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火燒掉了金軍進攻襄一路大軍的全部糧草,導致了金軍七年南掠的徹底失敗,關於這件事,六怪在南下的路途之中,也已經聽說過。
就是遠在太湖的陸乘風父子也是聽聞了的,得到訊息的時候,陸家莊還曾大擺筵席慶祝了三天三夜。
隻是他們得到的訊息中,卻對這實施縱火燒糧義舉的人不甚清楚,有的說是丐幫,有的說是全真教,更有人說是當地的伏牛派等武林世家,眾說紛紜,口徑不一。
此時裘千丈提起此事,人人都尋思此事或許與裘老頭有關,便都點頭表示聽說過此事,等候裘老頭的下文。
裘千丈昂然道:“好你們得知,當日縱火的是全真教的全真四子,以郝大通為首,劉玄、譚端和孫不二領著幾個第三代弟子引燃的火頭,後來又有丐幫及當地一些武林人相助。”
眾人聽聞果然是全真四子所為,登時歡欣鼓舞,均是口稱贊,唯獨黃蓉朗聲問道:“裘老前輩說來說去,那也隻是全真派的道長和丐幫的好漢做出的壯舉,好像沒有您和您徒兒的什麼事啊?”
黃蓉這句話問出了大家的心聲,於是大廳寂靜下來,人人都看向裘老頭,想知道他如何分說。
隻見裘千丈一聲冷笑說道:“你這娃娃看似聰明伶俐,其實也是一腦子糨糊!合著諸位就不知道腦子,那南城的五千金國兵馬將士,難道都是死人不?就任由這幾個道士和花子煽風點火而不加阻止?”
黃蓉頓時麵紅過耳,臊得抬不起頭來。
陸乘風麵赧然,道:“是啊,這事我們倒是忽略了,還請裘老前輩解。”
裘千丈傲然一笑,指著錢青健說道:“就是我這徒兒,他一個人力敵金國五千兵馬,殺死殺傷金狗不下千餘名,更於千軍萬馬之中取了金國鄧州元帥‘完鄂和’的命!由是全真和丐幫眾人纔有機會去放火燒糧。試問在座的諸位,你們誰曾做出過如此偉業?嗯?”
眾人聞言,盡皆震驚萬分,麵麵相覷,作聲不得,這時郭靖和楊康已經殺了段天德,回轉過來,打算再次找錢青健道謝,卻看見六位師父駕臨,立即上前叩見,卻被朱聰拉到了一邊,手指豎在上示意他噤聲。
隻聽裘老頭又道:“所謂為國為民,俠之大者,錢青健這番拚殺,退掉了金國幾路大軍,從此宋金邊境再無戰事,千萬家庭得以團圓,千萬百姓得以安居樂業。這對我大宋來說,是多大的功勞?嗯?”
郭靖沒聽見前麵的故事,隻聽見了裘千丈這一段豪萬丈的演說,他回味著這句“為國為民,俠之大者。”便覺得熱沸騰,很想今生做一個這樣的大俠。
陸乘風聽得熱上湧,端起酒杯來說道:“錢大俠,真的沒想到,你竟然為我大宋立下如此功勞,且容陸某敬你一杯!”
“且慢!”
這一嗓子喊的突兀,眾人都是一驚,卻見說話的乃是朱聰,隻見朱聰離席走到大廳中央,笑著向眾人圈了一揖,說道:“各位且聽我一言,此等為國為民的大事,不論是誰做出,原本都應到萬眾敬仰,隻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懇請裘老前輩指點迷津。”
“但說無妨。”裘千丈搖著扇子,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
朱聰道:“您的徒弟力敵金軍五千,這麼大的場麵,總不會隻有裘老前輩一人知道吧?不知更有何人可以證明?”
他這話問出,兩桌座中倒有好幾個人都暗中稱贊,黃蓉自是其中之一,其他五怪自然同心,便是陸乘風也不覺得此問不妥。
太玄乎了!一個人對金軍五千兵馬?就是當世四絕,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也強不到如此地步。如果真的有這般本領,那皇權和軍隊也都不必要存在了,誰武功第一誰得天下就是了。
說來也難怪眾人疑心,裘千丈照著錢大導演的安排按部就班地表演,可謂演得一不茍,也沒犯什麼低階錯誤導致出戲。隻不過,在錢導演講戲的時候,為了追求震撼的效果,自然而然地使用了藝上的誇張手法。
裘千丈剛才這些臺詞若是拿到茶樓酒肆去說個說話(評書),聽眾們自然會報以掌聲如。但是黃蓉和江南六怪可不是欣賞誇張藝的觀眾或聽眾,立即就抓住了這誇張之詞,認定了裘千丈是在編故事。
裘千丈把手中酒杯緩緩放在桌麵,麵變得沉,緩緩道:“看來,你是認為老夫在說謊了?”
朱聰直了子,凜然道:“不敢,晚輩隻是覺得裘老前輩所說之事未免太過匪夷所思,想要尋求佐證,以免這天下宋人認錯了英雄。”
柯鎮惡也從席間站起說道:“我柯家在南倒也有門遠房的族親,隻是此地距離南千裡之遙,卻是不及前去詢問,所以裘前輩的徒弟,我們暫時還不敢以大俠稱呼他。”
錢青健心說這牛吹大了果然招災惹禍,隻看老裘如何圓這個牛皮。不過他倒是心中不慌。因為他對於此時的馬腳,也準備了應急預案。此外,南的事實就是事實,倒也不懼任何對質查究。
郭靖不明況,眼見六位師父與錢青健很不對付,想要化解,卻無法言,急得不知所措。江南六怪對他向來嚴厲,若是沒要他說話時說了話,往往便是一頓斥責,重者還會捱揍。
黃蓉心中則是笑開了花,尋思著如何給這個局麵添上一把火,最好讓六怪和裘老頭打起來纔好。然後就可以趁給錢青健一蓬“滿天花雨擲金針”。
所有人都在等裘老頭的一句答復,不論裘千丈老怒,或者是無言以對,這廳中的大半人都有可能起手來。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極其張抑。人人繃了,隻待那一瞬間的發。
裘千丈卻隻哈哈一笑,說道:“真是笑話,錢青健是我安在金國的臥底,手時能沒有我的運籌帷幄嗎?我們鐵掌幫的幾千徒眾不會去幫忙嗎?我說他一人對抗千軍萬馬,實則是代表我鐵掌幫去對抗金國兵將,爾等還有什麼疑問?”
眾人都是“哦!”了一聲,均覺這個解釋很有說服力。
錢青健微微點頭,趁大家換眼時,給了裘千丈一個贊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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