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皎月似水，星輝無限。書趣樓()

天尚未亮，房間楊浩醒來，低頭看了一眼沉睡中。

猶帶淚痕的清麗容，散發著安然恬淡的氣息。

“我要回清河了…”

這是昨晚進他房間，帶著哭腔說的第一句話。

的那種無助、張，甚至比那天表白的時候，更能打他。也正是種種刻骨的依，才讓兩人發生了最親的關係。

楊浩心中充滿了溫，替平了微皺的眉角，纔再度睡去。

在楊浩呼吸聲變得平緩細長之後，張靈姝眨了眨長睫，睜開了眼。

躡手躡腳爬起，跳下床，穿好服，回首看了臥在床上的年，忍不住上前，低頭淺淺吻了他麵頰，才悄悄出了房間。

……

天放亮，鳴三遍之後，楊浩才第二次醒來。

“郎君，郎君——”

房間外麵，穆離正喚他起床。

楊浩左右看了幾眼，房間佳人已無蹤。

要不是室淡淡的清香，還有床頭擺疊整齊的衫，一時恍惚，幾乎以為昨夜溫本是夢幻。

“額”

楊浩撐了個大大的懶腰，跳了起來。

穿好衫，推門出了院子，然後洗漱。

“崔郎君醒了嗎？”

楊浩洗漱完之後，把扭頭問穆離道。

“大概還沒有。”穆離抿抿，搖頭。

“哦，那就先不要打攪他，讓他多睡會。”

穆離點頭應下，然後下去了。

楊浩恰要回房間，迎麵到張乾文出來，彼此相視一眼，呆愣無語。

“乾文兄，早！”楊浩終是現代人，這方麵臉皮要厚一些，先開口說話。

張乾文怔了一下，才拱手回道：“楊郡尉早。”

兩人因張靈姝關係非同往日，隻是彼此還未悉，分外覺得尷尬。

張乾文從關心妹妹的角度，也隻能接這樣的改變。他猶豫了一下，又道：“真沒想到，楊兄居然是秦王府的郎君。那日我與大兄在國子寺中請教算學，實難料到會有今日——”

楊浩心中一，笑道：“說的對，我亦不知與乾璟乾文兄會有這樣的際遇。”

張乾文默然不語，拱手走開了。

“他似乎對我和靈姝的事有所保留，難道真以為是我拐走了他妹妹嗎？”楊浩眼睛一轉，有些無奈的搖頭。

張乾文回房間後，便沒有再出來。

張靈姝也沒有麵。

楊浩有些擔心，喊住了進出的婢玉兒，問：“你家小娘子呢？”

玉兒眼神裡帶著一疑，脆聲道：“小娘子好像著了點風寒，早上沐浴過一次，吃了些東西又睡下了，這會兒還沒起來呢。”

楊浩心撲通一跳，不聲繼續問：“著了風寒？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或者吃點藥……”

玉兒擺擺手，搖頭道：“小娘子說不用，婢子也試過小娘子額頭，好像並不熱。”

“哦。”

楊浩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許是兩人折騰半夜，疲累理所應當，這會兒補補覺也屬正常，風寒怕是推出來的藉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想到這裡，心中又是甜，又是憐惜不忍。

“唉。自己邊諸多麻煩事，回清河，倒是最好的選擇。”

“郎君在嘆息什麼？”

背後有驚訝戲謔聲音傳來。

楊浩不用回頭，也聽出來是崔長芳的聲音。

“你醒了？要不要讓穆離替你熱一下飯菜……”

崔長芳連連搖頭，說：“不用了，昨晚吃了很多，還喝了酒，現在一點都不覺得——呃，你還沒有回我話呢，剛剛嘆息什麼呢？”

“沒什麼。”楊浩笑了笑。

崔長芳仔細端詳他的表，似乎想發現什麼，過了良久，直到楊浩被看得尷尬的時候，才罷手收回目。

“你還沒有跟我說，你是如何認識的張乾文的小妹張靈姝的，而且——竟然還有了私……”崔長芳一臉壞笑的問。

楊浩臉一紅，私這樣的用詞太骨，崔長芳說此話未必有意，但是他經歷過昨晚，心中未免有點做賊心虛，囁喏道：“長芳兄不要瞎說，哪有什麼私，其實……”

崔長芳笑道：“人家都跟你私定終了，還說沒有私，你這得了便宜還賣乖，嘿嘿！不過，我的確十分好奇，你們是怎麼認識，又如何定終的。”

楊浩沉了一會，緩緩道：“其實，你以前也見過張靈姝的。”

“哦？”崔長芳一怔，著下想了一會，不太肯定的說：“你是說……國子寺？那個張乾靈？”

“嗯，正是。”楊浩點點頭。

崔長芳拍了大一記，恍然大悟道：“哎——我早該想到的，張靈姝，張乾靈何其相似！”

然後話鋒一轉，難以置信的看著楊浩，喃喃道：“難道……你們……那個時候……就已經……”

“那時候還沒有！”楊浩趕打斷他的腦，“在大興城的時候，我隻認出了是子而已，跟你說的私沒有一厘關係。”

“哦”崔長芳拖著長音，心不在焉的點頭，一臉的狐疑。

楊浩無奈，把河的事重復了一遍。

崔長芳這才頷首，鄭重道：“原來是報恩以相許，倒也是佳話。”

楊浩攤攤手，說：“事就是這個樣子的。”

