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問。

“不……”想說不，但肚子的聲卻出賣了自己。

一使勁，便被某人拉走了。

他說：“走吧，總得要吃點什麼。”

……

初春的天，灰暗灰暗的，特別是夕落下的時候，沒有云兒飄浮，了些明麗與耀眼，多了份悠悠緩緩的寧靜與淡定。

不刺眼，不張揚，不再千變萬化，不再晴不定。

厲城是那種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一路跑來這個人煙稀卻樹木茂的地方，還時不時地聞到前方傳來清甜的香味。

發現地上有被人吃過只剩核仁的梨子，他有種直覺：這個地方定有水果園。

于是他拉著寧千羽，一直往前走。

果不其然，一片高低不齊的梨樹就在他們不遠。

“哇噻，原來梨樹長這樣……”寧千羽止不住贊嘆，走到一顆梨樹面前，摘下了一個黃澄澄的鴨梨。

樹葉已經發黃了，晚間秋風掃過，站在樹木之間，厲城靜靜地聽，落葉墜地，約響起了薄如蟬翼的窸窣聲。

樹上掛著一顆顆鴨梨，像極了小小的葫蘆。

寧千羽跳起來摘了幾顆香梨把其中一個遞給厲城，便自己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在旁邊有一棵大樹，大樹上長滿了黃葉，風一吹，黃黃的葉子飄落下來，好巧不巧地落下一片在肩上。

厲城俯幫取下葉子，便也在邊坐下來。

“你怎麼知道這邊有梨樹的？”寧千羽咬了一口香梨，真是又香又甜。

“運氣吧。就像我打算陪你留在這里一樣，不知道你會不會趕我走，所以運氣。”

他淺淺一笑，抬起頭，天空灰蒙蒙的，和黑夜連了一片。

“那你為什麼留了下來？”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隨口一問？”厲城淺淺一笑，意有所指。

沒有再說話，而是轉頭著他。

高的鼻子，薄薄的，英俊的側臉，面部廓完的無可挑剔。

寧千羽一直覺得側臉好看的人才是真的好看，而好看的側臉一般有幾個因素，高的鼻子、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淚痣。

這些他全都占了，這臉蛋不管什麼時候看都能讓人心，想……

“看了這麼久，想親我嗎？”

他的角微微勾起，綻放一抹得逞的笑意。

寧千羽瞬間轉頭，俏臉一紅。發出不屑地一聲低笑。

但他是心里的蛔蟲嗎？

“回去吧。”站起來準備走。

下一秒他拉住的手腕，想說坐一會兒再走，卻沒控制好力度，一把跌他的懷抱。

倆人都愣了一下。寧千羽作勢要起來，卻被厲城拉了回來。

用雙手環住了的子，低聲說：“就這樣吧，我有點冷。”

“……”

時間靜謐了好久好久，久到寧千羽快要睡著了。好在頭上有聲音傳來，睡意全無。

“我們為什麼結婚之后才有這種約會，以前談的時候都干嘛去了？”

他的聲音低低的，從頭上傳來，似在抱怨，說話時寧千羽還能覺到他的結上下拉扯。

厲城的氣息就在自己的臉邊，寧千羽都不敢，生怕一轉頭就會親上他。

寧千羽沒有說話，靜靜地著他的心跳和呼吸聲。

他像在自說自話，周圍靜得只聽到他的聲音。說完自己還低低一笑。

寧千羽也笑了：“是啊，但你結婚之后學會了做菜，終于不是那個只會做糊蛋和怕水的恐高者了。”

他低下頭看了一下，發現睡著了，好看的臉上寧靜得讓人心安。

大概是在戶外待久了，的臉龐有些冰涼，卻讓厲城的心地了一下，?的?讓人想?進???里。

這里不算冷，高大茂的樹木把周圍遮得嚴嚴實實的。

畢竟快到冬天了，夜越深越涼。但那種偶爾剌骨的寒意，更多的是有了一種能平息浮躁的溫與。

沉靜地睡著了。從一開始，他以一個姿勢抱著，過了好久好久，久到自己覺不到麻木。

聽說，當你真的凝夜空的時候，會覺整個人是漂浮在空中的。凝視著深邃的夜空，會在那一剎那間覺到人的渺小，仿佛邊的一切都不復存在。

繁星閃爍，任何一顆眼看得見的星星，都比地球大吧。

厲城抬起頭，向天空中。

方才灰蒙蒙的天空，現在居然出現了幾顆星星，就那麼寧靜地高掛在天空，恬靜而浪漫。

……

初春是個懷舊的季節，很多的故事和人都在不經意中被勾連，悄悄的說聲想念，似乎總是在這樣一個涼氣漸深的春天，驀然回首，發覺自己走過的路竟是那般蒼涼。

風花雪月的往事，不堪回首，辛苦奔波的歲月，歷歷在目。

寧千羽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森林中迷路了，走了好久都找不到盡頭，后來一個穿淡藍長款外套的男人找到，并和在森林里親吻。

他們坐在草地上親了好久好久，直到天亮……

再之后，寧千羽緩緩醒來。

三天后。

晚上十點十三分，郊區別墅里。窗外的雨滴落在不知名的樹葉上，這個寧靜的夜晚，只聽得見雨滴的嘀嗒聲。

二樓的落地窗外就是大自然，厲城站在落地窗前，一手在兜里，一手端著酒杯，寧靜如斯。

由于是郊區，窗外一眼去全是黑暗，并沒有市中心的燈紅酒綠。一滴雨滴落在離落地窗最近的外邊樹葉上，聲音如此之大，仿佛除此之外，全世界都喑啞失聲了。

雨依舊在下，落地窗外只有被雨滴打的大樹，以及一盞孤零零的燈，那盞燈孤獨卻又清冷，高高的掛在那里，像是在觀著這雨的湍急和樹葉孤獨的哀嚎。

就如屋郁冷清一般。

厲城著落地窗里反的自己。他緩緩閉上眼睛，某些畫面在腦海揮之不去。

三天前，泳池派對酒店的廁所里，那只有“殺傷力”的手表誤傷了他。厲城試圖想從寧千羽的眼中找到一心疼的眼神，事實上，心疼了，他以為他們就此和解了，可當他再次吻上時，卻推開了他，并給了他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