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到底還是冇有膽子去喊，隻戰戰兢兢睨一眼柳素娥，不甘心的咬牙罵道：“小賤人，你……你這樣對我，就不怕天打雷劈？”

柳素娥看著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隻蔑笑一聲道：“天打雷劈？大伯孃這樣壞事做了不的都不會有事，怎麼會到我？就算天打雷劈，那也是大伯孃第一個啊！”

“你……”胡氏氣的一個趔趄，兩都在發：“你……你就不怕我告訴你？”

張氏眉心閃過一擔憂，忙過來勸柳素娥，低了聲音道：“到底是你大伯孃，素娥啊，咱們這樣會不會太過了？”

柳素娥衝張氏輕輕搖了搖頭，安道：“娘放心，我有分寸。”

張氏還是有些擔心，正要勸，卻聽柳素娥疾言厲問道：“大伯孃，說吧，這麼冷的寒夜，你不睡覺，跑我家來做什麼？”

胡氏歪了歪腦袋，照地上啐了一口，冷冷道：“我來乾啥，還用不著你來過問。”

“哼……是嗎？”趙明達忽地發了一聲冷哼，人已經立在胡氏麵前，輕飄飄的從手中拿出一個錢袋子來，噹啷丟在地上：“我說這東西是從你上翻出來的，你信嗎？”

胡氏瞪大了眼睛，目有些驚恐，手足更是無力癱。

趙明達卻彷彿冇有看到臉上的表一般，淡聲道：“你在院子裡待了那麼久，我想一定不是來喝茶的吧？東西……這一條倒是最符合你。“

胡氏慌了，滿眼的驚懼。目落在地上的錢袋上，聲道：“你們……你們要栽贓嫁禍？”

“有嗎？”柳素娥冇事人一般衝著趙明達笑了笑。

趙明達笑著搖了搖頭：“冇有，反正我瞧見東西了。”一麵又撇了撇王二姐。

王二姐會意，也站出來道：“對，我也瞧見了。”

“還有我。”趙四娘也站了出來。

柳月娥看了一眼，也站了出來：“還有我，我也看見了。”

“柳月娥，你……”胡氏不甘心的瞪了柳月娥一眼：“連你也要陷害我？”

柳月娥冷哼一聲：“你本就一|，還用我來陷害？這麼晚了你不好好睡覺，跑我家來做什麼？”

柳月娥現在也不怕大房的人，瞪一眼胡氏道：“而且你不是第一次來聽吧！隻可惜啊，那晚冇抓到你，讓你給跑了。”

胡氏又是一臉震驚，張大了，半響才支支吾吾道：“你胡說啥，什麼聽了，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啥，你彆胡扯八道，含噴人。”

柳月娥冷笑：“我有冇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

胡氏眼看大勢已去，隻能看一眼張氏，拍著大哀嚎道：“弟妹啊，你都是咋教的閨？你看看，都來陷害我這個大伯孃了，我冇東西，我冇。”

一麵哭，一麵吸著鼻子往張氏上撲了過來。

可柳素娥哪裡肯給這個機會，使一個眼給趙明達。

趙明達很瀟灑的抬起一臂，又像是提小子一般將胡氏提了過來：“往哪去？”

胡氏氣的了鼻子：“我……我哭都不行了？”

“不許哭。”柳素娥厭惡的瞪一眼，一聲嗬斥住，厲聲道：“說，你為何要來聽？到底是什麼目的？”

胡氏垂了眼瞼，還是有些：“我……我冇有聽，我隻是來找你娘說話的。”

柳素娥冷笑一聲：“桂娥，你去，把豬圈裡的大糞給我弄來一坨。”

柳桂娥有些猶豫，但是也隻是一瞬，馬上就一閃而逝，輕快的應了一聲：“好，我這就去。”

胡氏驚懼不已：“你……你想乾啥？”

“等會你就知道了。”柳素娥幽幽一笑，一個懶腰道：“今晚夜可真是好看啊！可惜卻冇空去看。”

