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舒了口氣,打開車門,讓我們挨個下車。下車後,我們五人按之前定好的順序從樓道慢慢往上行進,大熊在最前面,我在第四個位置。到達目的樓層時,我在角落裡看見了一個黑影,大熊做了個停的手勢,接著他就獨自向黑影移了過去。
大熊快接近黑影時,那人轉過了頭,我心裡驚了一下,卻見黑影站了進來,對大熊做了一個oK的手勢,大熊點了點頭,回了一個oK的手勢。之後,那人就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經過我們直接往樓下走去,大熊招呼我們到他後,我這時才明白,這人是負責盯梢的。
在大熊的示意下,我們五人弓著腰,慢慢移到了防盜門口。大熊後那人練地把之前準備好的一張紙粘到了門上的貓眼上,如此一來,從裡面就看不到外面的況了。
封好了貓眼,大熊從包裡掏出了一把鑰匙,輕輕地進了鑰匙孔。這倒讓我很是驚奇,大熊那裡怎麼會有門的鑰匙呢,我還以為會采用撞門的方式進去,或者,偽裝快遞人員敲門,我甚至想過,安排一個大隊的刑警,裝作同事之間的平常拜訪,直接讓劉鵬開門。看來,這個問題只有等抓完劉鵬後問大熊才能弄清楚了。
我張地看著鑰匙慢慢轉,生怕發出一聲響。好在大熊心態夠好,保持著鎮定將鑰匙旋到了最裡邊,無聲無息地打了防盜門。開門功後,大熊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待我們四人點頭表示明白後,大熊率先就沖了進去。
大熊進門後,我們來不及多想,按之前預定好的小組配合戰,最後一人留在門口警衛,中間三人隨同大熊一道進房間進行搜索。這個時候,我仍然是第四個進房間的。待我沖到客廳時,只見大熊用槍指著劉鵬,另外兩人已經站到了臥室及衛生間的門口,接著,我聽到了他倆的報告聲。
“臥室沒人,安全。”
“廚房衛生間沒人,安全。”
劉鵬此時穿著一條短與背心,腳上是拖鞋,電視裡還在放著電視劇,顯然對我們的到來毫無防備,看來消息並沒有走。不過,同時讓我奇怪的是,劉鵬對我們的到來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吃驚,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天,你來銬我吧。”劉鵬看著我,苦笑了一下說。
他的這句話,讓我心中莫名一酸,我曾經的室友,我一起警的兄弟,我曾當做好朋友的人,現在讓我給他戴上手銬。那一瞬間,我心中的恨意消去了一大半,更多的是被一種名無奈與傷心的緒填充。
我看了大熊一眼,他點了點頭,同時,為了我的安全,再次警告了劉鵬一次:“劉鵬,我不知道你到底犯了什麼事,只要你配合我們,念在同事一場的份上,我們也不會為難你,把你帶回去差了事,你要耍心眼,別怪我大熊不客氣!”
“放心吧大熊,我劉鵬不會害無辜的人,更何況天還是我的兄弟!”說著,劉鵬再次把目看向了我。
兄弟?我心裡默念著這兩個字,在劉鵬的心中,我真的是兄弟嗎?如果是兄弟,為什麼要參與到設計我的過程當中,即便這個計劃對我沒造什麼生命危險,可總歸是利用了我。
“兄弟,兄弟就是拿來利用的嗎?”想到這裡,我在走向劉鵬的同時,不甘地問出了這句話。這話不僅讓劉鵬愣了一下,更讓大熊也莫名其妙,提醒我別意氣用事,趕將劉鵬銬上。
“我相信,換作是你,你也會這樣做的。”劉鵬在說完這句話後,就被剛才檢查臥室和衛生間的兩個警察按住銬上了,我想他們一定是嫌我太磨嘰。
抓捕劉鵬的過程太順利了,順利得讓我們都有點不敢相信,之前弄得如臨大敵,又是荷槍實彈又是防彈的,沒想到他卻是在家裡等著我們去抓一般。我們帶著劉鵬乘電梯下到停車場時,另一中隊的人都在說怎麼這麼快。
兩輛車直接把劉鵬送到了看守所,大熊是這次行的現場負責人,路上,他就用對講機給教導員做了匯報。之後,我們回到了大隊,取回了手機,在被要求對此次行的容繼續保後,我們就各自回家了。
大熊和我一起出的辦公室,他問我能不能接親手抓捕一起警的戰友,我苦笑著說不能接也要接啊,大熊就說這也算是一種磨煉,希我早日長起來。我點了點頭,想起鑰匙的事,就問他怎麼會有劉鵬家的鑰匙,他說劉鵬那房子是租的,鑰匙是出發前教導員給他的。既然是租的,那我就明白了,肯定是定下抓捕劉鵬的計劃後,隊上派人去找房東拿的鑰匙。
我剛上到胖強車上,就給他打電話說行結束了,胖強問我到底是不是抓劉鵬,我擔心電話泄,就說等會見面再說。胖強是在陳叔那吃的晚飯,我把車開走了,他沒有通工,就繼續在陳叔那歇著,掛了電話,我直接往靖安街開去。
當得知了晚上的行容後,胖強笑著說他贏了,他之前就猜測我們是去抓劉鵬。陳叔卻是搖了搖頭地說:“這個何局,怎麼會這麼安排?”
