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校驗的考已經站到了臺上，方纔拿籤筒的夫子挨個記載好各自的項目，是要分組考查的。

首先便是子組，琴棋書畫四樣。廣文堂的學子，國一的不用校驗，只有國二和國三的。國三的留在下一撥，而這波國二的，算起來也不過二十多人。

來廣文堂的子本就是京城高門家的兒，庶自然沒有資格，嫡中，也不乏請了先生自行來府上教習的。再者廣文堂的門檻不低，每年是上繳的銀子都要一千兩。

沈信當初倒是不在意這些外之，將沈府的三個兒都送進了廣文堂。任婉云爲此有些不滿，可沈信大手一揮，便也不敢再繼續爭辯，畢竟充公的那些銀子，都是皇帝給沈信打仗的賞賜。

二十二人，統共分了四組，琴類人多些，有七人，兒家總是喜歡這些能彰顯本韻味的東西，其餘三項都是五人。

而沈妙所在的畫這組，便有沈玥，左都史嫡秦青、奉天府府尹府上的範柳兒和左侍郎家的趙嫣。

範柳兒和趙嫣俱是有些失，範柳兒擅長的是琴類，趙嫣擅長的是棋，並非人人都如沈玥那般每一項都通。沒能到自己擅長的，當著男眷的面，範柳兒和趙嫣都不怎麼愉悅。倒是秦青，一如既往的高傲，秦青生的貌，是廣文堂中大約能和沈玥分庭抗禮的唯一一人，卻不是因爲才藝，雖然沈玥也生的，可秦青容貌豔，便能不聲的將下去。

沈妙目落在秦青上，今日穿著一青廣袖棉布刺繡長袍，腰間一鵝黃的腰帶，更襯得纖腰不及一握，而袂飄飄的模樣，很有幾分仙子之風。和一邊弱弱的沈玥比起來，更像是一朵清荷。

然而這生的高傲貌的子，在隨著先皇開始清理世家大族，左都史家落敗後，淪爲軍，後來聽聞在軍營中拿刀同某個小將同歸於盡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妙的眼，秦青看了過來，似是有些意外，隨即又有些厭惡的轉過頭去，彷彿並不願意多看沈妙一眼。

沈妙並不計較，倒是站在邊的馮安寧拉了拉的角：“介時，你便隨意畫一畫，莫要多想。”

馮安寧想的簡單，總歸要出醜，這樣坦坦的出醜，反而會讓那些人覺得無趣。但若是沈妙爲了爭一口氣，在臺上做些什麼出格的事，那纔是大事不好。

沈妙頷首。便聽得臺上的儀式員重重一敲鼓，校驗正式開始了。

首先比較的是“琴”。

也算是馮安寧好運，今日到“琴”的這些學生，俱是技藝平平。而平日彈琴彈得最好的幾個，恰好未分得這一項。平白讓馮安寧撿了個便宜。

而馮安寧近來些日子苦練琴藝，此刻也終於沒有白費。端正坐著的時候，還頗有幾分淑之風，加之生的也好看，琴音渺渺，在前幾個平平琴技的比較下，猶如一陣清風，直吹得人清風拂面。

男眷席上有個藍衫年就道：“繞樑三日。”

一邊的蔡霖聞言，不悅的蹬了那年一腳，道：“這算什麼？那是沒瞧見玥兒的琴音，若是玥兒彈奏一曲，九天仙都比不來。沒見識的！”

蔡霖一向維護自己心上人，卻是聽見他話的蘇明朗不屑的撇了撇，似乎想說些很麼，瞧見自家大哥警告的眼神，還是忍住了。

“琴”類很快就比完了，場上的幾位校驗考都開始互相商量著評判，待“琴”組完畢後，便是棋藝。棋藝的過程就要簡單得多，五人兩兩對弈，一局勝制，以棋路和棋風打分。這一類，勝出的是易佩蘭。

棋過了是“書”。沈清和白薇江曉萱恰好分在一組。這三人平日裡便是好友，但在校驗場上，氣氛也頗爲張。這次的書是以今日爲題賦詩，提筆寫下來，一來是看書法，二來是看才。沈清最好的不算賦詩而是棋和書算，可惜書算在男子組，棋又沒有到。

但不到最後的結果下來，誰都不知道這項究竟是哪個拔得頭籌。

待到了最後，便到了沈妙這一組。

沈玥看了沈妙一眼，大約是記恨方纔沈妙讓出了醜，沈妙竟也不維持自己良善好姐姐的模樣了。笑著對沈妙道：“等會兒在臺上，五妹妹可千萬要讓著姐姐啊，這般有竹的模樣，我都有些害怕呢。”

這話恰好被站在邊的範柳兒聽到，忍不住嗤笑一聲：“沈玥你在說什麼呢？什麼有竹，莫非——沈妙有什麼後手不？”

“你這麼一說，我也有些期待了。”趙嫣幸災樂禍道：“記得去年沈妙了琴，卻把人家好好地竹香琴琴絃都給拔斷了，大約是繼承了沈將軍那般勇武吧。今年畫畫，可莫要把筆給折斷了。”說著就上了沈妙的臉頰：“這麼白的臉蛋兒，該不會等會兒被自己個兒畫花臉吧。”

沈妙不，目冷漠的看著。在那種極端冷酷的眼神下，趙嫣的笑容漸漸僵住了，範柳兒也覺到了沈妙神的不善，心裡突然莫名其妙的到一陣後怕，不由自主的，便拉回趙嫣的手。

秦青似乎有些不耐煩，看了沈妙一眼：“吵什麼吵？要吵去臺上吵，左右讓所有人瞧見你們這副臉。”

這麼說，趙嫣幾個雖然不滿，卻也沒再說話了。

男眷席上，蔡霖激的看著沈玥的影，那糯米糰子卻是拉了拉蘇明楓：“那個漂亮姐姐也在，大哥你看。”

蘇明楓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弟弟爲何對沈妙如此執著。他已經國三了，這次謊稱重病後第一次出門，還顯得十分虛弱，是以不能參加校驗。他也知道沈妙的大名，畢竟整個定京城都知道，威武大將軍縱橫沙場，卻生了個草包兒。

“一定會贏的。”蘇明朗握拳道。

蘇明楓心中不置可否，只道今日，必定又是沈玥拔得頭籌了。

上臺前，沈玥到底還是忍不住，撥了沈妙一句：“五妹妹，等會兒千萬別手下留啊，姐姐等著你。”

“一定。”沈妙答。

一定不會手下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