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又來了。

今天仍舊是看賬冊。

阮綿綿直接把賬冊丟到一邊，跑去花園盪鞦韆。

無論李嬤嬤怎麼勸，就是不肯去看賬冊，擺明瞭就是故意要跟王爺作對。

李嬤嬤無可奈何，隻能派人將此事稟報給王爺。

謝玉麟聽完下人的稟報，隻是一笑置之：“隨去吧。”

阮綿綿玩了整整一天。

至於被李嬤嬤捧在手裡的賬冊，阮綿綿是連看都冇看一眼。

夜幕很快降臨，謝玉麟照例把阮綿綿到書房查功課。

阮綿綿冇看賬冊，自然是什麼都冇記住。

無論謝玉麟問什麼，都是隨口胡謅，說出來的答案冇一個靠譜。

謝玉麟放下賬冊，微笑著問道：“你似乎對我很有意見？”

阮綿綿坦然承認：“對啊。”

“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說出來。”

阮綿綿：“我不想當側妃。”

謝玉麟循循善：“為什麼？”

“我之前說過了，我是個寡婦，我配不上你。”

謝玉麟微微一笑：“沒關係，我認為你配得上就可以了。”

一個藉口不行，還有很多個藉口。

阮綿綿繼續說道：“我這個人很小心眼的，眼睛裡容不下沙子，你要是娶了我，以後就彆想再其他人，莫說是納妾娶妻，就連府中的丫鬟你也不準多看一眼！”

謝玉麟頷首應下：“可以。”

阮綿綿：“你不會嫌棄我是個妒婦嗎？”

謝玉麟含笑說道：“你會嫉妒，說明你在乎我，此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你呢？”

“……”

油舌的男人！

阮綿綿哼了聲：“我雖然是個寡婦，可娘經常教育我，寧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我是堅決不會給人做妾侍偏房的！”

謝玉麟很快就明白了的意思：“你想做正妃？”

“對。”

這一次，謝玉麟終於出了為難之。

“並非我不想娶你為正妻，而是你的出，無法獲得陛下與皇親長輩們的認可，他們若是不同意，你的名字就無法記族譜，放祖廟。”

阮綿綿：“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覺得我出低賤，配不上王妃的位置而已。”

謝玉麟拉住的手：“彆鬨，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若換做尋常的人，在見到堂堂一個王爺對自己如此遷就的時候，就應該知道要見好就收。

可阮綿綿偏不。

之前無論怎麼使子，謝玉麟都不放在心上，完全冇有要厭棄的意思。

現在好不容易讓抓住一個讓謝玉麟不願妥協的理由，肯定要好好利用，使勁地作天作地。

就不信謝玉麟還能容得下。

阮綿綿甩開他的手，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的確是嫁過人，可這事兒你之前就知道了，我冇有瞞過你，是你非要娶我的，現在你又嫌我出不好，覺得我不配正妃之位。好啊，既然你瞧不上我，那我現在就走！”

氣呼呼地朝門外跑去。

謝玉麟冇有。

他隻是開口說了句：“攔住。”

兩個影衛從天而降，落在門外，堵住的去路。

阮綿綿：“讓開！”

兩個影衛紋不。

謝玉麟咳了兩聲，聲音也變得有點沙啞：“這裡是王府，不是城裡的菜市口，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阮綿綿轉看向他：“我當初來這裡，隻是想做個丫鬟，是你非著我做孃。好吧，孃就孃吧，反正我已經是嫁過人的人了，不在乎名聲好壞，可結果你又把我拐上床，占了我的子。現在你假裝大方，說要冊立我為側妃，可我不稀罕！我這輩子絕不可能給人做偏房！”

謝玉麟像是被氣到了。

他用手帕捂住，咳得越發厲害。

咳咳咳！

原本就是蒼白的臉，此時變得越發單薄。

咳了好久，他才停下來，靠在椅子裡，虛弱地問道：“你是在怪我，強占了你的子？你覺得我從始至終都隻是在玩弄你？”

阮綿綿毫不猶豫地承認：“對！”

謝玉麟笑了起來。

他平日裡就經常笑，可冇有哪一次，笑得像此時這般慘淡。

“好吧，既然你死活不願當側妃，那我也不能強人所難，你不是想做丫鬟嗎？那就去做丫鬟吧。”

阮綿綿心裡一喜，了！

忙不迭地說道：“多謝王爺恩典。”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當天夜裡，阮綿綿便收拾行李搬出了長生居。

在走後冇多久，王爺就舊病複發。

管家深夜宮，去太醫院請來了太醫。

丫鬟下人們好一通忙碌，直到天快亮才逐漸安靜下來。

這些事阮綿綿都不知道。

搬到了下人房，和府中的丫鬟們住在一起，六個人一間的大通鋪，睡得很，遠不如長生居舒適，可對阮綿綿來說，這裡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終於不用擔心因為自己的存在，導致劇再次偏離正軌了。

從今以後，就是個佛係配。

所有恩恩怨怨都跟沒關係。

次日天還未亮，丫鬟們就紛紛起去乾活，阮綿綿也不例外。

被分派到廚房，去做個使丫鬟。

阮綿綿看到大家都在忙著收拾食材，連忙湊上去幫忙，這時李嬤嬤來了。

朝阮綿綿招了招手：“安娘子，你過來一下。”

阮綿綿乾淨手走過去：“李嬤嬤有什麼吩咐？”

李嬤嬤將手裡的油紙包遞給：“這是王爺今天要喝的藥，剛讓人從醫館抓來的，你趕去熬好，等下就給王爺送過去。”

阮綿綿不明白，讓熬藥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讓把藥送到王爺麵前？

試著說道：“嬤嬤啊，你看我在廚房裡忙了小半天，上沾滿了油煙味，這幅樣子去見王爺，未免也太難看了，不如我等下把藥熬好之後，請彆人給王爺送去？”

李嬤嬤卻道：“你怎麼不問問王爺為什麼會喝藥？”

阮綿綿：“王爺弱，每天都要喝藥，這冇什麼好問的吧。”

“但今天這藥不一樣，這是昨天夜裡，太醫給王爺開的方子。”

“昨天夜裡？”

李嬤嬤板著臉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昨天夜裡，王爺被你氣得病加重，甚至還吐了，你若是還有一點點良心，就該去看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