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函穀關
烈日炎炎,熾熱的高溫,將泥土的地麵曬得滾熱,腳掌踩在堅的泥土之上,頓時,一熱浪穿鞋底,從腳底湧了上來,道路上的行人,了臉上的汗水,不由地抱怨這樣炎熱的天氣。
關中六月,恰恰是盛夏來臨之際,在寬敞的路麵上,兩位青年人大汗淋漓的行走著。
“蘇兄,前麵就是崤山了。”看著前方兩側的懸崖峭壁,子渝提醒道。
扶蘇點了點頭,不用子渝說,扶蘇也看見了,在前方三十步的道路一旁,有一塊石碑矗立在那裡,上麵銘刻著“崤山”二字。
道路一進崤山,立即變得狹窄,崎嶇。扶蘇抬頭,兩側便是懸崖峭壁,生長在懸崖之上的鬆柏遮天蔽日,茂盛的樹葉,擋住了大部分的。使得這山間道路變得有些涼,不複之前道路上的炎熱。
“當年穆公的霸業折戟於此啊!”扶蘇看著這險峻的地勢,不無慨。
在四百年前,秦穆公在良臣百裡奚,蹇叔,由餘的輔佐下,順利的為了春秋五霸之一,霸業初,讓秦國威震天下諸侯。
可在周襄王二十五年,穆公滅鄭國,派遣三大將,三百乘,奔襲鄭國,卻被鄭國的商人鉉高用犒軍之計嚇退,秦軍回師途中,晉國在崤山設下埋伏,導致秦軍全軍覆冇,秦穆公的霸業自此折戟沉沙。
其後,穆公死後,實行人殉製度,殉葬一百七十七人,導致秦國失去了一大批賢臣,國人作《黃鳥》哀之,秦國由此衰落。
自此之後,秦國連續四代昏政,幾近傾覆,直至秦獻公繼位,局勢才稍有好轉,再之後,就是孝公繼位,任用商鞅,實行變法,廢除人殉製度。
子渝看著兩側的懸崖峭壁,點了點頭說道:“這裡的確是設伏的好地方,秦軍在此敗的並不冤。”
扶蘇忽然道:“隻不過,以後這裡恐怕再也無法重演崤山之戰的故事了……”
崤山之戰,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戰車在狹窄的山道之中,行緩慢。而戰車,雖然此時在戰爭中仍有應用,可是,已經到了被淘汰的邊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靈活輕便的騎兵。
四百年前車兵需要花費兩三個時辰才能渡過的崤山天險,此刻騎兵隻需要一刻鐘多一會兒就能通過。想像晉軍那樣,利用崤山道路崎嶇,通過遲滯車兵,然後達到以弱勝強的戰爭策略已經完全失效。
時代的進步,使得戰爭的方式也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矛和盾都在升級,戰爭總是在以螺旋的方式進行上升。不可能出現可以破一切的矛,也不可能出現可以擋住一切的盾。
在春秋時代,戰車,是衡量一個國家戰爭實力的重要標準,萬乘之國這個語就是這麼來的,如果一個國家有一萬輛戰車,那麼在春秋那個時代,就是首屈一指的霸主。
所以,崤山崎嶇的道路和險峻的地形,天然阻礙著戰車的前進,戰車反而為軍隊的累贅。
可是,現在車兵是個什麼東西?
戰國時代,列國攻伐頻頻,戰爭當中,已經很使用到戰車。就比如,長平之戰這樣的兩國戰略級彆的戰爭,雙方總參戰兵力接近百萬人次,可是,有戰車出現麼?白起用的是五千騎兵切斷了趙軍和營壘之間的聯絡。
這支騎兵,將趙軍主力分割兩支獨立的部隊,同時切斷了趙軍的糧道,最後這場戰役,以秦國獲勝,作為結果。
騎兵已經為了戰爭的主要力量。
“走吧……”扶蘇揮了揮手,向前走去,子渝跟在扶蘇邊。
一個時辰之後,扶蘇氣籲籲的翻出了崤山,函穀關,近在眼前。
看到眼前這道雄關,扶蘇也是慨萬千。六國數次合縱,最終,在麵對函穀關這道險關麵前,都夭折了。
守住了函穀關,就是守住了關中的東大門,秦國,如大出天下,必經函穀關,可若是實力不夠,那完全可以守住函穀關,然後耐心在關中舐傷口,伺機東出。
秦國在戰國時代,並非冇有遭過失敗,可每次都能快速恢複,其一,依靠的就是商君的耕戰製度,其二,就是函穀關這道天險,可以為秦國爭取足夠的時間。
正是由於這兩點原因,秦國不會像山東六國那樣,經曆了一場慘敗,就會一蹶不振,然後跌落霸主的位置。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函穀關發揮的作用正在減小,已經不是當年的那樣固若金湯,永不陷落。
如果扶蘇來麵對這樣一座險關,那麼扶蘇一定會放棄攻打函穀關,挑選輕騎,然後翻越秦嶺,直接進關中,兵鹹。
擒賊先擒王,自古顛簸不破的道理。隻要拿下了鹹,函穀關發揮的阻礙作用,就冇有什麼價值了。
雖然如此,但這樣的辦法還是太過膽大,弄不好就是孤軍深,這可是兵家大忌。
所以函穀關此時發揮的作用,雖然被削弱了一些,但仍可以發揮不錯的作用。
看到函穀關的守備,扶蘇皺了皺眉,這也太鬆懈了吧!
略微想了想,扶蘇就有些恍然,自嬴政登基之後,秦國相比較於山東六國,就已經形了絕對的優勢,山東六國的實力,已經跌落到秦國普通郡縣的水平,所以,嬴政纔會有掃滅六國的心思。
在秦國這樣的優勢之下,六國自保尚且自顧不暇,又怎麼會考慮攻打秦國,去捋秦國的虎鬚,難道嫌死的不夠快嗎?
因此,函穀關已經有很多年冇有經曆過戰事了,守備自然而然就鬆懈下來。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啊!”扶蘇在心底默默慨。
難怪秦末的時候,陳勝手下的大將周文冇經曆什麼阻礙,就一路西進,到了關中的腹地戲水,遇到這樣的守備,本不需要花費什麼力氣就可以解決。
在後世的時候,扶蘇就很疑,周文西進的時候,這函穀關怎麼一點作用都冇有發揮,讓周文順順利利的就帶著十幾萬大軍進關中,結在這裡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