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693懷念他的吻「柚子很聽話，也很懂事。章叔喜歡聽京劇，從舊貨市場淘了個CD機，又狠狠心買了一張京劇碟片。每天晚上都抱著柚子一起聽戲。我沒想到，柚子居然會一個人跑到街頭賣藝賺錢。不過，也是託了柚子的福，那陣子我們的生活真是改善了不。」

雕玉琢的小寶貝，本就是討人喜歡。哪怕葉柚子嘰裡呱啦的胡唱幾句，都會有很多人給錢呢。更何況，葉柚子還唱的有模有樣。

這話聽在葉承樞的心裡，更是酸楚的難。

他的兒，他葉承樞的兒，本該是被捧在掌心千般疼萬般寵的小公主，卻跑去倫敦的街頭賣藝為生。

心疼的無以復加的時候，更是自責愧疚。

一想到他兒，他老婆，吃的那些苦，葉承樞就恨不得自己倆大子。

他自己的老婆孩子都還吃不飽飯，他一點都不知道！

他讓江南省的GDP名列全國又能怎樣？

不管他有多麼輝煌的政績，至此一點，就宣告了他的無能。

修齊家治國平天下。

他連家都沒齊，有什麼資格治國平天下。

心頭一，鼻尖也酸楚了起來。

「對不起。」

這是今天葉承樞說的第二句道歉。

「如果當時我在你們邊就好了。」

「嗯嗯。」靈搖搖頭，「不怪你。是我自己要躲著你的。」

其實以章醫生豪華的履歷，隻要他亮出份，隨便去哪家大醫院，都能謀取一個高薪又輕鬆的職位。最不濟，章醫生還能去大學裡代課。他本來就是博士生導師麼，在業界厲害著呢。

可他們不敢。因為一旦亮出章醫生的份，葉承樞很快就能找到他們了。

網上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既然當初選擇了要離開葉承樞的羽翼與庇護，那吃這點苦，是必須的。

要是不想吃苦，買張機票回來就是了麼。

說好了要獨立，要能獨當一麵，吃點沒什麼。

「隻是委屈柚子了，如果不是我說什麼任的要獨立的話，如果不是我把從你邊帶走的話，大可以在你邊做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寵著，疼，錦玉食，著最好的生活，接最好的教育。哪裡需要跟著我，為填飽肚子發愁。」

葉承樞抿了抿，「兒很聽話。」

「非常聽話！從章叔累病倒之後，就再也沒讓我費心了。生活很獨立，什麼都可以自己來。甚至，還能幫我去買菜，讓我打完工回來可以多休息一下呢。房東太太是華僑，很同我們。當時不是沒錢麼，就沒條件送葉柚子去上學。房東太太就把兒子的課本送給我們了。葉柚子就自己學習，我跟章叔有空了就教教，沒空了就自學。喂喂，你知道麼，到了法國之後，我不是遇到海棠了麼，條件簡直好的不行不行了。送葉柚子去學校的時候，是以第一名的績校的呢！」

「嗯。我知道。葉柚子很乖，很聽話。」

兒越是懂事聽話，葉承樞心裡就越是難。

他的兒，不需要懂事聽話，更不需要自主獨立。他的兒，隻要漂漂亮亮的被捧在手心當一個小公主就好了。不需要，這麼早的獨立堅強。

「其實你也別太在意了，兒跟你惡作劇沒什麼惡意。很你的。」

「嗯。我知道。」

「兒再懂事聽話也是個孩子啊。心裡有點怨氣也是正常的。其實兒經常唸叨你，我打工的時候沒人陪，就捧著你的照片看著看著就笑瘋了。後來到了法國，條件不是好了很多麼。兒每天一放學就撲在電腦前邊，隻搜尋你的訊息。還是看著看著就笑瘋了。真不知道有什麼可樂的。」

「嗯。」

「葉特助，不會說話了？隻知道嗯嗯嗯的點頭。」

「心疼。」

所以說不出話來。

不能陪在們邊照顧們，現在說再多抱歉的話，也於事無補。他老婆兒吃的苦，不會減一點。

「不用心疼啦。小時候吃點苦也好。這樣柚子就不會跟小雅一樣，個刁蠻任的大小姐了。」

「如果可以，我寧願兒像顧寶貝一樣。」

刁蠻任，蠻橫無理。

也比這樣的懂事，要好。

「對了，小雅怎麼樣了？有沒有乖乖的？」

「在國外念書之後就留在那邊工作了。應該還不錯。」

「應該？」

葉特助裡也會冒出這種不確定的詞語麼？他不是應該萬事盡在掌控之中的麼，問他什麼他都能準確無誤的回答，這纔是葉特助。

「你都不在了，我沒義務再管顧家。」

這七年裡，他一邊等待的同時，又一邊拒絕與相關的人和事。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多，他也刻意躲避，所以即使同一座城市，顧家現在了什麼樣子，他一概不知。知道顧寶貝留在了國外，還是因為顧寶貝每年過年的時候，會給他發一封電子郵件道一句新年快樂。