“陳叔,關何局什麼事啊,不是正局定的人麼?”我奇怪地問,我以為這事既然比較機,一定是正局直接向刑警隊下的命令。
“不對,既然是走正規途徑,正局要用刑警隊,一定會讓分管副局長去下命令,也就是說,正局只管把任務給何局,的事由何局去安排。”陳叔向我解釋說。我對局裡這些流程不是很清楚,陳叔不說,我還真不會把這事與何局聯系上。
“如果是何局的話,還是說得通的。”胖強話說。
“嗯?”陳叔顯得很有興趣的樣子。
“在我的印象中,何局是所有副局裡面最清廉最識人才最不講關系的一個領導。很多時候,在旁人看來應該避嫌的事,在他眼中,只要自己行得正走得端,就不必介意。所以,我們覺得不應該用人去抓嫌犯,他反而是覺得這是一個考驗隊伍純潔與紀律的好機會,偏偏用了與劉鵬朝夕相的人去抓他。”胖強分析道。
“強哥,你好像對這個何局很了解嘛?”因為我已經知道了我借調去刑警隊是何局出的力,難免對他的事比較有興趣。
“哈哈,何局以前是分管巡警隊的,我提拔中隊長那年,本來是沒有我的份,是何局要求支隊打破‘論資排輩’的傳統,優先考慮年輕的有才能的民警,我才僥幸選上了。之後,何局還專門把我們一批當上中隊長的幾個年輕幹部召集到一起,給我們鼓勁,讓我們頂住周圍的閑言碎語,腳踏實地幹工作,爭取早日再上新臺階。這些人當中,沒有一個人是給他送過東西走後門的。”
“恩,這事我倒是聽說過。”聽了胖強的話,陳叔點頭說道。
胖強的話,更是讓我相信了何局是看中了我的才能,覺得巡警隊是埋沒了我,這才把我弄到刑警隊去的。本來我對何局就有激之心,聽胖強說完,我對他的好更甚了。
經過胖強這麼一解釋,我們對今晚抓捕劉鵬一事的疑也就消除了。我也給陳叔提了一下劉鵬當時的反應,胖強快地說:“既然那個神人可以預知未來,那說不定早就告訴了劉鵬,你們會去抓他,所以,劉鵬知道你們要去抓他然後就在家裡等你們,這也不奇怪啊。”
“不對啊強哥,如果真是提前知道,那完全可以讓劉鵬找個地方躲起來啊,為什麼還會讓他在家裡等我們去抓呢?”我馬上找出了胖強話中的矛盾之。
陳叔也白了胖強一眼,顯然也是不贊同他所講的。陳叔覺得應該是自從上次劉鵬在梓亭大酒店被陳叔抓過一次後,大概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有所敗,料到了自己最終的結局,所以早就做好了被抓的心理準備。
就我來說,還是比較偏向於陳叔的解釋。在培訓基地時,劉鵬就表現出了強大的心理素質,如果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那麼看見我們突然闖家中,自然能夠淡定自若。
說到做好心理準備,其實對於抓捕劉鵬,我也是自己給自己做了好幾次心理準備的。所以,即便我心裡有些傷懷,卻還是能夠分辨是非,不至於讓自己糾結太久。只不過,我對劉鵬的那句話一直耿耿於懷--我相信,換作是你,你也會這樣做的。
劉鵬所說的這樣做,當然就是指的他們的連環殺人計劃,以及把我和依然牽扯其中的謀。聽這語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到底是什麼呢?還有,就算他有苦衷,他又憑什麼肯定我也會與他做同樣的選擇?
或許,我應該去看守所見見他,與他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