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拿他祭刀再合適不過寧烯角微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這不是他的意思。」
月「啊」了一聲,有些不明白寧烯的意思。
隨即,寧烯便道:「這難道不是你的意思?」
月心底微驚。
寧烯的目仍舊粘在魔刀上,但搭在矮桌上的黑長靴已經放下,他不急不慢地站起,彈了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這纔看向月。
聲音略帶幾分譏笑:「天降大雨,他被淋落湯,這不是拜你所賜?你想讓他知難而退,這點程度可不夠。」
話音落下,天邊便漸漸飄起了鵝大雪。
月大驚失,急忙勸他:「哥,你誤會了,我不是……我隻是……我……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應該直接趕他走的。」
寧烯卻無心再議論此事,話鋒陡然一轉,聲音微挑,道:「這把至至邪的魔刀,是父親留給本座的,父親持這把刀數百年,卻一直參不這把刀蘊含的奧。」
月越發心驚,他不傻,自然知道寧烯不會和他分這些事,寧烯竟然在這個節骨眼說出來,那一定是別有用心。
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著急打斷:「哥,我現在就去趕他走,你快把雪停了。」
寧烯像是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似的,自顧自地又道:「父親雖為妖帝,坐擁妖界,卻懷著一顆赤子心,他從不曾濫殺無辜,他上尖銳的甲冑都是偽裝出來的,實際上,他是個多麼溫的男人。」
此話一出,他舉起往生,直指天際,隨即輕輕一揮,刀再次搭在了另外一隻手上,他斜乜瞭月一眼,接著道:「他持有往生幾百年,卻從未發揮出魔刀真正的威力,在他手中,往生不過是一把比普通廢鐵鍛造的刀劍稍微用得順手一些的武罷了。」
「汗寶馬可行千裡卻得先有識馬者發現它的潛力,正如這魔刀,持有者不同,意義便不同,威力便不同。」
月的眉頭越皺越,待他總算頓了頓,月便急忙進話去:「你究竟想說什麼?」
寧烯冷笑一聲:「父親到死都參不魔刀的潛力該如何激發,不……或許不是參不,而是他不願意讓魔刀發揮出極致的威力,畢竟,父親如此聰明絕頂,試問天下有什麼事能夠逃過他的眼?隻不過,他是良善之人,自是不願那樣做。」
月道:「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寧烯並沒有要告訴他當年發生了什麼的意思,反倒是問了句:「你可知這魔刀的潛力該如何去激發?」
月深思良久,心中有了答案,神不沉了沉,卻口是心非道:「不知,請哥哥明示。」
這回答真寧烯既滿意又不滿意,滿意是因為月會看他的臉行事,不滿意是月太過小心謹慎,不夠果敢武斷。
寧烯倒也懶得提點他,危急關頭,他哪還有閑工夫管教這個不上道的弟弟?
他看了眼魔刀,眼底流出癡迷的彩,他道:「如果一味的修鍊,這魔刀終歸像是了點什麼,可若是用活人的鮮獻祭它,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死寂的刀會因為滾燙的鮮漸漸覺醒,直至發揮出極致的威力。」
寧烯輕睨月一眼,見月神難掩的張,他角微勾出一抹嗜的弧度,道:「三百年前本座便參了這個道理,隻可惜這刀剛有了生命,本座便不知怎麼的自己將自己困在了極度深寒域,好在現如今本座重見天日,不過這魔刀太久沒用,鈍了不,該喂餵它了。」
總算快要說到重點。
月不知道寧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兜兜轉轉,總之現如今的寧烯不止一次兩次讓他到惡寒。
月嚨了,背脊冷汗涔涔,狠狠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所以………」
寧烯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周溫度陡然一降,他一記冷眼看過去,怒道:「你總是胳膊肘往外拐究竟是何居心?君漫卿?嗬,你既然這麼護著他,本座今日便用他來祭刀,也好斷乾淨你那些有的沒有的心思。」
月惶恐,寧烯魔鬼般猙獰的臉龐被閃電照亮,他駭然地後退了一步,急忙排開手,著急道:「我沒有,我沒有胳膊肘往外拐,你不要拿他祭刀。」
寧烯道:「他是神裔之軀,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怎麼趕也趕不走,拿他祭刀再合適不過。」
月攔不住他,最後隻能跪在他後,抓住了他的手,疾聲:「哥,我求求你,別他。」
他不想君漫卿死,不想寧烯後悔。
他們是有緣關係的,手刃親,手足相殘,這是月再不願見到的。
寧烯果然沒再繼續往前走,反倒是出奇地驚異道:「你為了他,跪本座?陌塵,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天地是龍族死敵,如今爹爹阿孃已不在,你不該下跪!」
月道:「你是我哥,從小,我邊就隻有你一個親人,你在我心裡已經超越了爹爹和阿孃,是你將我養大,是你教我法,跪你本就應該,如今我有求於你,跪你更是應該。」
這些話在寧烯聽來都不過是廢話一堆,他冷聲道:「他對你就如此重要?為什麼………」
月倏然仰頭看向寧烯,寧烯的影嵌在黑暗裡,臉沉得可怕。
月張了張口,復又抿了抿,最後還是沒把靜夜星君和寧烯之間的淵源告訴他,就這樣將一切說出口,太莽撞,若是寧烯接不了這個事實,那遭殃的可就不止君漫卿一人。
見他猶豫不止,幾次言又止,寧烯眉頭蹙了蹙,命令道:「說!」
月垂下眸子:「他是你師父的兒子,你師父膝下就他一個兒子,你師父曾經救過你,若是沒有他,你的兩個魂魄也沒機會合二為一,就當是還他一個恩,饒君漫卿一命。」
寧烯道:「本座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知珍惜。」
千萬年前,李七夜栽下一株翠竹。八百萬年前,李七夜養了一條鯉魚。五百萬年前,李七夜收養一個小女孩。…………………………今天,李七夜一覺醒來,翠竹修練成神靈,鯉魚化作金龍,小女孩成爲九界女帝。這是一個養成的故事,一個不死的人族小子養成了妖神、養成了仙獸、養成了女帝的故事。
“當咱們翻過眼前這座山,到了另一座山頭,會看見一座朱紅寺廟里有水缸粗的赤色大蛇,它老人家盤在那里,就看哪家調皮小子到處亂跑好把他吃掉……”人跡罕至的深山,卻有人輕聲念叨著故事。念到最后,自己笑了起來。“那小子這麼傳不怕我找上門來麼?”伴隨著聲音落下,寂靜無聲的山野突然響起金鐵摩擦的扣鳴,赤色的龐然大物隱沒于幽潭,在岸邊留下一則陳舊的故事書。故事書攤開的紙頁已經微微泛黃,上面有一行字這樣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