什麼事，便過來看看。」

秦瑟聽著轉變的稱呼，揚眉道：「你做夢了？」

「嗯。」秦脂走過來，在秦瑟邊坐下來，「我很做夢的，這麼多年，幾乎沒做過夢，上一次做夢，還是秦家出事，君你被謝桁帶走，我夢到了你跟我說，過些日子會來找我。昨夜我又夢到了君，才會覺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這樣好像說得通。

秦瑟瞥了一眼，淡笑：「那倒是巧了，我昨夜也做了一場夢？」

秦脂心裡一沉，「君也做夢了？夢到了什麼？」

「夢到一個場景。」秦瑟道：「一些過往的事，你們不知道的過往，也不太重要。」

秦脂並不相信夢境跟秦瑟說得一樣簡單，反倒比較著意過往這兩個字眼，試探地道：「君是夢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嗎？」

秦瑟朝看過去，「另外一個世界？」

秦脂連忙道：「我之前跟君不是說過嗎，謝桁從君的記憶中，看到過另外一個世界。」

秦瑟淡淡：「算是吧。」

秦脂見不再糾結自己方纔那句話，便放鬆下來，問道：「君夢到了什麼？」

「怎麼，你今日過來，就是打聽我的夢境的？」秦瑟睨著。

秦脂下意識地否認，「不是……」咬道：「我隻是好奇，君夢到了什麼，是不是跟上次一樣，畢竟如果你恢復記憶的話，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對你們來說？」秦瑟彎，「是對你，還是對謝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