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已作勢走的劉協,臉上泛起一抹喜,看向楊彪:「太傅有話,但講無妨。」
不管怎麼樣,這個時候他確實需要著急,楊彪這老傢夥不簡單,能力或許比不得賈詡,但俗話說人老,那一雙眼睛,給劉協的覺比賈詡都毒,對於這位如今已經升任為太傅的老傢夥,劉協不敢有毫大意。
他不僅要對李傕、郭汜示弱,在未長起來有足夠本錢之前,對這些世家更要示弱,以慢其心,聰慧一點沒什麼,但如果表現的太沉穩的話,很容易被其所忌。
楊彪點點頭,扭頭看向李傕道:「老臣聽聞,李將軍此番前往潁川公幹,尋得一位子,納其為妾?可有此事?」
李傕聞言一怔,好端端的,怎會扯到自己上,看著楊彪的笑臉,不明其意,點頭道:「正是如此,隻是還未來得及通知諸位大人。」
其實李傕要納妾的訊息,已經傳遍了長安大街小巷,本算不得什麼,但他如今地位尊崇,而且隻是納妾,又非娶正室,原本就沒打算邀請楊彪這些人,畢竟不是一路,帖過去人家若是置之不理的話,平白丟了自己的麵子,此刻見楊彪提起,也沒多想。
「那將軍可知,此是何人?」楊彪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不過在劉協看來,那笑容有點兒像老狐貍。
「這……」李傕尷尬的搖了搖頭,楊彪說話算是客氣了,什麼公幹,實際上就是去搶劫,搶來的人,哪裡管過對方的份,這段時間,也不是沒問過,但那子卻緘口不言,他也沒多管,反正已經到了這裡,哪能由得了?
不過這些話自然不能說出來,當下反問道:「楊太傅為何談及此事?」
「非是老臣要管將軍家事,隻是老夫近日得到傳聞,此份,卻是做不得將軍的妾氏!」楊彪看著李傕,搖頭嘆息一聲。
李傕的麵漸漸冷了下來,此刻就算再蠢,也聽出對方今天是來找茬的了,冷厲道:「太傅可要將話說明白了,他便是你楊太傅之,本將軍也納得!」
楊彪搖了搖頭:「可惜,老夫沒有那般福分,此乃已故帝之妻,唐氏,乃天家之媳,如今帝雖去,卻也非將軍所能玷汙。」
說白了,別看你李傕如今位顯赫,但人家份更高,你門第不夠。
「你……」李傕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自己外出隨便搶了個人,竟然是前皇後,而且被楊彪這麼當著滿朝公卿的麵說出來,這讓他何以堪。
楊彪隻是微笑不語,莫看李傕、郭汜如今囂張跋扈,但就算劉協,也不敢他們這些世家豪門,雖然兵勢上他們不敵,但李傕郭汜若真敢的話,那等待他們的,將是整個關中的混,這也是他們能夠與如今兵強馬壯的李傕、郭汜朝堂抗衡的底氣之一,而且此事本就是李傕理虧,若真讓李傕得手,那皇威將然無存,天下諸侯更有足夠的理由無視朝廷政令,而李郭二人,也會為眾矢之的。
郭汜上前一步,沉聲道:「楊太傅,此事關係重大,萬不可妄言。」
楊彪搖頭道:「若非有十足把握,這等事,老夫豈能胡說?」
在得到劉協送來的訊息之後,楊彪雖然驚訝,卻也立刻派人暗中查證過,劉協能夠在李郭邊安衛忠,楊彪這些老謀深算的狐貍怎會沒有一點訊息來源。
「李將軍!」劉協一拍桌案,站起來,皺眉看向李傕道:「將軍此番做法,要陷朕於何地?」
「這……」李傕此刻有些騎虎難下,眼睛一瞪,梗著脖子正要說話,一旁郭汜上前一步,微笑道:「這不過是楊太傅他一家之言,陛下為何憑此一句,便斷定那是帝之妻,且待末將派人將此招上殿來,對峙一番便是。」
說完,不聲的拉了李傕一把,反正人是他們派的,至於帶什麼人上來,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反正此事絕不能落在他們頭上,甚至此後,為了防止事泄出去,說不得那唐氏還要滅口。
「郭將軍不必麻煩了,老夫宮之前,已命宮中侍衛前去傳話,此刻想來已經到了宮外,陛下隻需傳喚即可。」楊彪微笑著搖了搖頭,阻止郭汜派人。
郭汜豁然回頭,看向楊彪的目裡閃過一縷寒芒。
劉協跪坐在上方,聞言卻是忍不住拍手好,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恐怕楊彪來此之前,已經算到李郭二人可能抵賴,事先派了人去傳喚唐氏,李傕二人沒有毫準備,而且不過一個小妾,府中家將恐怕也不覺得有什麼,再編些謊言,要將人騙出來,卻是不難。
楊彪對於郭汜威脅的目,彷彿未見一般,一臉淡定的站在原地。
「陛下,宮外有侍衛求見,說是應郭將軍之命前來複命!」門外,一名侍衛進來,躬答道。
「我?」見李傕疑的瞪眼看過來,郭汜心中升起一不好的預,皺眉道:「本將軍並未下達任何命令。」
劉協掃了楊彪一眼,心中有些嘆,揚聲道:「不管是與不是,將他們傳進來一問便知。」
事已至此,雖然覺得糟了算計,但郭汜此刻也沒辦法阻攔了,但見那侍衛下去,不一會兒,幾名宮中侍衛帶著一名子進來。
看到此,不等劉協有任何反應,楊彪、司馬防、丁沖這些老臣已經對著子拜倒,躬道:「臣等參見王妃!」
雖然以前是皇後,但劉辯被廢黜之後,為弘農王,自然不能再以皇後相稱。
劉協看向子。
怎麼說呢?該說不愧是皇家選出來的人嗎?雖然還不知道這個時代名頭極為響亮的貂蟬、二喬、神這些名留千古的是何樣子,但就眼前這位唐姬,自己名義上的嫂子,已經毫不遜後世許多明星,尤其是那一雍容淡雅的氣質,哪怕年紀比劉協大不了幾歲,但顧盼之間,卻令人忍不住心生自卑之,不敢直視,劉協腦海中將後世自己所知的頂尖星數了一遍,能夠與之相比者,也沒有幾個。
深吸了一口氣,劉協站起來,快走到殿下,微微一禮道:「經久未見,皇嫂安好。」
唐氏驚訝的看了一眼已經跟自己一般高的劉協,依稀間,還能辨別出幾分昔日稚子的麵容,兩人已有兩年未見,加上這段時間劉協勤練不墜,魄瘋長,哪還看得出昔日那稚的樣子。
微微驚訝過後,見後楊彪輕咳,連忙微微一福,躬行禮道:「妾參見陛下。」
「皇嫂不必多禮,這段時日,讓皇嫂驚了。」劉協手虛扶,隨即扭頭看向麵難看的李郭二人,沉聲道:「二位將軍,這位確是皇兄之妻,朕之皇嫂,這其間,怕是有些誤會,如今既然知道皇嫂安泰,朕自當將皇嫂接宮中,兩位將軍以為如何?」
李傕麵難看,沒有說話,郭汜隻能苦笑一聲,點頭應允,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而且劉協也給足了他們麵子,此刻若不知進退,堅持要人或者否認的話,那今天的事傳出去,這個朝廷也別要了,至於李傕,隻能下來再安了。
「傳朕旨意,即日起,弘農王妃住漪嵐殿。」劉協看向眾人,微笑道:「若無要事,散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