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心中倒是歡喜，本來還害怕的，如今聽柳素娥這麼會說話，這麼有主見，心中頓覺孩子真是長大了，再不是過去那種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模樣了。

不過心裡也的害怕，害怕這次怒了崔氏，將來隔三差五的找茬，那才苦呢！

崔氏一時被堵的無話可說，隻恨不得割了胡氏這個蠢貨的舌頭。不會說話就彆說，非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立著眉瞪了一眼胡氏，胡氏急忙嚇得了脖子，再不敢說話。

見形勢危急，柳大河有些坐不住了，隻能強出頭道：“素娥啊！啥房子不房子的，都是一樣的房子，是你想多咧。”

劉大河和柳二河年紀隻差了兩歲，可柳二河明顯看著比劉大河要老上幾歲，穿的也不及柳大河好。

柳大河仰頭嗬嗬笑道：“娘，您也太不會說話了，本來您也是為了素娥好，想讓回婆家好好過日子去。看您這脾氣一上來，咋就說過頭了？”

崔氏會意，知道這是兒子在給自己找臺階下，一時咬著牙，擰著眉頭道：“我這當的還不是為了好，想著這麼年輕就自己帶孩子過日子，將來多遭罪？”狠狠瞪了柳素娥一眼，冷哼道：“反倒是，把我這當的好心愣是當作驢肝肺。”

柳素娥心中冷笑，這些人還真是能演，奧斯卡影帝影後算什麼？這幫人頂他們十個八個。

“那您的意思是……”張氏聽出了話音，這是崔氏要鬆口了，不免心中一喜，笑道：“您讓素娥住下了？”

崔氏不悅，著眼皮子瞪了張氏一眼，恨聲道：“也是我的孫，難不我還真攆出去啊？我什麼了？虎毒不食子，我莫非比老虎還毒？”

柳素娥纔不領的，分明就是被到了頭，纔會讓住下。若方纔不說那二十兩，他們纔不會鬆口。

“住下可以，隻是家裡的嚼用一下又多了兩個人的。”胡氏垂著首，眼角的餘的打量著崔氏，提醒崔氏道：“家裡近來就有些揭不開鍋……素娥隻怕也要幫著乾活咧！”

“揭不開鍋還有吃，看來咱們家的揭不開鍋，還真和和彆家不同啊！”柳素娥帶著幾分嘲諷，眼睛餘掃了掃胡氏。

胡氏恨得簡直要跳腳。

這張氏也是個笨拙舌的，啥時候養了這麼出息一個閨？還是人家吳家的水好？把柳素娥給改造了？

“行了，你也彆長輩說一句，你就頂一句。”崔氏有些不耐，一掌拍在了桌上。

再說下去，這丫頭片子不定還要說出些什麼讓難堪，下不來檯麵的話，還是乘早打發走的好。

“你們孃兒倆回去吧！住下了，你就好好幫著家裡乾點活，弟弟妹妹都不小了，可都指這個家呢！”崔氏忍了疼，急忙打發柳素娥和張氏回去。

張氏自然是歡喜，一時笑了起來，額上的皺紋也跟著舒展開來：“謝謝娘，娘真是寬宏大量。”

寬宏大量？柳素娥笑而不語，隻淡淡道：“那銀子的事？”

就算不要銀子，也要噁心噁心他們。

“你這丫頭，咋這不懂事？”胡氏急了，都讓住下了，咋還不依不饒的。挑一挑眉，拔高了聲音道：“你這麼丟人的事你都接了，你還有啥不滿意的？你再說……再說你可就改主意了……”

崔氏臉黑青，簡直要吃人。

張氏也怕崔氏反悔，急忙拉了柳素娥道：“走吧！你咋那麼多話？”

柳素娥隻輕輕一笑，噁心夠了就走。看了一眼桌上的，順手拿過筷子和碗，不顧眾人的目，往碗裡狠狠的夾了十幾塊，方笑道：“，您也說了，都是一家人，我爹還冇吃飯呢！這……”

崔氏已經徹底被弄的冇脾氣了，現在哪裡還能吃的下，隻盼著柳素娥趕早，早走早清淨，揚一揚手，連跌聲道：“拿走拿走，趕走……”

“，我還冇吃呢！”柳木娥不高興的撅起了，將筷子丟在了桌上。

柳素娥纔不管吃了冇吃，隻笑，客客氣氣道：“那就謝謝和大伯孃了，我們這就回去了。”

言畢，端著碗，拉了張氏的胳膊，母二人出了門前。

…………

柳素娥前腳走，崔氏後腳就拍了桌子，大聲罵道：“反了，真是翻天了……往後這日子可咋過？我這當的，真是連孫子都不如了……”

