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著所有人的視線，可將軍夫人此刻，卻是誰也不了的眼，徑自走到祭臺前，看著那靈位，眼裡似乎有太多的東西。

終於，將軍夫人跪在地上，一滴淚水從臉頰落，「奴婢……奴婢這些年太想你了，娘娘，奴婢終於……終於見到你了！那日……那日奴婢帶著嫡皇子逃出了皇宮，幸得北齊將軍楚沛所救，這些年……這些年，嫡皇子安穩長大，奴婢……奴婢終是沒有辜負娘娘所託。」

話落，將軍夫人朝著那靈位一拜，許久才抬起頭來，「奴婢這些年好想娘娘，總想著有一日能在娘娘靈前祭拜，幸好，老天垂憐……」

將軍夫人忍不住哽咽，心中有太多話要說，可是想到什麼，將軍夫人了一下臉頰上的淚水，一瞬之間，臉一沉，神驟然嚴肅，眾人的視線裡，將軍夫人緩緩起，轉看向燕翎，對上他的眼，「你在胡說！」

將軍夫人一字一句，分外堅定，似在維護著心中的信仰。

眾人一愣，瞬間才反應過來。

而此刻，燕翎也已經看出了的份，「倒是一隻忠心護主的狗！」

話剛落，那抵著他脖子的劍，帶起淩厲的風，下一瞬，角劇痛傳來，那利劍挑破他的角，鮮流出，瞬間汙了燕翎一的鮮紅，燕翎眸子一凜，厲眼瞪著那握劍之人。

楚傾任憑他看著，眸中亦是一片深沉，沒說什麼，可那渾散發的氣勢，卻是在告訴燕翎，他不容任何人侮辱他在意之人！

燕翎明瞭，一聲輕笑，「嗬，好，我倒忘記了，你喚為娘，你倒是孝順，護著養母，護著生母，可縱是你護著，也改變不了曾做下的惡毒之事！」

「娘娘從未做什麼惡毒之事！」將軍夫人再次開口。

燕翎一眼淩厲，激向將軍夫人，「毒殺了我的母妃！」

「皇後娘娘從未毒殺你的母後！」

「我親眼看見！那一天，我就在母妃寢宮，親眼看見的事，還能有假？」燕翎徒然拔高了語調。

可將軍夫人聽來，卻是輕聲一笑，「親眼看見？你看見了什麼？看見皇後娘娘親自下毒？你說那一日，你就在蘭妃的寢宮，那你更應該知道，究竟是誰毒殺了你的母後，而不是將這髒水潑在皇後娘孃的上！」

「髒水？」燕翎滿眼不屑，對他來說，眼前這婦人不過是維護的主子，的話，不足以讓他相信！

可那模樣，將軍夫人看著，怎會容許有人這般冤枉自己的主子？

而那個蘭妃……

將軍夫人想到蘭妃，眼底一抹恨意驟起。

「那些年，奴婢一直伺候娘娘，和蘭妃從小一同長大，同姐妹，們二人先後進宮，進宮之後，娘娘也一直對蘭妃頗為照顧，當年，蘭妃為娘娘中了毒，娘娘心中一直愧疚，不止一次對奴婢說，寧願中毒的是自己，最不願的便是蘭妃為罪，那之後，娘娘待蘭妃更是親厚，有什麼好的，都會送去蘭妃的宮裡，娘娘曾說，欠了好姐妹一條命，若有一日，這命蘭妃若是想討要，會如所願，可沒有想到，那日聖族被陷害，加了謀反之罪，樁樁件件的證據，皆是證明瞭聖族的謀反並非冤枉，而皇後娘娘便了那謀反的主導，那一晚，娘娘知道，那已是的末路，沒有辦法在那麼短的時間查明一切，為自己辯解，隻因那些證據裡是的字跡，一時之間無從反駁，那幕後害，害聖族的人，設計了這麼大的陷阱，分明是要置於死地，娘娘得到死期將至，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嫡皇子和蘭妃娘娘。」

說到此，將軍夫人話鋒一頓，深吸了一口氣，回憶起過往，心中藏多年的緒，激。

「蘭妃也是聖族人，皇後擔心蘭妃牽連，那時，皇後娘娘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求皇上，饒過嫡皇子和蘭妃，可娘娘正要去找皇上，卻是突然收到一封信，那信上，正是揭了蘭妃做的那些事，原來，那些聖族謀反的證據，都是蘭妃在一手作，皇後娘娘本是不信，畢竟，們是那麼好的姐妹，所以，娘娘當下便去了蘭妃寢宮，奴婢跟著娘娘一道，親耳聽見皇後娘娘質問蘭妃，亦是親耳聽見蘭妃親口承認，那些有著皇後娘娘字跡的關鍵信件，是親自寫下，亦是親自放在了族長的書房裡！」

將軍夫人咬著牙，那聲音淒厲，控訴著蘭妃，亦是心疼娘娘！

要不是他們，聖族不會獲罪，皇後娘娘也不會死！

可是……

稍微平息了緒，將軍夫人看著燕翎，輕聲一笑，「嗬，蘭妃擅書法，都以為是喜歡寫字，日夜都在寫，卻沒想到，多個日夜，竟是在模仿皇後娘孃的字跡，亦是在那一日，奴婢親耳聽見，這麼多年對娘孃的怨恨，恨娘娘眾星捧月的份，嫉妒皇上和娘孃的相，那個人，是，是毀了聖族，害了娘娘！」

將軍夫人越發激起來，話到最後，幾乎是吼了出來，連聲音都在抖。

事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從未對任何人提起，可這些事，每日都在的心裡，從未有一刻忘記，每每想起，依舊不能自已。

的娘娘，不該那樣的冤枉，更不該是那樣的下場！

依舊記得，娘娘臨死之時的模樣……

楚傾聽著，一顆心亦是抖著，這麼多年，娘隻告訴過他他的份，偶爾隻有他們二人在的時候，會提起他的生母，卻從未曾說過這些。

看著將軍夫人的模樣，年玉下意識的上前，微微扶著激的將軍夫人。

將軍夫人怒視著燕翎，他的臉像極了西梁皇帝，可那雙眼卻和蘭妃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曾經在北齊，見到燕翎時，那雙眼就已經引起了的注意，那眼，不隻是廓相似，就連那時的那份沉靜，也和曾經的蘭妃格外的像。

那時，心中便浮出一不安，這大皇子，會不會也和的母妃一樣，那沉靜之下，包藏著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