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不令一槍砸下,旁邊的解環震撼之下,手中的刀本能抬起了一點,卻來不及救援。反應過來的瞬間便產生了退意。
隻可惜為時已晚。
許不令淩空一槍砸下落在地麵,雙膝微曲協力後,便再次崩直彈起,本不給對手毫反應的機會,整個人一躍丈餘,如同虎撲食般衝到瞭解環前,剛猛如同撞城錘的『虎登山』撞在解環的口。
嘭——
肋骨陷腔,背後衫裂。
解環還沒,許不令便同時用兩個手肘悍然砸在瞭解環腦門上。
哢——
頭骨碎裂的悶響清晰可聞。
『嘭嘭』兩聲倒地的響後,雪原上便安靜下來,再無其他聲響。
在外人看來,兩名悍匪前隻是出現了一道白影,連怎麼出手都沒看清,兩名兇悍至極的匪人便倒在了地上,腦袋變形,致死都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祝滿枝目睹一切,連方纔的悲憤驚慌都暫且忘了,雙眸中滿是震撼:
這是人!?
忽然有點明白許不令為什麼會中鎖龍蠱了,若是沒有鎖龍蠱的限製,世上何人敢在他麵前放肆!
許不令解決兩條不知名的雜魚後,快步走到四人跟前,低頭打量一眼,眉頭蹙。
護衛老七口鼻全是鮮,爬起來捂著口,單膝跪地:
「屬下無能……」
「好好養傷。」
許不令看著滿地狼藉,抬了抬手把追風馬喚到了跟前,從馬鞍側麵的皮囊裡取出了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藥丸遞給了老七。
老七臉蒼白呼吸急促,卻不肯接:「這是給小王爺保命的東西……」
「拿著。」許不令眼神一冷。
老七恭敬垂首,隻得接過藥丸吞進了裡。
許不令拿著小瓶子走倒地的兩名狼衛跟前,蹲下仔細檢視。
王大壯上先中了一刀,沒法起難以加戰局,反而沒有致命傷,就是肯定瘸了。此時咬著牙沒有痛呼,看向有過一麵之緣的許不令,從『小王爺』和方纔的手也猜出了份,沉聲道:「參見許世子。」
旁邊的劉猴兒則沒這麼好的運氣了,作為三人小隊的頭頭,肩膀中了一刀在先,後又赤手空拳衝上去搏殺,全傷痕纍纍,口還有個大口子可見白骨。此時躺在地上,嗆嚨不停悶咳,連說話都難。
祝滿枝已經回過神來,卻也沒時間和許不令說話,焦急跑到跟前,眼中淚珠兒頓時就出來了,卻不知該如何搭救,隻能祈求的著許不令。
許不令不會戰場急救,老七爬起來踉踉蹌蹌走到跟前,蹲下打量一眼:
「傷及肺腑,沒救了,給個痛快吧。」
邊軍戰場上,袍澤重傷的事兒太過尋常,被攔腰斬斷、烈火焚依舊哀嚎的事都經常發生。許不令年便被送了邊軍,記憶中類似的畫麵很多。作為同伴,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一程,免得袍澤臨死前還承非人的痛苦。
劉猴兒不停咳嗽,張了張,卻也知道沒救了,咳嗽逐漸減弱,本能的求生,讓那雙帶著些皺紋的眼睛顯出濃濃的不捨。
許不令握著藥瓶,想了想還是抬手喂葯,卻被旁邊的老七擋住:
「小王爺,此葯隻能治傷,真沒救了,多活片刻反而苦。」
許不令眉頭蹙,看了看劉猴兒,沉聲道:
「此事因我而起,你的妻兒老小我來照拂,你的仇我來報,走好。」
劉猴兒眼中的不捨稍微淡了些,嚨裡全是沫,說不出話來。
噗——
老七用匕首刺進劉猴兒的嚨,抬手合上了那雙逐漸渙散的眼睛。
「啊——嗚嗚——」
直至此時,站在旁邊渾抖的祝滿枝,才發出一聲悲淒至極的哭聲,雁翎刀掉在了地上,蹲下來抱著腦袋大哭,委屈、憤怒、悲傷雜在一起,化為了一聲聲哭喊。
王大壯坐在雪地上沒法起,看著兄弟的,了把臉,最終也隻是長嘆一聲。
狼衛本就是刀口,殺的江湖人、被江湖人殺的都不計其數,每年都會死很多,到自己頭上是遲早的事兒,又能說什麼。
許不令半蹲在旁邊,挲著手指,偏頭看了看祝滿枝,想要勸一句,卻又不知從哪兒開口。
祝滿枝如同小孩般放聲大哭,蹲在許不令跟前,滿心的委屈悲傷無發泄,哽咽道:
「你為什麼才來……你為什麼才來……你早點來劉猴兒就不會死了……嗚嗚……我那麼相信你……嗚嗚……」
許不令輕輕嘆了口氣:「怪我……」抬手扶了扶祝滿枝的後背,隻是安片刻,許不令反而先悶咳一聲,吐出了一口水,灑在雪麵上,呈現烏黑之。
祝滿枝嚇了一跳,頓時不敢哭了,張的看著臉鐵青的許不令:「你……你怎麼了?」
「我沒事。」
許不令掏出手帕了角。方纔急之下悍然發,幾乎沒有留手,的鎖龍蠱毒反噬極快,已經不住了。
許不令讓老七把酒壺取來灌了一口,稍微緩了片刻,才左右打量一圈兒,詢問道:「是李家下的手?」
老七起跑到兩不人形的旁邊,在兩人上翻找。
進出城池需要路引,攜帶兵的江湖客巡查最嚴,狼衛盯的便是這些人。老七跟著兩名賊子出城,瞧見了他們掏出牌子免去了城門衛的巡查,此時在解環的上索了一圈,從腰間找到了一塊牌子,上麵刻著個『李』字,旁邊有忠勇候府的標識。
老七拿起牌子:「小王爺,是忠勇侯李家。」
祝滿枝哭聲小了些,眼圈通紅的著許不令:「肯定是因為白馬莊的事兒……他們是想抓我……」
許不令點了點頭,起從地上拔起吳彪的鐵槍,翻上馬,開口道:
「老七,去驛站通知狼衛過來收,若是問起來,你就說晚上陪我出城醒酒,路上遇見賊人襲殺狼衛,我怒急之下出的手,聽說了白馬莊的事兒……」
老七恭敬點頭:「諾。」
「駕——」
追風馬飛馳而去。
祝滿枝站起跟著跑出幾步,張到:「你去哪兒?」
「債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