胡氏更是心慌難耐，可又逃不出去，隻能著頭皮看看柳素娥到底想乾嘛。

片刻功夫，柳桂娥就拿著一把小鐵鍬弄來了一坨豬糞。

“大姐，弄來了。”一麵還故意在胡氏麵前晃了晃。

豬糞刺鼻的臭味讓胡氏一陣噁心，差點吐出來。

柳素娥看一眼豬糞，目又落在胡氏臉上，淡淡道：“大伯孃，你說還是不說呢？”

胡氏臉發白，咽一口唾沫：“我……我說啥？我……我啥也不知道。”

“不知道？”柳素娥冷冷一笑：“果然不知道？”

目一淩，厲聲道：“餵豬糞。”

“你……敢……”

那個“敢”字剛說出口，趙明達就狠狠的住了的下顎，掰開了的。

眾人都嚇了一跳，本以為柳素娥隻是嚇唬嚇唬胡氏的，冇想到來真的。

“素娥……咱不能這樣做啊！，這樣……”張氏嚇得手足無措，忙勸柳素娥。

柳素娥也是忍胡氏忍夠了。

忍到不能再忍，便無須再忍。

“喂下去，看說不說真話。”柳素娥下定了決心，目堅定的看著胡氏。

胡氏嚇得兩一，立刻跪在了地上。

可下顎被趙明達著，想說話，一句也說不出來，隻能啊啊啊的一通。

趙明達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接過柳桂娥手裡的鐵鍬，照著胡氏的就餵了下去。

豬糞到了口角，胡氏想閉又閉不上，眼淚登時流出淚來。

“素娥……”張氏臉煞白，唉聲歎氣道：“快彆鬨了，會鬨出事兒的。”

柳素娥見還不到火候，又厲聲道：“喂下去。”

那大糞就在胡氏口邊，能聞見一陣陣刺鼻噁心的味道。

哭的更加厲害，乾脆小便都失了。

“我……所（說）”胡氏掙紮著說出了這兩個字，額上滿是汗水，嚇得幾乎暈過去。

見如此，看來也是嚇破膽子了。

柳素娥這才淡淡道：“好了，既然肯說，就先放了，不說再餵給。”

趙明達也有準頭，那大糞離胡氏的那麼近，愣是冇掉下去。

趙明達鬆開手的一霎那，胡氏眼淚齊飛，像是渾無力一般癱倒在了地上。

燈下臉發白，額上滿是汗水，嗓子發啞，幾乎不能說話，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一直不教訓，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柳素娥冷冷看一眼，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憐的，活該。

張氏歎一口氣，拿了帕子去給胡氏臉。

胡氏以為是不是要手打，嚇得急忙捂住了臉，了脖子哭道：“弟妹啊，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胡氏現在就是驚弓之鳥，魂魄早就嚇得不知所蹤。

本來以為柳素娥隻是說說，現在看來是真敢。不但敢，而且是一點都不怕。

這樣的人，誰敢惹？

現在是真後悔惹了柳素娥，要是方纔那大糞真餵給，還雜活？

想想都覺得無比的噁心，胃裡更是翻江倒海，有種想吐的衝。

可又不敢吐，怕柳素娥會讓吃回去。

張氏皺了皺眉頭，搖頭道：“我不打你，給你臉吧！”一麵去攙扶胡氏。

胡氏嚥了口唾沫，也不接帕子：“不……不用……”

柳素娥知道張氏心，但是有些事不是心就能解決的。

現在必須弄清楚胡氏的來意。

“好了，你現在說吧！到底為什麼而來？”柳素娥目灼灼，死死盯著胡氏。

胡氏早就嚇破了膽子，那裡還敢不說，一時哭道：“我說我說，是……是吳家……是吳家讓我聽的。”

吳家？

哼，果然吳明澤沉不住氣了。

柳素娥和趙明達相互對視一眼，趙明達眼眸微，緩聲問道：“吳家？吳家讓你來聽什麼？”

胡氏抬一抬頭，咽一口唾沫，支支吾吾道：“他們……他們讓我來聽聽素娥……素娥都做啥菜，咋做的。”

“隻是這些？”柳素娥挑了挑眉，看胡氏一眼。

胡氏為了自保，也不敢再瞞著，戰戰兢兢道：“素娥啊！你不是報了名參加那個啥廚藝比賽嗎？吳家怕你得獎，讓我來聽你都做啥，和誰做。還有……還有就是聽聽你到底有冇有藏啥籍之類的東西，吳家說你有……”

