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白龍似乎也知道了錯誤，低下頭，向龍陌塵承認錯誤，龍陌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它也下去了。

黑人跑掉了，一時間，再也問不出關於辰兒的任何訊息。

辰兒被困在深海中，自己為父親，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但是，如果深海裡真的有鬼麵魚妖，那麼龍陌塵冒然潛，也是死路一條。

要麼，就是眼睜睜看著辰兒葬在海底，要麼，就是自己也要跟著犧牲。

半響。

「淩雲，」龍陌塵目向遠方，道：「這麼多年，我待你如何？」

淩雲不知道他為何有此一問，「家主待我，親如兄弟，淩雲一生，對家主恩戴德。」

龍陌塵點了點頭，道：「我一生磊落，自認無愧於心，卻獨獨失信於蘇氏母子三子，此番辰兒困，我自然不能不管，但是，此去兇險重重，家中畢竟還有念兒和寒兒讓我放心不下，你若還念我對你多年的義，你便答應我，如果我有什麼不測，你幫我照顧好兩個孩子。」

淩雲大驚，「家主，你，你怎麼說這種話？」

龍陌塵向來都是目空一切，從來都不知畏懼為何，想不到今天，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這是自己跟隨龍陌塵多年，唯一見到他恐懼的一次。

龍陌塵嘆著氣，道：「這鬼麵魚妖，我在九霄時就聽過他的傳說，它曾經是海中的霸主，生弒殺，一度鬧得生靈塗炭，千年前一名半仙費盡全力，才將它困住，但這妖仍千年不死，可謂神通廣大。我雖然英勇善戰，卻始終能力有限，此去救人，恐怕難以全而退。」

淩雲沉默了。

連龍陌塵心裡都沒有底氣，此番若是下到海底，定然也是枉送了命。

「家主，不如，我們暫時先回去，稟明皇上，搬些救兵來助陣吧。」淩雲提議道。

龍陌塵搖頭，「魚妖之力，非常人能敵，人多，也無濟於事。」

「但是家主可以求皇上撒下榜文，找到王妃，與王妃二人合力，再下去營救不遲呀。」

龍陌塵苦笑，「我何嘗不想，可是，我怕辰兒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海底力過大，一旦氣泡破裂，辰兒就會在睡夢中離開人世。

「此番我下到深海，但凡能救到辰兒便救，若是救不下，也會給你爭取些時間，你回到府上，想辦法通知馨兒，讓速速找人想辦法。」

「家主。」

淩雲哽嚥了。

龍陌塵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臨終告別，淩雲跟隨他十幾年，如何得了這種傷痛？

龍陌塵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你要記住我說的話，幫我照顧好兩個孩子。」

再次囑咐了淩雲，龍陌塵緩緩的邁步走到了石頭邊。

隻需閉上眼，縱一躍，他便再無退路。

「家主。」

淩雲再次呼喚了一聲，朝著龍陌塵走過來，龍陌塵還未等回頭，突然，自己的脅下一疼，立時，半邊子失去了知覺。

雙再無力支撐自己的子，他直直的癱了下來。

龍陌塵大驚，「淩雲，你，你這是做什麼？」

「家主，對不起了。」

淩雲臉上帶著痛苦的表，道：「這一次，淩雲不能聽你的吩咐了，家主，你是青龍帝國的希，邊疆的百姓還等著你去營救，辰爺的事，如果隻是一味求死，淩雲不能讓您去。」

龍陌塵氣得暴跳如雷，卻半點也用不上力氣，「淩雲，你不得胡鬧，你快放開我，辰兒被困深海，生死未明，你這麼做，是要陷我於不義。」

「淩雲就是要陷您於不義了，您愧對子，卻要對得起天下蒼生，此番下海救人的事，就由淩雲代你去吧，我會儘可能的拖延時間，爭取王妃回來的機會。」

龍陌塵大驚，原來淩雲將他放倒，是為了替他下去，頓時眉頭一皺，心痛如絞，「那鬼麵魚妖兇殘，本王都沒有把握，你這次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淩雲看著他，臉上出一抹欣的笑，「家主，你也說了，您自己下去，不也一樣是沒有生機嗎？」

「可……可是，那是我的兒子，我為父親，我必須做選擇。」

「可你也是我的家主，我為您的侍衛，我也必須做選擇。」

龍陌塵沉默了。

他突然有些後悔，後悔剛才和淩雲說的那麼多，害得淩雲居然為了自己，要捨取義。

「家主，您剛才囑咐了我很多，現在，我也想囑咐您兩句了，家主，你為青龍帝國的王爺，負著護國之重任，以後，萬萬不可再為任何事輕易涉險，陛下需要您，青龍帝國更需要您。」

回頭看了一眼那蒼茫的大海，淩雲嚥了口唾沫，回過頭來，他依依不捨，「家主，淩雲，去了。」

「淩雲，回來！」

龍陌塵想手去拉他，可是上卻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眼看著淩雲形一縱，然後垂直的落了海裡——

————

深海裡一片漆黑，淩雲憑藉自己自在海邊長大的，練就的無敵水，一路向下沉去，他看不到前方的路，全憑著自己的覺，慢慢的向下走。

突然，水波裡居然傳來一個孩子的笑聲。

這聲音清脆悅耳，從水波中傳來，卻毫沒有失真。

難道是辰兒？

可是，辰兒明明已經被困，全程昏迷，他怎麼會笑？

那笑聲似乎帶著某種魔力，不斷的引領著淩雲，淩雲在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循著聲音，緩緩來到了那個龐大的氣泡旁。

「辰兒。」

氣泡就像是海中的一盞明燈，把周圍的一切都照亮了。

而此時的辰兒，正在氣泡裡沉沉睡去。

「辰兒，辰兒，你醒醒，你能聽得到我的聲音嗎？辰兒？」

氣泡隨著淩雲的拍打而發生震，而辰兒卻依舊昏睡不醒。

淩雲不敢再了，他怕自己萬一不小心破了氣泡，那會害了辰兒的命。

他遊到氣泡的側下方，試圖用力將氣泡推舉起來，送到海麵上，但是很顯然，這是徒勞的，氣泡隻會隨著他的力量向前翻滾，卻不會向上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