不是特意傳送，而是群發的那種。

他才知道顧寶貝一直在國外，並沒有回來。

所以他便沒有中斷每個月都固定向顧寶貝的賬戶上，匯去一筆不多不的生活費。

「……經歷了那些事，小雅怎麼樣都該懂事了才對。」

「兒……」天上地下唯他獨尊的葉特助，這時候也猶豫了，「兒，很怨我麼？」

「更你。」

「那你……？」

「很你。」停下腳步，目直直的著他，平靜的道：「也很恨你。」

著的眼睛，葉承樞了結，沒說話，隻是從鼻尖兒嗯了一聲。

他，他知道。

不然，就不會帶著兒回來了。

恨他，他也知道。

因為，他也恨他自己的無能。

江邊的夜風吹氣，帶著的涼意。

他垂眸，不意外的看到了被風吹起的衫下的。

還是跟記憶裡一樣好看。

可歲月啊，還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痕跡。不重，卻無法掩飾。

除了眼角角的皺紋，的還是那麼的。

唯獨——

小腹上一道深深的傷疤。

大掌，帶著微的了上去。

「很痛麼？」

「剖腹產捱了一刀，你說痛不痛？」

「對不起。」

顧靈不自在的後退一步，尷尬的笑笑，「葉承樞，你別這樣。你這樣我覺很彆扭。」

這輩子都沒跟人說過對不起的男人，今天一遍遍的重複對不起。搞的都想跟他道歉了。

對不起，讓那個高高在上的葉特助，變了這幅德行。

對不起，讓葉承樞出了這幅表。

「我很痛。」

「柚子又不是你生的，你痛什麼。」

「心痛。」

「……葉承樞，甜言語說多了，效果就打折扣了。」

「老婆，我——」

「二位！要不要劃船呀？可便宜了！一個小時八十塊錢！」

忽然從旁邊跳出來的大嬸，打斷了葉承樞醞釀了很久的話。

「嘖嘖，劃一個吧？！又不貴，在江邊劃船欣賞夜景，多浪漫呀！這樣，天兒晚了，我就五十塊錢給你們劃一次咯！」

大嬸滔滔不絕的推銷著，葉承樞麵無表，但顧靈就是知道這男人不耐煩了。

連忙抓住他的手腕，「站著也怪累的，不然就劃一下吧。」

因為也這樣在街頭推銷過東西，所以很明白這其中的辛酸。於是就能幫就幫了。

不管顧靈說什麼，葉承樞都隻有一個回答。

「好。」

大神立刻笑了一朵花兒，連忙招呼著他們兩人上了船。

並不是豪華的遊，而是恨簡陋的，也很稚的——

天鵝船。

付了錢，坐上了船。

顧靈有些哭笑不得。

「全手的啊！」

再一側頭，不厚道的笑了。

葉承樞高的優勢，在今天真的完全都變了劣勢！

先是在烤魚店因為太長做的很憋屈，現在又是坐的很憋屈。

看那兩條犯規的大長可憐的踩在腳踏板上，顧靈就是忍不住的想笑。

「辛苦你了。」

葉承樞角一，麵無表的踩踏板，稚的天鵝船發出吭吭的響聲，起航了！

多虧了葉承樞有常年堅持鍛煉的習慣，不然這船踩到一半，就真該累死個人了。

瞭四周，他們已經距離江邊有不斷的距離了，旁邊倒是有幾個跟他們一樣深夜來劃船的，把船劃到江邊，然後就停下來談說了。

他的額頭上，已經有了汗珠。

顧靈怕他累著，連忙道：「這兒景好的，先休息一下吧！」

葉承樞又使勁兒蹬了幾下踏板，遠離了談說的，這才停下。

「年紀大了，力跟不上了吧。」顧靈隨口戲謔了一句，將他的方格手帕又拿了出來，側，開他的黑髮，幫他了額頭的汗珠。

著的照顧，鼻尖兒下，一縷他悉的芳香鑽了進來，撓的心的。

葉承樞輕笑，「四十歲的男人是什麼？」

「葉特助，別害怕。四十歲的男人，也還是一枝花。你是咱們江南省的一枝梨花海棠，放心吧。你永遠是同年齡層裡最帥的那一個。就是跟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比也不差。」

「顧經理，你這算安我麼？」

「我也在安自己。」顧靈嘆氣，將手帕塞進了他的手心，「怎麼一轉眼，就奔四了呢！」

「顧經理，別害怕。你永遠是同年齡層裡最的那一個，就是跟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比也不差。」

拿來安他的話，又被他原封不的回敬了回來。

顧靈輕笑，攏了攏被夜風吹散的長發，「我跟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比什麼，哪裡能比過人家。我啊，能在你心裡是最的，就足夠了。」

「你當然是。」

不知道是這裡的氣氛太妙了一點，還是這裡的氣氛太浪漫了一點。

很自然的，葉承樞就摟住了，了下來。

當被親吻的一刻，顧靈才意識到。

這樣一個吻，懷唸了多久，也期待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