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從陳叔兩人進探視間到現在,胖強就沒吭過一聲,這不是他的風格啊。無彈窗小說閱讀剛才我和陳叔說事,倒也沒在意,現在陳叔提起他,我才覺得有點不對勁,再加上剛才他那眼神,我知道他一定有事瞞著我。
“強哥,你知道?”我試探著問,我知道胖強肯定不會害我的,我們一起經曆了許多事,這一點我還是可以確認的。當時我想的是昨晚我兩點過回到胖強家裡睡覺後,胖強拿了我的配槍,取了一顆子彈。
“你昨晚不是在何局家裡睡覺麼,半夜才回的我家裡。”胖強抬起頭,說了這麼一句話。
“嗯,然後呢?”我等著他下面的話。
“我估計,你的子彈是被何局拿了的,不僅如此,很有可能你的配槍也是被他一起拿走了,在你離開他家前,他把槍又放回了你上。”
胖強說完這話,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怎麼可能,何局明明是在家裡睡覺啊,再一個,我心裡也不願相信是他要害我。我不敢相信地看著胖強,希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這樣的……”胖強接著說。
“等等。”我喊停了他,因為我想起了一件事,胖強現在說的話很可能會把嫌疑往何局上引,鑒於何局的份,這事要傳出去了,是很不好的。我指了指探視間頂上安著的監控探頭,陳叔讓我別擔心,在他們進來前,他已經讓人把監控停了,我們現在的說話容,只有我們三人知道。
陳叔的話讓我吃了一驚,看守所的監控,都是要求二十四小時開啟的,陳叔竟然可以說停就停。我知道,他一定是讓澤正老大給看守所的所長打了招呼。我放下了心,讓胖強繼續說下去。
“昨天你給我打電話時,我不是問了你何局家的地址麼,其實我是想問清楚地址,之後,我就先去了何局小區外面‘埋伏’著,我是看著你進去的。等天黑了後,我走進小區,藏在何局單元樓對面的樹叢中。”
聽到這裡,我心裡很是奇怪,胖強跑到何局家外面去藏著幹什麼啊,他那麼胖的軀,蹲在樹叢中不是罪麼。我正想開口問他,就被他出手制止了,他示意讓我繼續聽下去,我便閉上了,耐心聽他講。
“我一直在樹叢中貓著,期間我給你手機打過一次電話,卻提示無法接通,我當時也沒在意,以為是何局家裡信號不好,因為那小區比較老了,可能移基站建設沒跟上。我擔心你的安全,一直沒有離開。期間師父還給我打了個電話,問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我告訴他你在領導家吃飯。等到接近十一點時,我看到何局一個人下了樓來,我當時還奇怪這麼晚了他一個人出門做什麼,不過,我聽見他說了一句話,他說,這小子,酒量真不行,一瓶酒就醉了。”在胖強的這一段話裡,我又聽到了讓我震驚的消息,在把我扶到沙發上之後,何局一個人出了門。
我還是沒有吭聲,讓胖強接著說。“本來我還擔心你的安全,聽見何局這麼說,我就知道你娃兒肯定是喝多了,在何局家裡睡著了,沒啥危險。再一個,他下樓時,手裡提著一個垃圾袋子。我當時想的是你們吃完了飯,他把垃圾收拾了一下,要拿出去扔了,也就沒再多想,等他走了,我也就回了家。”
“一直到今天上午,師父打電話告訴我你可能出事了,我才慌忙地開車與他匯合。師父告訴了我吳明的案子,說他聯系不上你,我們直接開車去了你們大隊,沒有找到你,問你的行蹤,你們大隊也沒人告訴我們。沒辦法,師父只有直接問澤正老大,這才知道你因為彈夾裡了一顆子彈而了殺害吳明的最大嫌犯被抓了起來。”
“師父之前就已經去看過吳明的了,也問過法醫的死亡時間。這個時候,我再聽到你被抓的原因,立馬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幕。案發時,你應該是在何局家裡睡覺的,當時你喝得醉醺醺的,何局要想從你上走配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然後,何局就一個人出門了,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何局離開小區後的去向。”胖強一口氣主說道。
胖強說完,我來不及去問他剛才聽到的幾個讓我無比震驚的問題,單是他對何局的這種猜測,就讓我大腦裡“嗡嗡”直響。胖強的意思,是昨晚何局把我灌醉後,走了我上的配槍,再去到吳明家裡,用這把槍殺死了吳明,接著又把吳明老婆和保姆綁了起來,放了一把火。
照這個思路想下去,那何局一定是在做完這一切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現場,回到家裡,把槍放回我上。繼而鑽進自己的臥室,關上房門,做出睡覺的假象。如此,在我半夜醒來後,看到臥室門還關著,防盜門邊也還擺著他的皮鞋,就會以為他一直在房間裡睡覺。而這,也是我槍裡了一顆子彈的最合常理的解釋。
陳叔和胖強都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給著我足夠的緩沖時間,讓我好好消化一下胖強話裡面的信息。憑我對胖強的了解,他是不會輕易說出一個結果的,而剛才,他就直接告訴我,我槍裡的子彈是被何局拿了的,甚至,是何局拿了我的槍,去殺了吳明,好一招借槍殺人。
另一方面,在整個案件中,胖強的幾次推測,經過後來的驗證,都是正確的。比如,在梁輝一案中,胖強就說過有可能是“吸鬼”吸走了梁輝人的,這一點現在已得到了我和陳叔的肯定,而“吸鬼”就是那個神人;又比如,同樣是在第二起案件中,胖強注意到我只看見了梁輝的魂,而沒有看見那人的,事後證明,每一起案子中,都有一個的魂憑空消失了。
所以,這一次,胖強說是何局拿我的槍去殺了吳明,我實在沒有理由不相信。我想起在面試時,那張和藹的臉龐,想起他把我調出巡警隊,又想起昨晚和他一起吃飯喝酒時,他的一切都是那麼正常。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嫁禍於我。
這時,我想起了剛才胖強話裡的一些潛在信息,只要弄明白了這些問題,或許答案就明了了。想著,我就轉頭看著胖強,問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強哥,我去何局家裡吃飯而已,你之前也說了,何局是一個好領導,那麼,你為什麼會擔心我的安全,還要在樹叢裡等那麼久?”
