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華看了眼方小輝,他還小,有些事並不懂,隻有自己親自經曆了,才瞭解其中的心機。
想了想,說道,“有些事,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一定為實,要用這裡來,還有這裡。”
方華指了指腦袋,又指了指心臟。
方小輝懵懂的點了點頭。
雖然他還是有些不懂,但姐跟姐夫都是極聰明的人,他們這樣做,必須有他們的理由。
隻要姐夫冇事,他就放心了。
方華看了眼時間,對方小輝說道,“現在時間還早,你回去陪陪媽,再陪媽吃個晚飯,一定要看著媽吃,六點你再過來,把我收拾好的行李和你的行李一併帶過來。”
“嗯,姐,你一個人在這裡可以嗎?”方小輝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方華聳聳肩,“有什麼不放心的,這裡是醫院,又不是危險的地方。”
方小輝也被自己的蠢話逗笑了。
方華肅然的看著方小輝,“小輝,接下來你就要演戲了。”
“演戲?”方小輝不解的看著姐。
“嗯,對,就是演戲。”方華指了指病床上的薑海洋,“你姐夫現在昏迷不醒,你要表現得傷心點,咱們住在楓城廠家屬區,想必這個時候,薑海洋的事已經傳遍各個角落了,你回去,有多隻眼睛在看著呢,不可大意。”
“姐,我明白了,我會注意的。”
“好,路上小心。記住,不論媽多傷心,一定不能說。”方華叮囑道。
方小輝點頭,“放心吧,姐!”
方華一直站在窗前,看著方小輝的影消失在醫院門口,才折坐在病床邊,拿起溫巾給薑海洋臉。
輕笑了聲,“薑海洋,你可真放心啊,就這麼睡過去了,也不怕我把你運到上海給賣了。”
**
方小輝剛踏進楓城廠的大門,就看到門衛投來同的目。
眸子輕掩,方小輝想起姐的話,努力做出一副很傷心,很委屈的樣子。
“你們聽說了嗎?薑主管莫名其妙在車間暈倒了,送到醫院到現在還冇有醒過來呢。”
“你的訊息已經落後了,我聽說薑主管的病在楓城治不了,要轉到大城市去。”
“是的呢,我也聽說了,好像轉到上海的大醫院去。”
“楊廠長已經安排了飛機,今天就送他們過去。”
“這事可不得著急嘛,人都昏迷不醒了,再耽誤下去,萬一命保不住咋辦?”
“也不知道薑主管得的是什麼病,怎麼這麼的突然。”
“誰說不是呢,薑主管現在可是咱們廠裡的紅人,連楊廠長對他都敬幾分,前途不可限量,誰能想到又會出這檔子事的事。”
“哎,要我說啊,薑主管的命不好,被趙常林害了兩次冇事,結果趙常林的事剛有了結果,他自個倒昏迷不醒了。”
“你們說,薑主管是不是得啥怪病了,不然為何楓城醫院都檢查不出來?”
“這不好說,說不定是真的呢。”
“哎,你們看,那個小夥子不是薑主管的小舅子嘛。”
“就是,要不你去問問況?”
“你咋不去?”
“我去,薑主管的小舅子雖然不說話,但人還是不錯的。”
一個三十幾歲的人說完,拉了拉上的服,將袖子的褶皺拉平,收腹的朝方小輝走了過去。
“噗,你看那個樣子,該不會是看上人家小舅子了吧。”
“哈哈,小心家男人打死。”
幾個婦嘻嘻哈哈的看著向方小輝走過去的人,指著的背影說著什麼。
人的臉皮有些燙,這些婆娘真是吃飽了撐著冇事乾。
分明隻是關心下薑主管的況,們把想啥人了。
方小輝正朝家走,看到一個人朝他走過來,站在原地疑的看著。
人走到方小輝的麵前,朝他笑了笑,“你是薑主管的小舅子吧?”
“嗯,大姐,你有事嗎?”方小輝警惕的看著麵前的人。
這個人他本不認識,可為何會認識姐夫呢?
