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回到堂屋,他們幾人正在閑聊。我說了晚上要出去和顧遠洋一起吃飯的事,讓依然和我一起去。依然說別人又沒有請,去會不會不好,我就笑著說不會,還告訴請客的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如果我有了朋友不帶過去,他反而會生氣的。依然聽我這麼說,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之後,依然說還要回屋把自己的東西整理一下,接著就先出去了。依然走了,陳叔問我手表的事如何了,我趕從包裡出依然那塊表,遞給了陳叔。陳叔拿在手裡,盯著看了好一會,我忙催他快收起來,不然呆會讓依然看見了可不好解釋,陳叔這才從茶桌屜裡拿出一個褐的小木盒子,慢慢把表放了進去。
我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和陳叔胖強告別,去依然出發。當依然走出來時,已經換了一副模樣。服換了,頭發也重新打理了一下,輕微地畫了一個淡妝。
“原來你不是去整理東西,是去打扮自己了。”我微笑著說。
“第一次和你出去,總不能讓你丟臉吧。”依然調皮地眨著眼說。
我心想,依然本來就很漂亮了,現在這樣收拾一番,晚上吃飯,估計會讓顧遠洋那小子嫉妒死我的。因為我之前就猜測他朋友是和我們一批的警,除了張瑤和吳君霞,剩下的四個生,沒有誰能和依然媲的。
我牽著依然的手,滿心幸福地走出了陳叔家的院子。
我和依然趕到飯店時,顧遠洋已經在包間裡等著了。一進門,我就看到了他的朋友,我果然沒有猜錯,這人正是我們一批的警。只不讓,我沒想到這人會是杜欣。
在基地培訓時,杜欣是與吳君霞張瑤同一間寢室的,現在另兩人,一人橫死,一人陷囹圄,竟然了顧遠洋的朋友。我之所以覺得不會是杜欣,是因為當日在基地,正是杜欣告訴刑警,案發前吳君霞與張瑤曾在寢室裡面有過爭吵,從而讓刑警把目投到了張瑤上,可以說,杜欣的口供,是張瑤被冤枉的導引線。
所以,在基地時,我就對杜欣不很冒,顧遠洋也是知道這事的。現在想來,或許是顧遠洋一直知道我不喜歡杜欣,所以即便我認識杜欣,這麼久以來,他也沒有告訴我他朋友到底是誰。
看見杜欣,我邁進包間的步子就停頓了下來,依然在我後面,問我怎麼了。當時顧遠洋與杜欣正在說話,聽見依然的聲音,抬起頭來看見了我,顧遠洋忙著站了起來,過來拉我。沒辦法,我只有著頭皮走了進去,總不能不給顧遠洋面子吧。
當我把依然介紹給顧遠洋時,那小子瞪大了眼睛,隨即說我真不夠意思,金屋藏了這麼久,才把朋友帶出來。我就開玩笑說我和他不一樣,他才是與杜欣在一起好久了才請我,而我是今天剛和依然在一起就把帶了出來。
過了沒幾分鐘,大熊也來了,與他一起的還有一個的,看年齡與大熊差不多,我想這應該就是小熊了。我與大熊的目對視了一下,彼此都有些不自然,還是顧遠洋笑呵呵地上來,借著介紹杜欣給大熊小熊的機會,打破了這份尷尬。
下午打電話時,我就給顧遠洋打過招呼,讓他晚上不要提我是被抓進看守所的,他應該也給大熊說了。不過,其實不用我打招呼,他們應該也不會說這事吧,畢竟我是被冤枉的,還是大熊抓的我,說出來難免大家不自在。
幾個男人在一起,不了要喝幾杯。在酒的刺激下,席間的微妙氣氛才有所緩解,再加上三個人悉後,話也多了起來,這才有了點聚餐的味道。
吃完了飯,時間還早,才七點過。顧遠洋提議一起去唱KtV,大熊把他拉到一旁去說了幾句,再回來時,顧遠洋就改了,說我們三個人找個茶樓去鬥地主,三個生去逛街。可能是大熊提前給小熊提過這事,顧遠洋說完,小熊就當起了大姐姐,說這兩天商場在打折,要帶依然和杜欣購。
本來我是不願意和依然分開的,不是因為我連這麼一會時間都舍不得,而是中午吃飯我和陳叔胖強才分析了,依然也有可能是下一個害人,所以我有些擔心。但顧遠洋不知啊,就一個勁地拖著我走,還說難道我怕小熊把依然拐跑了不。
沒轍,我只有走回去,把附在依然耳邊,讓時刻小心,有什麼事馬上給我打電話。依然讓我放心,說們是去商場,那老頭不會去那種地方的。原來是以為我在擔心遇見那個“流竄作案的猥婦的老頭”,我也不好解釋,再次叮囑有什麼異常的苗頭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唉喲,可真是深啊,只是去逛個商場而已,都要分別這麼長時間。”說話的是杜欣,此刻正站在離我與依然五米遠的地方,小熊和在一起。我沒有理,不舍地松開了依然的手,轉向顧遠洋和大熊走去。
出了飯店,我們三人打了輛車,顧遠洋說了個茶樓名字,司機就發了。我見他對茶樓這麼悉,就問他什麼時候學會打牌了,他說本來對打牌沒興趣的,有些時候要陪領導,沒有辦法。
