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葉文府和沈老爺對視一眼,個個頂著一腦門子問號,顯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惡之人,讓人嫉恨到要害他們子嗣的份上。
見他們一時想不起來,秦瑟緩聲:「慢慢想,倒也不急,我在潯城還要逗留幾日,在我走之前,盼幾位能夠想起來什麼線索。」
葉文府聞言,拱手:「仙師說的是,我們肯定好好想想。時間不早了,仙師先去休息吧。」
秦瑟倒是不累,但顧忌著謝桁,便點了點頭,「那我們先回去休息了,如今時辰不早了,幾位也早些休息吧。」
「多謝仙師記掛。紅玉,送仙師和小公子去休息。」葉夫人朝下人吩咐道。
紅玉應了一聲。
秦瑟和謝桁齊齊朝葉文府和葉夫人微微頷首,繼而跟著紅玉出了大廳。
待他們一走,葉文府一家還在和沈老爺商討他們有什麼得罪的仇家。
秦瑟和謝桁回到房間後,就讓紅玉退下了。
夜晚降臨,要和秦瑟獨一室,謝桁顯得有點不自在。
秦瑟倒是一如往常,往椅子上一坐,看到謝桁還站在那兒,便道:「別傻站著了,你去床上睡吧。」
謝桁以為秦瑟是打算讓他睡床上,在椅子上湊合一夜,立即道:「還是你去床上睡吧,我睡哪兒都行。」
在他記憶中,秦瑟還是那個滴滴的大小姐,以前是不能讓睡地上,現在是不捨得。
秦瑟咧一笑,「你想什麼呢?我是有事要做,你去床裡邊睡,等會我就在床外邊睡會兒就行了。」
聞言,謝桁才知道自己誤會,耳尖微微紅了一瞬,問道:「這麼晚了,你還有什麼事要忙?」
「帶來的符紙沒了,我打算再畫一點,晚點睡。」秦瑟隨意找了個藉口。
見這麼說,謝桁再扭也不好了,便點點頭,先繞過屏風,去了裡頭的床上睡下。
秦瑟手拿出來一張安神符,就著燭火點燃,然後放進了香爐裡,不一會兒清淡的香氣在房間裡氤氳起來。
接著,沒多久,秦瑟就聽見了謝桁的呼吸,變得綿長低沉起來。
知道他是睡著了,秦瑟拿出困著柳雪孃的靈符,將其放了出來。
柳雪娘還是一紅,但看著戾氣沒那麼重了。
秦瑟便問道:「你說的柳家,在潯城裡很好找吧?」
柳雪娘點點頭,「我們柳家是比葉家還要大的百年世家,在潯城裡是獨一份的。」
聽到語氣帶了一驕傲又有些黯淡,秦瑟溫笑道:「既如此,明天我帶你回家一趟吧。」
柳雪娘驚愕地抬頭著秦瑟,「回,回家?」
「是啊,回家。」秦瑟確認地道。
柳雪娘神激又張起來,「大,大師為何突然要帶我回家?」
「都到了這裡,難道你不想回家看一看嗎?」秦瑟反問。
柳雪娘黯淡地垂下頭,「想,怎麼能不想……」
病倒時,午夜夢回,都想回家看一看。
死後更是後悔,想回家看一看爹孃。
但……
「他們不會想見我的,我毀了柳家百年清譽,他們恨我都來不及。」柳雪娘低聲道。
秦瑟知道,柳雪娘這說得也是實話。如今這年頭,子死事小失節事大,尤其是有點清譽的簪纓世家,更是注重門楣傳承,若不然當初也不會柳雪娘一跑,他們直接對外宣佈柳雪娘被人擄走,以死殉節
的訊息。
但秦瑟覺得,柳雪娘如今都死了,死者為大,作為父母就算再恨兒不不聽話,可如今人都死了,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秦瑟便道:「你放心,我覺得他們會見你的。」
柳雪娘落淚道:「是嗎……」
「不管怎麼樣,試試才知道啊,不去試一試,你怎麼知道他們不願意見你呢?」秦瑟鼓勵地朝柳雪娘笑笑。
柳雪娘咬著,點了點頭,「大師說得是,那就麻煩大師帶我回家。」「等送你回家之後,我與你父母商談一下,為你冤一事。」秦瑟道:「他們畢竟是你的家人,有立場為你冤,且如你所言,柳家是簪纓世家,在潯城是有頭有臉有地位
的,若他們肯出麵,自然事半功倍。」
柳雪娘聞言,心裡更加忐忑,「我,我怕……」
秦瑟知道是怕柳家不肯為這個敗壞門風的兒出麵,溫聲道:「別怕,就算他們不出麵,大不了我多浪費點時間,也一定會為你冤的。」
柳雪娘得到秦瑟承諾,激地朝秦瑟跪了下來。
秦瑟立即一抬手,用靈力將扶起來。
一向對生前困頓,不沾染人的鬼頗多寬容,格使然罷了,當不得什麼謝。
與柳雪娘確認了這件事,秦瑟便將送回靈符休息。
與此同時,卻沒有發現,屏風後的床上,謝桁微微睜開了眼,目幽暗深長。
秦瑟隨手熄滅掉外間的燭火,繞過屏風,看到謝桁還躺在床上,呼吸綿長,睡得正香,便和躺在了謝桁側靠外的位置。
府衙那邊一時半刻不會有什麼訊息,翌日一早,秦瑟就提出要去潯城裡逛逛的事兒。
聞言,葉夫人立即道:「仙師難得來一趟,自然是要出去逛逛的,不若我讓心蘭陪著仙師?」
「不必了,左右這兩日沒什麼事,我和我家夫君出去自個兒逛逛就。」秦瑟婉拒了葉夫人的好意,並非隻是出去逛街,還要去柳家,不好在葉家人麵前顯太多。
葉夫人倒也沒有強求,「那仙師自便就好。對了,仙師手頭可還寬裕?」說著,葉夫人便讓下人去準備些銀錢。
秦瑟連忙道:「不必了,我手裡有錢,夫人這般客氣,我以後哪還敢上門?倒顯得我像是打秋風的窮親戚一般,可不太好。」「仙師過慮了,您上回救了心蘭,我們的謝禮就不多,本就問心有愧,如今你來了潯城,食住行都該我們負責纔是,仙師若拒絕了,倒顯得我們不知恩圖報了。」葉夫
人沖秦瑟笑笑,堅持自己的意見。見葉夫人這般堅持,秦瑟一個頭兩個大,卻也不好再拒絕,便接了葉夫人塞過來的百十兩銀票,頗多尷尬,對著葉夫人好一番深謝,才帶著謝桁逃似的離開了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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