“哼!”我問完這個問題,陳叔又是在旁邊不滿意地哼了一聲。
“這個……”胖強似乎是有點難以啟齒,過了一會,他才說道:“其實,何局就是幾次出現在登酒店的那個‘老狼’。”
“啥?”他的這句話再次讓我驚得張大了,何局竟然就是那個看依然的老頭。說實話,我怎麼都不能將何局的面孔與“狼”這個詞聯系起來。
“你再看看這張截圖吧,現在你又見了一次何局,或許就能認出他來了。”說著,胖強拿出手機,翻出之前敬哥發給他的視頻截圖。我看著圖像裡只有一個側臉的男子,胖強一提醒,我再看他,果然與何局很神似。
之前我只見過一次何局,還是在幾個月前的面試上,面試時我頭腦裡只想著如何答題,也本沒去留意主考長什麼樣子,所以,那天在梓亭初見這張截圖時,並不能認出他就是何局。胖強就不一樣了,從警這麼多年,除了當面見到何局,還會經常在網的新聞上看到他,自然就比較悉。
“那麼,你早就知道這人是何局了?”我放下手機,盯著胖強問,此時的我,已然有了點憤恨。我氣憤的是既然胖強早就知道這人是何局,為什麼不告訴我,而在這期間,我還幾次催過他,讓他幫忙找一找圖像裡的老頭。
“也不是。我當時看到側面,只是覺得有點眼。後來,還是敬哥先猜測是何局,我的第一反應是怎麼可能,可他說了是何局後,我越看越像,我之所以沒有馬上告訴你這人可能是何局,是有我的考慮。你知道,我當上中隊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何局的一句話,盡管我與他素不相識,但我總覺得他是一個真心實意為下屬著想的好領導,也是我最佩服的局領導,沒有之一。”
“所以,我打心裡不願意相信他會是那個狼,再一個,盡管我和敬哥都覺得那人像何局,可畢竟沒有找林依然確認,我不想貿然告訴你這人是何局,破壞了他公正廉潔正直的高大形象。特別是那天晚上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便也沒有急於查清這事。本來我想找個機會悄悄問一下林依然的,又不想讓你知道,這事就一直拖著。”
“昨天何局突然讓你去他家裡,我想起他很有可能是酒店的老頭,就起了警覺,怕他會對你不利。但我在他家外面等了那麼久,聽到他出來後自言自語地說你喝醉了,我又再一次排除了他。直到上午師父給我打電話說了你的事,我才從網上翻拍了一張何局的正面照,用彩信發給了林依然,問他這人是不是在酒店看的那個老頭。結果收到彩信馬上就回了我,何局正是老頭。”
說到這裡,胖強歎了口氣,再次總結了一句:“唉,也是在得到林依然的最終確認後,我才不得不承認,何局或許並不是我之前想象中的那麼好。”
聽到胖強已經找依然確認過了,我就知道,這事是板上釘釘的了。可新的問題又來了,何志傑堂堂一個警察局副局長,按理說想要年輕貌的子並不困難,為什麼偏偏就要去窺依然呢?對了,昨晚的事,很明顯有神人的參與,如此說來,何局也與神人是一夥的,也就是說與劉鵬是一夥的,他們三者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利益關系?
我再次想起了我與何局在面試時初見,接著他調我出巡警隊,接著約我去他家裡吃飯,而我那天恰好帶著槍。在謀論的影響下,我的大腦裡將這幾件事聯系了起來,有了一個讓我不寒而栗的猜測!
我的猜測是,從我面試那一天起,甚至說更早以前,我就於何局的算計中了,之後發生的這幾件事,與當初吳君俠案子一樣,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我被他們牽著鼻子、按照他們的意圖,功地扮演了棋子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