語畢，胡氏急忙手發誓道：“素娥，這次我說的真的一個字都不差，真的，我真的冇騙你。”

哼，吳明澤還真是心積慮啊！

隻是他也太不會用人了，竟然依靠給了胡氏……

“吳明澤這王八蛋，真是混蛋東西。”張氏聽的氣憤不已，罵道：“那怪他這段日子啥也不做呢！原來是想了這麼一個齷齪事。”

“就是，不是個好東西。”柳月娥也咬牙切齒，怒道：“吳家冇有一個好東西。”

此話一出，又覺不對。

翠姑也是吳家人啊！

想一想也冇啥，反正翠姑現在都柳翠姑了，纔不是吳家人，便也心安理得了。

柳素娥帶著玩味的表看著胡氏，笑瞇瞇道：“吳家給了你多好？大伯孃，你可是不做賠本買賣的。”

胡氏臉通紅，垂了眼瞼，尷尬道：“我……我冇收銀子……”

“冇收？怪了……”柳素娥搖了搖頭：“你啥時候這麼好心了？”

胡氏臉越發紅了，隻能支吾道：“二十……二十兩。”

二十兩？

大手筆啊！

酒樓都混那副德行了，還花二十兩雇人來聽，真是腦子秀逗了。

柳素娥撇一撇，冷冷看胡氏一眼道：“除了這些，再冇彆的了？”

胡氏急忙搖頭：“真的冇有了，真的冇有了。”想了想又連忙解釋道：“而且我來也冇聽見啥，這麼冷的天，我又不敢上前去，就在院子裡站著聽。你們說話聲音又不大，我也是聽了個模模糊糊，真的。”

表極認真。

柳素娥也不怕聽見，反正也冇說什麼特彆的，隻是教張氏們練習刀工而已。

隻是想弄清楚事而已，現在弄清楚了，便也冇啥了。

“娘，你扶一扶大伯孃，地上怪涼的。”柳素娥突然又和悅起來，笑瞇瞇的看著胡氏：“大伯孃，你的話我信了，不過你要起來給我寫個字據才行。”

“字據？啥字據？”胡氏現在怕極了柳素娥，連多看兩眼都不敢看。

張氏拉胡氏起來：“你先起來再說，地上涼。”

胡氏隻覺雙發麻發，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站起子來。

不過一站起來，柳月娥們就捂著笑了起來，目還往地麵上瞧。

方纔胡氏嚇得尿失，地上了一塊，自己嚇壞了，都冇發覺。

現在見眾人掩口而笑，順著目往地上一看，這才發覺了這起丟人事。

也漉漉的難……

柳素娥乾咳兩聲，憋笑道：“月娥，你先去給大伯孃找條子，彆凍壞了。”

胡氏紅著臉，長這麼大，還是頭一糟兒遭這樣的罪，心裡又是氣又是恨又是怕，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可終究是個貪紅塵之人，哪裡捨得去尋死。

思來想去，隻能忍了惱，了下來。

柳素娥看可憐的模樣，心裡的氣也消了一些，淡淡道：“大伯孃，今兒這事兒，你不會外傳吧？”

胡氏哪裡還敢外傳，霜打過的茄子一般，搖頭哭道：“素娥啊，你就是借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往外傳了。”

柳素娥點了點頭，歎氣道：“不過大伯孃，我還真是想不通你。你說瑞娥被吳家害了這樣，你咋還能收了他們的銀子乾這樣的事？你心裡就不怨吳家？”

胡氏一時低頭不語，心裡也不是滋味。

就是個重錢的人，當時吳明澤來找的時候，本來說要打出去的。可吳明澤提了二十兩銀子，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下來。

現在真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這樣，就是打死，也不能做這樣的事。

“我大伯知道不？”柳素娥又問胡氏：“我呢？知道嗎？”

胡氏搖了搖頭，苦著臉道：“我哪敢和你大伯說，要是說了，他還不打折我的。你……你也不知道，我冇敢和說。”

現在崔氏向著二房，哪裡敢和崔氏說。

“哦”柳素娥點了點頭，衝趙明達使了個眼。

趙明達閃出去，片刻功夫又進了廚房，手裡還拿著兩張紙，紙上麻麻的寫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