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回到胖強家裡時，已經接近淩晨三點了，我輕手輕腳地用鑰匙打開房門，像貓一樣踮著腳鑽進了臥室。最新書籍更新-無彈窗渾上下依然很疲乏，我倒床就睡了過去，這一次，我功地運行了閉目回神之法，等天亮我醒來時，力已經完全恢複了。

胖強看到我很是吃驚，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說十二點過回來的，胖強說我撒謊，他十二點過才剛到家呢，我只得笑了笑說，是淩晨回來的。胖強問我怎麼在何局家裡玩那麼晚，我就把經過給他講了，還問他我第一次去領導家裡，就喝醉了，還讓領導把我扶到沙發上，會不會顯得有些失禮，胖強寬我說應該不會，既然是他讓我喝的，那他就不會介意我喝多了後的失禮。

在胖強家煮了兩個蛋，喝了一盒牛，我覺胃裡舒服多了。剛到單位，我就接到了顧遠洋的電話。從上次和大熊喝了酒後，我倆已經兩三天沒有聯系了。他在這個時間點打來電話，我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

果然，顧書是問我劉鵬的事。此次抓捕劉鵬，除了澤正局長和何局，就是我們大隊的兩個中隊知，其他單位應該都不知道。所以，顧遠洋這次的消息算是知道得比較晚了。他問我是不是參與了抓捕劉鵬，我想既然他這麼問，肯定是對整個過程有了大致的了解，便也不騙他，嗯了一聲。

顧遠洋一聽，就在電話那頭罵我，說這麼大的事，我竟然一直沒告訴他。我歎了口氣，只得告訴他，單位裡特意叮囑過，此事不得外傳，再一個，我親自去抓捕曾經的兄弟，心裡的難希他能理解。顧遠洋聽見我後面那句話，語氣一下就了，反而安起我說：“天，我能理解，換作是我，在命令與之間，肯定也會很糾結很難，真是想不到，我們三兄弟，竟然會有一人落得鋃鐺獄的下場。”

“是啊，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犯了什麼事。”我歎息著說。這句話是我故意說的，劉鵬被抓的前因後果，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這些容目前來說都是機，我不能告訴遠洋。我不是怕他泄，而是怕他知道得太多，反而會無所適從。

顧遠洋有些傷，說劉鵬前兩天還在約我們三兄弟一起出來吃飯喝酒，現在卻陷囹圄。我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便扯開話題說：“現在只有等局裡出正式的通知，希他是被冤枉的吧。”話雖這麼說，我心裡卻是知道，劉鵬這次恐怕是很難再出來了。

劉鵬的事說完，顧遠洋給我說起了另一件事，而這件事，讓我的心一下就急速跳了起來，我甚至覺自己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因為他說的這件事太過於突然，並且這件事也是我一直以來比較擔心的。他告訴我，吳明死了，昨晚死的。

“什麼？”聽到顧遠洋的話，我忍不住大喊了一聲，甚至忘記了我還站在辦公室外面的走廊上，我一喊完，辦公室裡面的人都轉頭看著我，我忙做了個抱歉的手勢，然後走到了離辦公區域較遠的院子裡。

“你小聲點，這事現在還沒大範圍擴散呢，畢竟吳明那麼大，我們點總是沒錯的。”顧遠洋忙提醒我說。

“怎麼回事？”我現在只想把事經過搞清楚。劉鵬已經被抓了，他們的團夥可以說已經失去了執行者，吳明卻在這個時候死了，難道說，是那個神人親自出場了麼？我心裡一陣震驚。

“況我也不清楚，我是今天早上去領導辦公室送材料，無意間聽到的。好像是他們家裡昨晚燃起了大火，吳明老兩口是在睡夢中被燒死了的，都燒焦了，分管刑偵的何局一宿沒睡呢，現在局裡正開會商定此事的後續偵破工作。”說起這事時，顧遠洋那邊傳來極大的回音，我猜測他是走進了廁所。

顧遠洋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訴了我，掛了電話，我心裡始終不能平靜。在吳君俠出事後，我和胖強陳叔就想到了吳明的個人安危，陳叔還說他已經把此事告訴了正局，我們想的是，由正局出面去給吳明提醒，再加上他家裡連續死了兩個人，他自己應該也會有所警覺、加強防範，他出事的可能應該會比較小。沒想到的是，他還是死了，死在了自己家裡。

這個消息，讓我心裡再次生出了一恐懼，對劉鵬一夥的恐懼，對那個神人的恐懼。記得陳叔親自承認過，他的本事比不上那個神人。如此說來，難道我們真的不能阻止他麼？就要這樣眼睜睜看著他為所為，繼續殺下去？深深的無力從心中滋生了出來。

恰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震了，我拿起來一看，是陳叔打過來的。我知道陳叔一定是有事要說，顧不得多想，馬上接了起來。剛接通，陳叔就大聲問我昨晚跑哪裡去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我不是說好了搬過去住麼，他等了我半天。

我這才想起搬家的事，昨天下午因為何局的一個電話，打了我的搬家計劃，之後我又忙著去買水果，買了水果後直接去了何局家裡，甚至忘了給陳叔打電話說一聲，真是不禮貌。我連忙向陳叔解釋了起來，他說算了，後來他給我打電話打不通，就給胖強打電話，知道了這事。