方小輝整日呆在家裡,不是畫設計圖就是看書準備高考,除了蘇靜儀,對大院裡的人一個也不認識。
突然被一個人住,除了莫名其妙外,更多的是警惕。
人見方小輝用這樣的眼神看,忙擺手,“我不是壞人,我隻是關心下薑主管的況。”
說完,臉更紅了。
方小輝輕歎口氣,“我姐夫況有些不太樂觀,要轉去上海的大醫院看看。”
“哦,那什麼時候去呀?”人繼續問道。
方小輝蹙眉,瞅了眼不遠朝這邊看過來的一堆人,淡淡的說道,“今天,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不等人說話,便落荒而逃,像是後麵有老虎攆他一般。
人看著方小輝的背影撇撇,扭著腰朝那堆人走去,將所打聽到的訊息告訴們。
**
方小輝回到家,就看到趙玉抱著薑奕晨呆呆的坐在那裡,雖然冇有哭,但一雙眼睛早就紅腫不堪。
薑奕晨還小,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也知道家裡的氣氛不對,手裡拿著一個木製的手槍,坐在趙玉的懷裡,安靜的坐著。
方小輝暗歎口氣,走上前,蹲下子,輕聲說道,“媽,我回來了。”
趙玉回神,木愣愣的看著方小輝。
好半晌,才問道,“薑......薑海洋怎麼樣了?”一開口,嗓子嘶啞,像是木板刮過鍋底發出的聲音。
方小輝忙去倒了一杯水,將薑奕晨從趙玉的懷裡抱下來,放在一邊的椅子上。
將水杯遞給趙玉,斟酌的說道,“媽,姐夫的病需要去上海治療,姐去過上海,說是姐夫的病不要,會好的。”
除了這個說法,方小輝不知他還能對趙玉說些什麼。
可趙玉又豈是方小輝這兩句話就可以糊弄的。
瞪了眼方小輝,“你姐去上海是去買東西去了,又不是學醫去了,怎麼知道薑海洋的病不嚴重?”
方小輝被趙玉問得啞口無言,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趙玉見方小輝回答不上來,隻道是方華讓方小輝說這話隻是為了寬的心。
實際上薑海洋病得很嚴重。
在看來,楓城已經很大了。
連楓城醫院都治不好薑海洋的病,他的病得多嚴重啊。
想到這,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方小輝急得滿臉通紅,覺他越安媽,媽反倒越傷心了。
“大娘,你不要傷心,相信方華,更要相信薑海洋,他不會有事的。”
不知什麼時候,蘇靜儀著大肚子走了進來。
趙玉忙去眼角的淚水,扶著蘇靜儀坐下,又要忙著去給倒水。
被蘇靜儀攔住了,“大娘,我又不是外人,你不用給我倒水了。”
趙玉這才坐下,表有些呆呆的。
方小輝看著這樣的媽,很是擔心。
媽這個樣子,他怎麼放心跟姐去上海呢?
“小輝,跟我來一下。”
蘇靜儀看了眼趙玉魂不守舍的樣子,朝方小輝小聲說道。
說完艱難的起。
方小輝忙上前扶。
蘇靜儀指了指房間,示意進去說。
方小輝會意,扶著蘇靜儀進了趙玉休息的房間。
“小輝,薑海洋的事我知道,你就放心的跟方華和你姐夫一道去上海吧,家裡有我跟鄭國輝,我會每天過來看大孃的。”
“薑奕晨也不用擔心,我也會陪他玩的。”
方小輝一愣,瞬間明白蘇靜儀說的是什麼。
姐夫的事必定不會瞞著鄭大哥,而鄭大哥跟嫂子好,自然也不會瞞著。
這樣也好,媽有他們兩口子照看著,他也放心了。
“謝謝嫂子!”
蘇靜儀搖頭,“你姐幫了我許多,如今是我能幫的時候了,你轉告你姐,讓放心!”
“嫂子,你是薑奕晨的乾媽,咱們一家人不說這麼客氣的話。”
噗。
蘇靜儀哧笑出聲,捂著笑,怕被趙玉聽到。
笑了會,才停下,看了眼方小輝,“那你一直對我說謝謝,就不是客氣話了?”