“唉。”崔長芳嘆了口氣，神有些落寞，“我倒是羨慕你，能自己認識，並定下心儀的子。”

楊浩笑道：“你也可以啊，也算是風流才俊，看中了誰家子，隻管提親便是。”

崔長芳苦笑了一下，搖頭道：“沒有可能了！”

見到楊浩詫異，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我明年就要親了。”

楊浩一愣，呆道：“原來長芳兄早有婚配？之前卻沒有聽你說過。”

崔長芳吐出一口氣，嘆道：“我又從何說起，家族親定渤海高氏，我連見都沒有見過，高矮胖瘦全然不知。”

楊浩默然，良久，才安道：“夫妻二人共濟一生，這本就是奇妙的事，試想你與那高氏未曾謀麵，卻又彼此相屬，冥冥中紅線一牽，便是白頭偕老，不亦壯哉？”

“咦——”崔長芳驚奇出聲，喜道，“郎君，竟然有以教我！聽你這般一說，我似乎一下子憧憬起來。哈哈，未曾逢麵，豈不是跟那牌九賭局一般，是大是小，得等到牌麵揭曉才能得知，有趣有趣！”

他本是豁達之人，讓楊浩這麼一打岔，馬上開心起來。

楊浩聽得無語，笑道：“長芳兄又戲言了，娶妻怎同於賭博！以舅父之能，絕不至於替你覓糟糠之妻，你且放心好了。”

“那倒是。”

崔長芳哈哈大笑，然後又變得凝重，道：“哦，對了，張乾文來河，莫非是要帶張靈姝回去？你和豈不是要分開”

“正是這樣。”楊浩緩緩點頭。

兩人說話的時候，驛外麵馬車鈴響，卻是張家的仆從來了。

接著驛館的張氏族人也出來了，開始整理東西。

崔長芳一呆，道：“張乾文倒是心急，這是今天就要離開了嗎？”

楊浩轉首了張靈姝房間一眼，沒有說話。

“我去問問張乾文。”崔長芳轉走了。

楊浩想開口住他，但是張了張，沒有說出話來，由他去了。

過了一會，張乾文跟崔長芳一同出來了。

張乾文跟楊浩點頭示意。

楊浩亦回禮。

崔長芳回到楊浩邊，附耳小聲說道：“他們中午之前就要離開了，你還不去見見你的未婚妻？”

“這麼著急？”楊浩心中一。

“可不是嘛——不過他們白天趕路，早點起程也是應該的。”

吱悠門響，是張靈姝的房間。

楊浩、崔長芳還有張乾文一起去。

出來的是婢玉兒。

玉兒遲疑地了張乾文一眼，才走到楊浩邊，低聲道：“楊郡尉，我家小娘子找你說話——”

“好！”楊浩不待說完，立刻移步往張靈姝房間走去。

崔長芳張大了，呆住了。

張乾文神閃了閃，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沒有阻攔他。

楊浩進了房間，順手把門虛掩。

“楊郎——”

張靈姝一聲呼，撲進他的懷裡。

楊浩抱著，頓生，溫聲道：“你這就要走了嗎？”

張靈姝趴在他的肩頭，流淚點頭。

“好好回家，然後等著我去娶你。”

楊浩親在秀發上，鄭重承諾。

張靈姝手背著眼淚，聲道：“我等你。”

“好了，我得趕出去了，不然你二兄要沉不住氣了”楊浩拍了拍後背。

張靈姝破涕為笑，離開了他的懷抱。

“你了風寒嗎？要不要吃些藥……”

眼睛瞇了月牙，俏皮道：“嘻嘻，我是騙玉兒的。”

楊浩莞爾，出了房間。

外麵院子中，張家族人已經準備就緒。

張乾文看到楊浩出來，舒了一口氣，終於放鬆下來，招呼道：“楊……郡尉，我和靈姝一會就了。”

楊浩點點頭，“護衛帶的夠嗎？”

張乾文說：“嗯，的族人派了一些過來，已經到了河，就在城外候著。而且這次回去，我們沿著河水和運河一線走。附近的盜賊早被右驍衛清剿了乾凈，應該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楊浩點頭。

兩人說話間，玉兒已經扶著張靈姝上了馬車。

在馬車中深了楊浩一眼，才放下了車帷。

一切收拾妥當，張乾文回抱拳，朝著楊浩崔長芳，行禮完畢，帶著人馬出了驛館。

楊浩從穆離手裡接過馬韁，反上馬，一路護送出城。

張家車隊緩緩前行。

楊浩勒馬駐足，目送。

張靈姝的馬車停了停，婢玉兒跳了下來，小步跑了回來。

“楊郡尉，楊郡尉。”

楊浩愕然。

玉兒來到他跟前，從懷裡掏出一方手帕和一個香囊，塞到他手裡。

“我家小娘子著我送你的。”

楊浩手接過，“謝謝玉兒。”

玉兒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楊郎君千萬記得快些來清河。”

“呃。”楊浩微窘。

“嘻嘻，這是玉兒自己說的，不是小娘子代我的，不過小娘子肯定也是這般想的。”

“好！”

“嘻嘻，那我回去啦。”

得到了楊浩肯定的答復，婢玉兒歡喜的福了福，一邊揮手，一邊小跑著回去了。

楊浩目送上了馬車。

張家車隊也重新啟，絕塵而去。

大隋秦王

大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