我聽他說打我電話打不通，很是奇怪，我昨天手機一直都有電啊，難道是何局家裡信號不好麼？不過也沒事，既然胖強後來告訴了他我的行蹤，他應該也會理解我吧，畢竟是陪領導吃飯，大不了我今天下班後就搬去他那裡。

陳叔愣了一會，我聽見電話那頭沒有聲音了，“喂”了好幾聲。陳叔這才問我現在在哪裡，我說這個時間當然是在單位了。陳叔讓我馬上去他那裡，有急事找我。我向他確認說：“現在嗎？”

“對，馬上！越快越好！”陳叔催促我說。

“現在剛上班啊，我不好請假。“我有些為難，心想陳叔這不是難為我麼，我才剛到刑警隊不久，與大熊的關系也還沒到和胖強那麼的地步，這剛上班就讓我請假，我還有點說不出口。

“請啥假啊，直接走！別磨蹭，馬上過來！再晚就來不及了!”陳叔見我在猶豫，再次催促了我。我見他催得急，知道肯定是真的有什麼急事，不然以陳叔的格，是不可能這麼催我的。想通了這點，我就答應了下來。

陳叔讓我別請假直接走，我心想這老頭今天怎麼回事，像火燒眉似的，還鼓我不辭而別，這不是無組織無紀律麼。我掛了電話，向辦公室走去，還是準備給大熊說一聲。

在回辦公室的過程中，我就在揣陳叔的話，究竟是什麼事會讓他這麼急呢。我想起了顧遠洋告訴我的那件事，吳明死了，難道陳叔的表現與吳明之死有關？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至於催我啊，說白了，吳明再大，又不是我老子，我去早去晚也沒啥區別。

陳叔說過，“再晚就來不及了”。人生就是這麼戲劇，我沒有聽陳叔的話馬上走，結果真的就來不及了。我沒有走不說，還被限制了人自由。

那天，我走回辦公室，發現大熊不在，我問辦公室的人，他們說大熊剛被走開會去了。我想既然如此，那只有先走，等會再給大熊打電話請假了。誰想，剛轉過來，就與從會議室出來的大熊撞上了。

大熊問我去哪裡，我愣了一下說不去哪裡，他說正好，讓我進辦公室坐下，有急事。我一聽，這個時候不是請假的時候，便老實地進辦公室坐了下來，心想等他把事待完再請假也不遲。

我們中隊五個人都大，大熊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接著，大熊讓我們把配槍都出來，我們都不明所以地著他，心想昨天還在說必須把槍帶在上呢，咋今天就又讓把槍出來，大隊領導究竟是唱的哪一出戲啊。

大熊見我們的模樣，忙解釋說：“剛才大隊開會，還是說形勢張，要求大家配槍，只不過，領導考慮到好多槍很久沒用過了，擔心在用的時候出現故障，所以要求今天之把所有的槍收回去重新拭一遍，確保正常可用，大家不用多心。”

我們一聽是這個原因，心想領導考慮得也是，萬一真遇到急況，槍掏出來打不響就麻煩了，提前檢查好確保萬無一失，總比臨陣磨槍要可靠得多。於是，除了大熊，我們另四個人都從腰帶上把自己的槍取了下來。

大熊不聲地走過來，從我們手中一一收過四把槍。他把四把槍都拿在手裡，然後一邊指著槍一邊說道：“我是按順序把你們的槍收過來的，這把是XX的，這把是XX的，這把是天的，這把是XX的。”

說完，大熊又看著我們說：“我的槍，剛才開會時已經拭過了。”

我心想，大熊這是唱的哪一出，隊上的槍都是有編號的，他把槍全拿去槍庫拭完了，等領回來，按編號發還給我們就是了，現在在辦公室這樣說哪一把是誰的幹什麼啊。

大熊也不管我們的訝異，非讓我們確認，我們四人互相了，只得點頭說沒錯。確認了槍，大熊又分別把槍裡的彈夾退了出來，按剛才槍的順序擺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接著把四把槍放進了屜裡。

在做這些的時候，大熊的目一直盯著我們四人。我可以看出，他的眼中有著嚴肅，卻也有著遲疑與擔憂，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種表，直到兩分鐘後，我才反應了過來。

槍放進屜後，大熊從辦公桌裡拿出了四個盒子，分別放於四個彈夾前面。然後，他拿起了第一個彈夾，把裡面的子彈一顆顆地退了出來，退進了第一個盒子。

一邊退著子彈，他一邊數著數。我們的彈夾都是標準配置，每個彈夾十五發子彈，第一個彈夾，我在心裡與大熊一起數著，直到數到了十五，彈夾空了，大熊臉上也出了放松的表。第二個彈夾，同樣如此。

第三個彈夾是我的，在數的時候，大熊看著我，眼睛裡有些笑意，我還是不知道他這個時候數子彈數目是什麼意思，不過，我看見他眼裡的笑意，心裡也很踏實。

一、二、三……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我與大熊一起數著，然而，在數到十四時，彈夾已經空了，我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幕，大熊眼裡的笑意也慢慢消失不見，我覺到旁邊三個人也轉頭看向了我，我口幹舌躁，不知從何解釋。

“天？你的子彈呢？”大熊緩緩地問我。

“我，我不知道。”說著，我慢慢走向大熊那裡，我想親自確認一下彈夾裡是不是還有子彈。

“別過來，攔下他！”看見我的舉，大熊反應很大，命令中隊另外的三個人將我攔下。他們也沒太過為難我，只是擋在了我的面前。在那之後，辦公室的門開了，進來了兩個武警，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