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久攻不下,必遭反製。
刀僧的招恰恰是這句俗話的完詮釋。
如同行棋一樣,主攻的一方不可能招招確、步步製人,一盤棋幾十回合走下去,總會走出一招似是而非的“先手”,這種似是而非的先手可以為“偽先手”,是給敵人息之機的敗招惡手。
就算是後世橫掃圍棋界的超級智慧計算機“阿法狗”都不能保證所有的招法都是絕對先手,刀僧如何能夠做到?千招之後才使出一記招緩招,對他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當然,更加難能可貴的是袁承誌,他早年研金蛇劍法,以防備陷溫家五老的五行陣中被殺,這一經歷了他今天保命的重要因素——五行陣中,需要抵來自四麵八方的狂猛攻勢——練了這一本領的袁承誌豈能被刀僧一人一刀斬殺當場?
刀僧再怎麼厲害,也厲害不過溫家五老的五行陣,若非他手中持有寶刀神兵,袁承誌本不會被了千招未能扳平。
但是既然刀僧出現了失誤,袁承誌又豈是易與之輩,當即抓住了這寶貴的機會,一舉反先!
得了先手的袁承誌士氣大振,抑了大半日的一套“狂風劍法”瞬間發,刀僧猝不及防,大駭之下,全然選不出完善的防招法,隻能連滾帶爬,滿場躲避。
見此一幕,場中眾人不大奇,尤其是那些武功見識稍高的人們更是不解,這兩人的武學造詣相差彷彿,功力幾乎不相上下,為何先手後手易主之後反差如此巨大?在人們的想象中,刀僧縱然落了後手,也該像袁承誌那般抵擋甚久纔是道理。
唯有錢青健知道,刀僧的刀刀法固然奇詭迅疾,卻走得完全是進攻的路子,說白了,就是刀僧本不擅長防守。事實上這套西藏青教的武功講究的就是以攻為守,常常是憑借刀之利及刀法之奇,數招之便將敵人斬殺當場,又何必研究什麼防守?
擂臺上袁承誌卻鼓起餘勇乘勝追擊,瞬間在刀僧上添了六道傷口,雖然沒有致命傷,但那也隻是刀僧苦苦躲避的結果,避開了要害而已。
眼下袁承誌使用的這套狂風劍法也有來歷。
這套劍法本是華山劍宗高手封不平所創,當年封不平在鎩羽,又聽從錢青健的提議開創了雪山派之後,曾與風清揚會晤,割華山劍宗的一些劍法武功,後經過風清揚整理傳於後世。
如同刀刀法的原理一樣,這套狂風劍法走的也是全攻不守的路子,在袁承誌陷全麵防的時候完全使用不出,或者說使出來也是全不對路,隻不過在袁承誌取得了先手的時刻,這劍法就得到了充分的發揮。
一方麵擅於狂攻,另一方不擅防守,其結果可想而知。
刀僧在整個擂臺上翻來滾去,眼見即將被袁承誌斬於劍下,忽然間轟隆一聲,擂臺表麵突然陷落了五尺方圓的一塊木板,刀僧的形隨著木板陷擂臺之下,袁承誌的最後一劍隻來得及在他的後背上割出一道長長的口。
袁承誌也是吃驚不小,隨即停步檢視端倪,這才發現那木板斷麵整齊,似是被利切割而。隨即想到這定是刀僧在翻滾之際以刀切割而,不暗暗佩服對手的急智。
礙於華山掌門的份,他當然不會跳這窟窿裡麵去追擊刀僧,另一方麵,這木板下黑咕隆咚的沒有照明,又布滿了一的臺柱子,真若是下去追擊,說不定反會遭到對方的毒手。
想到此,他急忙走到臺邊,臺邊一的鬆油火把將擂臺上照得很是明亮,卻將臺下四周映襯得幽暗無比,恍惚中,似有一道黑影從臺下鉆了出來,箭一般鉆了黑暗之中。
不暗暗佩服“這刀僧真的不能小覷,激鬥千招之後,帶數傷勢,居然還能施展如此輕功,當真厲害。”
經過這番苦戰,頗有筋疲力盡之,心想若是清廷一方再有刀僧這等武功的高手上來攻擂,自己也不能繼續接戰了。
這一瞬間,滿場觀眾盡皆無聲,因為他們還沒能從袁承誌實現大逆轉的驚訝中回過味來,直到袁承誌將手中長劍高高舉起,示意他已經獲勝的時候,反清陣營才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
然而就在眾人歡呼之時,正打算下臺的袁承誌突覺腳下一虛,驚覺不妙已經晚了,詭異森森的刀從正在塌陷的木板中捅了上來,正中袁承誌的下。
“好你個歹毒的惡僧!”袁承誌隻來得及怒罵一聲,同時將手中長劍舞一團白護住全,軀已經跌這第二個窟窿之。
“哈哈哈哈……你以為你傷了佛爺是白傷的麼?你這輩子就做太監吧,你這漂亮老婆就給佛爺用了罷!”
刀僧的狂笑回在校場之中,說到後半句時,他的人已經到了夏青青的邊,一把將夏青青扛在了肩頭,風馳電掣一般向場外跑去。
袁承誌大驚,強忍著下的劇痛,出手指連點數刀止,隨即向刀僧逃離的方向追去。
這一變故令眾人大跌眼鏡,原來這河山擂還可以這麼打的?這刀僧未免太過無恥了一些,打不過人家,就拿人家的老婆來解恨,武林中怎麼會有這樣的敗類呢?
當即就有數名反清義士看不下去,紛紛出列,與袁承誌一起追擊刀僧,隻可惜這些人的輕功皆在刀僧之下,而袁承誌又因下新刀傷,行速度打了折扣,眼見那扛著夏青青的刀僧越跑越遠,轉眼間已經登上了校場的高墻。
刀僧卻不惜把壞人做絕,站在墻頭並不急於跳出墻外,反而轉過來,看著距離他尚遠的追擊者狂笑;“你們能不能快點啊?要不要佛爺在這裡就把這娘們兒給日了,也給你們飽一飽眼福?”
他這麼囂張邪惡,場中各方勢力均已看不下去,有更多的人也奔出佇列向著南墻沖來,那些自知輕功武功都差的太遠的人們也都紛紛開口怒斥刀僧的無恥行徑,一時之間校場中了一鍋粥。
眼看眾人就要追到墻下,刀僧將一隻大手進了夏青青的,在一隻圓鼓鼓的東西上用力一,隻疼得夏青青尖出來。
刀僧隨即發出警告“你們若是敢上前一步,佛爺就把這個人死,你們信不信?”
“且住!”袁承誌最是關心妻子,急忙喝令他人停步,他自己也不敢再靠上前。
夏青青被這渾充滿了腥和汗臭的邪和尚扛在肩頭,又被那隻鹹豬手進了懷中,想死的心都有了,恨隻恨自己關切丈夫,距離那擂臺太近,卻離反清陣營稍遠,如若不然,怎麼會被這僧劫持?
這一刻,無比絕,不知應該舍了命再讓丈夫報仇,還是應該順從刀僧的意誌,阻止大家的追趕,然後任由這僧玩弄猥。
在這最後關頭,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北側看臺上的錢青健,心中頓時湧起一個念頭錢大哥,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被這僧禍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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