上了茶樓,顧遠洋開了個包間,剛才見大熊把顧遠洋過去,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事要說,現在顧遠洋又開了包間,我就更加確定了,因為如果真是鬥地主,隨便在大廳坐張桌子就好了,沒必要給包間費。
進了房間,顧遠洋等著服務員把茶水端上來,就讓出去了,還特意叮囑,不要來打擾我們。坐定後,顧遠洋就對我說:“天,你讓查的半年前梁輝辦的案子一事,有眉目了。”
“怎麼說?”聽了遠洋的話,我正準備去端茶杯的手停滯在了空中。
“我也是剛聽說,還是讓大熊給我們說說吧。”顧遠洋轉頭看著大熊,我也隨之看向大熊,之前遠洋就說了,查這事,只有靠大熊,上次吃火鍋時,大熊也是答應了我們的,看來現在終於有結果了。
“是這樣的,這段時間,我幾次去卷宗室案子,裝作隨意翻看,卻是把卷宗室半年前的案子幾乎翻了個遍。天也陪我去過兩次卷宗室,知道裡面卷宗實在是太多了,在這之前,刑警隊的人也很在卷宗室裡面看案卷,都是借閱走的。所以,為了不引起管理員的注意,我每次只能看一小部分,還要在這裡面找出有梁輝參與的案子,速度就比較慢。”大熊先解釋道。
大熊的話我是理解的,我的確陪他去過大隊的卷宗室,因為大隊管轄的區域屬於鬧市區,刑事案子比較多,幾乎每天都有幾起,要在這百上千的卷宗中尋找梁輝於半年前辦的案子,比起大海撈針,也差不多了。
“每找出一起梁輝辦的案子,我就會把案件的簡要信息以及害人與嫌疑人的信息記住,從卷宗室出來後,再用一個專門的本子作好記錄,因為我不可能把每一起卷宗都借閱出來,我就想先把所有梁輝參辦的案子找出來,然後拿給你們看,等選出有可疑的案件,我再回去借閱,這樣的話,就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了。”說著,大熊從包裡掏出了一個小筆記本。
我和遠洋的目都被這筆記本吸引了,特別是我,心想或許這上面記載的案子,就可以為我解開梁輝於半年前突然得到吳明青睞,從而當上大隊長的真實原因。看著大熊翻開筆記本,我心裡湧起了真相即將揭曉的激。
“這上面一共有三十三件,全是梁輝半年前當上大隊長前夕辦理的案子,每一起案子,我在翻閱時,也特別留意了案子是否有不同尋常的地方,前面的二十多起,我都沒看出什麼異樣,你們之前懷疑有嫌疑人死於刑訊供,我也留意了,在所有的案子中,都沒有嫌疑人非正常死亡。
直到前天,我看了第二十八起,以及昨天,我看到第三十二起,發現這兩起案子倒是有點蹊蹺,我就先給你們說這兩起吧。”說完,大熊把筆記本向後翻去,在翻的過程中,我看到他把每一起案子都記載得很詳細,時間、地點、簡要案、害人基本信息、嫌疑人基本信息幾大要素全都齊全,看過去一目了然,明顯是花了心思的。
從大熊的話裡,我還留意到一個細節。他說前天和昨天都還在幫著我查詢梁輝一事,而前天與昨天,我都還在看守所裡面。不管他當時看見我彈夾裡面了一顆子彈時是如何想的,可是,他在明知我有可能犯了大事的況下,還在繼續履行著之前對我的承諾,從這一點看,他這人還是值得往的。
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謝謝了,熊哥。”
大熊翻筆記本的手頓了一下,隨之說道:“天,你還在生我氣?”
“啊?沒有啊!”我一時沒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慌忙否認著。
“天,你應該‘大熊’啊,關了幾天,腦子都不靈了麼。”還是遠洋這話提醒了我,熊滔這人,喜歡被人做大熊,特別是比較在意人對他的稱謂。我剛才無意間喊了句“熊哥”,他就覺得我刻意在疏遠他,是還在生他的氣,這人可真是敏啊。
“我錯了我錯了,大熊,謝謝了。”我馬上糾正說。
“謝啥啊,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那天的事……”
“那天沒啥事,大熊啊,你接著給我們講唄。”大熊的話說到一半,被顧遠洋打斷了。我也催著大熊繼續講,不願大熊再糾結當日懷疑我的事了。
被我們一提醒,大熊便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筆記本上。他手指著上面一地方說道:“你們先看這第二十八起案子,這是一起通肇事案。事後檢顯示,害人當場只是被撞暈過去,本來是有救的,只因肇事司機撞人後逃逸,致使害人錯過最佳搶救時機而死亡。死者是一名二十二歲的,肇事司機至今未被抓獲,個人信息不詳。”
當時大熊的這頁筆記本,只顯示了案件的時間地點以及簡要案,寫到簡要案時就到底端了,所以我一眼看過去,沒有看到害人的信息,便問他:“通事故中,撞人後逃跑的人太多了,這案子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