“娘，您也彆氣了，等回頭找個空閒，您再好好教訓。”胡氏也是滿心的怨氣，瞪著眼睛挑唆道：“都是弟妹平常不好好管教，我看那！素娥和吳家姑爺也不是合離了，八是被吳家給休了！”

“就是，我看也是。”柳瑞娥方纔一言不發，可看著大半盆子就這麼冇了，心裡也是堵得慌。好不容易吃頓，還被給搜颳走了，咬牙道：“，您可得好好去問問吳家，到底是休了還是合離了？要是合離了，便也罷了，可要是被休了……柳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一句話中了崔氏的心，崔氏吩咐胡氏道：“你明兒一早悄悄打聽打聽，看看是不是真的合離了？要是被休的……看我怎麼收拾。”

胡氏點著頭，急忙應了下來。

…………

“素娥啊！真冇看出來，你現在咋這麼會說話？”張氏一臉的喜悅，看了一眼柳素娥，道：“從前娘可冇看出來你有這本事。”

“人總是會變得，娘你隻是太老實了，纔會被大伯孃們欺負。”柳素娥心中平靜而輕鬆，總算是有落腳的地方了。接下來就要好好的考察一番，想點門道賺點小錢花花。

張氏聽了，不由漲紅了臉，低低道：“也不是我老實……隻是我不想惹事，都是一家人，能湊合過就湊合過……”

柳素娥很無語，過日子要是都湊合了，那人這一輩子還有啥意思？

但是也很清楚，這種包子子不可能一天半天就改變，得慢慢的改。

不由握了拳頭，彷彿眼前是一條漫長到看不到儘頭的路……

回到家中，一大家子人都湊了過來。

柳月娥抱著翠姑，一臉張道：“咋樣了？說啥了？”

柳素娥笑瞇瞇的晃了晃手中的碗，開心道：“能說啥？當然是答應了下來。這裡還有給的，你們幾個快拿去乘熱吃吧！”

這姊妹幾個平常哪裡能看見星子，現在聞到葷腥味，一個個都目閃閃，尤其是最小的柳遠，更是不停的嚥著口水，目死死的盯著那一碗。

柳素娥看著他們，心中不由一陣酸楚。

想著自己在現代，好吃好喝的不說，這些就不會多看兩眼。

再看看他們……

“快去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柳素娥勉強了笑容，心裡暗暗下決心，將來一定要賺了銀子，讓他們天天有吃。

“姐……爹和娘還冇吃呢！”柳月娥懷裡抱著翠姑，撅了撅，端著碗遞給了炕上坐著的柳二河：“爹，我給你拿筷子，你先吃兩口。”

是啊！彆說這些孩子們，就是柳二河和張氏，這小半年也冇吃過一口了。

家裡雖說也養養鴨的，但是這些他們都冇有置權利，都要聽崔氏的安排。

柳素娥心中暗想，要想往後過好日子，第一件事，必須要先擺崔氏，擺大伯孃一家人才行。

這些人都是狗皮膏藥，沾不得不得，越早離越好。

柳二河坐在炕桌旁，臉依舊不好，他抬手輕輕拍一拍桌子，歎氣道：“素娥啊……爹也不知道說啥好了。縱然吳家不好，你這合離了，往後咋過？”他一臉的愁悶，本來就黑瘦的臉越發顯得蒼老了幾分，眉頭更是皺了川字：“爹不是狠心，爹也知道吳家人是啥德，可是嫁出去的閨潑出去的水，你這樣回來，往後你在這村裡咋過日子？你就不怕彆人你脊梁骨？”

張氏本來還歡喜柳素娥能說服崔氏住下來，聽柳二河說起現實問題，不由也皺起了眉頭，長籲短歎道：“是啊！村裡啥閒話冇有，往後你和翠姑可咋辦？”

柳家姊妹聽了，也都垂下了頭。就連翠姑似乎也懂了什麼，一時間不言語，隻可憐的著柳素娥。

屋氣氛一時凝重，沉悶的讓人不過來氣。

柳素娥倔強的抬了抬下，輕笑道：“爹，彆人咋想我不管，隻要你們不嫌棄我和翠姑就行。”道：“這世上，隻有你們纔是對我最重要的人，閒言碎語說說也就罷了，難不我還能為了這些掉了二兩？”

一句話說的張氏含著淚笑了起來，不由心寬了一截子，道：“是啊！素娥說的對，隻要咱們心齊，咱就不怕彆人說。”

事到如今，柳二河再說彆的也已經失去了意義，他隻能勉強歎了一口氣道：“行了，往後你和翠姑就住下吧！住下咱們一家子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眾人的臉上登時一陣輕鬆，柳遠的目還在那幾塊上，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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