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夫人慾言又止，似乎不大想說，秦瑟便沉聲道：「夫人，這件事可事關曹軒的生死，您最好還是說實話吧。」

徐夫人聞言，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曹軒，隻能點了點頭，「那好吧，我跟姑娘說了，姑娘可不要跟別人說。曹軒是親眼見過有人死在自己麵前，且死的人是他的親娘。」

「親娘？」秦瑟一頓。

徐夫人解釋道：「曹軒是小妾所生，他娘當時死的難看，就死在他麵前，也就是看到了他娘死了，他才高燒了一場，再次醒來，便不能說話了。」

秦瑟恍然，怪不得在曹軒驚恐的記憶裡，沒有娘這個角。

敢他已經沒親娘了。

秦瑟頓了一下，繼續問道：「那曹軒的親娘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徐夫人麵有訕訕，慢騰騰地說起一些往事。

徐夫人說，曹軒的娘，做雲氏，姿容還算不錯，原本是個賣唱的，和曹軒的父親曹國石一見鍾，春風一度後，有了孩子，才進了曹家的門。可曹國石是一個極風流的人，家裡不斷有新人進，雲氏又懷了孩子，不能和曹國石親近，曹國石就和其他小妾廝混，久而久之，就把雲氏這個人給忘了，當日一見鍾

的，也就漸漸消弭了。

雲氏最後生下曹軒，是曹國石的第三子，早就過了第一子的欣喜和衝，但為了獎勵雲氏生了個兒子，曹國石就讓雲氏自己帶曹軒，不必送到嫡母膝下養著。

這在曹家那是獨一份的，雲氏也是個有手段的，借著這份恩寵，是和曹國石重修舊好，勾起往日誼，引得曹國石日日宿在雲氏那。

隻偶爾一次，宿在另外一位小妾月氏那裡，那月氏竟意外有喜，懷孕了。

等到肚子大的時候，月氏請了大夫來，說這一胎是男孩兒，曹國石高興，便多去看了月氏幾次。

雲氏便心生嫉妒，又怕月氏生下男孩兒會跟曹軒爭寵，把曹軒下去，就在月氏的安胎藥裡下了落子湯，害得月氏母子俱亡。

伺候的大夫說，月氏死的蹊蹺，曹國石便追查下來。

查到雲氏的時候，雲氏自己害怕了，畏罪自殺，拿著白綾把自己掛在了房間裡的樑柱上，死在了床邊。

正好曹軒在房間裡歇息，一睜開眼，就看到雲氏的，嚇得當晚起了高燒，連續半月高燒不退，所有人都以為他熬不過這一劫的時候，他醒了。

但醒了之後，卻不能再開口說話。

大家都以為他是發燒燒的，看過不大夫，也都沒用，曹家便接了事實，就這樣養著曹軒。

本來這幾年相安無事的，誰知道近來曹軒卻像是瘋了一樣。

徐夫人說完，頓了一下，「事就是這樣的了。」

「如夫人所言，那雲氏是自殺的？」秦瑟抓住徐夫人話裡的重點。

徐夫人點點頭，「是，是畏罪自殺的。」

「不對。」秦瑟卻搖了搖頭。

徐夫人茫然了一瞬，「哪裡不對？」「在曹軒的記憶裡，他曾聽到一個聲音向他求救，並且質疑他，當年為什麼不救，當年不救現在還要逃離，讓那個纏著他的頭顱很不高興。」秦瑟把曹軒記憶裡遇到

的況，描述了一下。

徐夫人聽得瑟瑟發抖，「怎麼會這樣？我知道的況，雲氏確實是自殺的呀。」

「夫人親眼所見？」秦瑟挑眉。

徐夫人愕然：「……沒有。」

當時早已遠嫁，隨著徐知府到外放，和京城遠在天南海北，隻是這次回去後，提起曹軒的病因，才得知這些往事的。

秦瑟，「夫人沒有親眼見到的話，所聽的都有可能是假的。」

「那軒兒所見的，就不會是假的嗎？」徐夫人蹙眉，「我娘一向疼我，斷然不會和我扯謊的。」

「夫人不用擔心，這是一份存在曹軒腦海裡的記憶，絕對不會出錯。」秦瑟萬分肯定。

要是連這點把握都沒有，也不會是玄門掌教了。

徐夫人眉頭越皺越高，「這裡麵肯定有出，我覺得我娘不會騙我。」

「但事實就是這樣，從曹軒記憶裡的片段來看，他看到的那個人，絕對不是自殺亡，如果是自殺亡的話，也不會對曹軒求救，更不會怨氣如此之重。」秦瑟解釋。

徐夫人想到另一種可能，「會不會軒兒記憶中看到的那個頭顱，並非是他親娘？」「有這個可能，但可能也不大。」秦瑟說道：「如果是旁人的話，從上那麼重的怨氣來看，早就能殺了曹軒，可隻是纏著曹軒，並沒有沖曹軒下手，由此可見，

對曹軒還是留了分的，若是旁的靈，和曹軒無親無故，怎麼會這麼做？」

徐夫人一聽，覺得甚是有理，這麼說來，隻有可能是曹軒的母親雲氏。

可，雲氏明明是自殺的呀！見徐夫人皺著眉不吭聲，葉夫人知道心裡還是堅信雲氏是自殺的，葉夫人便上前挽住徐夫人的胳膊，拍著的手背道：「也許是老夫人記岔了，夫人不如寫信回京去問問

」

徐夫人一頓，這也是個辦法。

但還沒等開口，秦瑟卻開了口，「來不及了。」

徐夫人怔了一下，「什麼來不及了？」

「那靈雖然沒朝曹軒下手，但曹軒被嚇得夠嗆，魂魄幾乎離，等到你寫信回去，再跑個來回，曹軒的魂早就嚇沒了。」秦瑟淡聲。

徐夫人慌了神，「那怎麼辦啊？」

帶曹軒過來是想治好曹軒的，萬一曹軒在潯城出了事，怎麼和曹家人待？

秦瑟道：「當務之急，隻能咱們走一趟京城了。」

話音未落，旁邊就有一道聲音過來，「不可。」

秦瑟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謝桁皺著眉。

見看過來，謝桁再次重複，「不去京城。」

秦瑟頗有些意外，頭一次見到謝桁這麼疾言厲，「為什麼？」

謝桁隻是皺著眉看著，也不解釋。

徐夫人和葉夫人也不理解。

秦瑟眉心一，朝徐夫人和葉夫人揚一笑：「先讓曹軒休息會兒吧，最好越早回京城越好。我去和他談談。」

語畢，秦瑟就拉著謝桁走了出去。徐夫人和葉夫人對視了一眼，目裡都著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