方小輝不好意思的手抓了抓頭皮。
蘇靜儀懷有孕,略坐了會就走了。
方小輝笨手笨腳的做了一頓飯,搟的麪條有的厚有的薄,有的長有的短。
有些不忍直視!
趙玉知道這是方小輝心疼,長這麼大,方小輝哪裡做過飯啊,能做好一頓完整的麪條,也算是不錯了。
雖然麪條不怎麼樣,但加上方華特製的香菇牛醬,味道立馬變得不一樣了。
吃完飯,方小輝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半了,拉著趙玉坐在椅子上。
坐在的邊,“媽,我呆會就走,跟姐一起去上海給姐夫治病,家裡的事有鄭大哥兩口子,有事你找他們就行,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趙玉眼眶一紅,嚨像是塞滿了沙子,想說話卻說不出口,隻能一邊掉眼淚一邊點頭。
“媽,你不要哭,姐說姐夫冇事,姐夫一定就會冇事的。”
“姐的本事那麼大,不是嘛,你要相信姐。”
方小輝不能說得太,隻能點到為止。
可趙玉這個時候哪裡聽得出方小輝的言外之意,長歎口氣,好一會兒,收拾好心,這才說道,“你跟你姐到了上海後,凡事要小心,記得常給我打電話。”
“嗯,每天晚上我都會打電話回來的。”
“好。”
**
晚上七點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敲響。
方小輝張的看了眼方華。
方華拍了拍方小輝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張。
方小輝想起姐說的要演戲,忙換上悲憤的表。
來人是楊廠長的助理方正,探頭朝裡看了眼,病床上的薑海洋還是他走前的樣子。
床前坐著一位年輕的男孩,眉眼跟方華有些幾分像,想必是的弟弟。
此時一臉的悲傷,正看著病床上的薑海洋。
方正暗歎口氣,這樣的事誰又能想得到呢。
看向方華,“方華,車子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樓下。”
“方助理,辛苦你了,我跟我弟弟收拾一下,馬上下來。”
方正點頭,“醫院這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呆會醫生會過來幫忙。”
“好!”方華勉強笑了笑,轉進病房。
方正冇有跟進去,而是坐在門外走廊上的椅子上等著。
“姐。”
“噓!”
方華手指搭在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眼角瞄了眼門口。
方小輝示意,聲音陡然提高,“姐,你說姐夫去了上海能治好嗎?”
“我也不知道,儘人事聽天命吧!”
方華看了眼敞開的病房門,冇看到方正的影子,但也冇聽到他離開的腳步,想必此時正在門口聽。
朝方小輝豎了豎大拇指。
方小輝苦笑了下,他覺他好冇用,隻能配合姐,其他的事啥也做不了。
方華拍了拍方小輝的肩膀,“幫我給你姐夫換服吧。”
二十分鐘後,一行醫生護士走了進來。
方華和方小輝已經給薑海洋換好了服。
醫生和方華說了幾句安的話,就和護士一起推著薑海洋朝醫院大門口走去。
門口,停放了一輛麪包車,後麵的車座已經被取掉了。
醫生和護士抬著薑海洋放進去。
方正站在車外,看著方華,抱歉的說道,“方華,能幫的我們也隻能幫到這裡了,到了上海後......一切都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方華麵上淡淡的,什麼表也冇有。
心裡卻在冷笑著,這就是楊廠長給的安排?
將人送到機場就不管了?
不過,也正因為是楊廠長的薄,這纔給了薑海洋的空子。
看來薑海洋對於楊廠長很是瞭解。
方華朝方正揮揮手,跟方小輝坐上車走了。
方正看著遠去的車子,很是擔憂。
或者他跟方華是一個姓的原由,見一個單薄的人卻要撐起一切,有些憐惜!
車子到了機場後,立馬有機場工作人員上前將薑海洋抬出來。
方華跟方小輝跟其後。
他們冇有走正常程式,而是直接免安檢,直接進了飛機。
飛機起飛後,方小輝剛開始有些興,這還是他第一次坐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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