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殺了他孤星城親自送來短箭時,阿思已是穿戴了一勁裝,就連麟天弩都已拭好,萬事俱備。
看著阿思這一裝扮,孤星城站在一旁靜靜的打量了一會兒方道,「你果真要去殺他?」
「若不殺,你捨得你那超高仿的贗品?」
「不過一次之失,朕已警告過,你莫要與計較就是。」
「計較?」阿思挑眉看來,「我差點就沒命了。」
那碗燕窩粥,若喝下一口,此時已是一死了。
「所以,非殺不可?」
「死,好過我死。」阿思冷聲一笑,「更何況殺了修麟煬,我也能離開你了,不是嗎?」
這座宮殿如此冰冷,真是不想待在這兒。
孤星城輕輕一笑,「可離了朕,你又能去何?」
「世界之大,還無我容之嗎?」
「世界之大,無人知你懂你,不過是另一座高牆深宮罷了。」
聞言,阿思站定了子,直勾勾的看著孤星城。
「你就懂我了?」聲音不復以往的平淡,夾雜著幾分怒意。
孤星城眉心微微一沉,不明所以。
隻聽阿思接著道,「如今的我,連我自己都不懂,你又能懂多?」
沒有人會知道,一個人斷絕究竟是有多痛苦。
從前的記憶歷歷在目,歡笑也好,眼淚也好,全不能同。
如同一名看客,冷眼旁觀。
可,心裡頭分明是空了一塊的,那覺很不好。
今日憐妃之舉,不過是給了一個藉口一個理由罷了。
想,應該去殺了修麟煬的。
殺了那個日日午夜夢回都會見到的男人。
殺了那個令自己的心如此空的男人。
興許,他死了,心裡的空便會被填補上了。
看著這樣的阿思,孤星城心裡竟生出幾許心疼,手上的臉頰,格外溫,「阿思,若不然,朕將絕丹的解藥給你?」
阿思靜靜的看著孤星城,直覺告訴,他可不會這麼好心。
果然,孤星城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可朕覺著,等你殺了修麟煬之後再給你解藥,似乎更好玩一些。」
阿思也跟著笑了,同樣的手上孤星城的臉頰,略微歪了歪腦袋,盯著他的眸子道,「如若有朝一日你當真一無所有了,可以來找我。」
自的眸子裡,孤星城看清了一些東西,「你在可憐朕?」
「對啊。」不顧孤星城眸心中的怒意,阿思眼中的緒更濃,「我在可憐你。」
他倒是將怒意給藏了起來,握住阿思的手,低頭吻在的手背,親昵的如同他們二人本就是人一般,「等你殺了修麟煬之後吃瞭解藥,朕再來瞧瞧,你我之間,到底誰更可憐。」
阿思將手回,手背在孤星城的前蹭了蹭,這才道,「反正我眼下什麼覺都沒有,你這些話,不如留著日後再說?」
孤星城點了點頭,「修麟煬眼下就在城外百裡之,可要朕送你去?」
「好啊。」阿思應聲,很是爽快。
「可他如今子並未完全恢復,你這樣去,算不算是趁人之危?」
阿思冷聲一笑,「我是去殺他,又不是與他比試,若不趁人之危,難不要去送死嗎?我雖是爛命一條,可到底也隻有這一條,不管怎麼說,也該稱得上金貴吧?」
「確是金貴,這世上,除了你之外,應是無人能這般逗朕高興了。」
「昨個兒的贗品也不能嗎?」阿思冷笑,又道,「也是,贗品就是贗品,再像也不了真,便是真逗了你高興,也不過是一時煙雲。」
句句帶刺,如同是渾都長著匕首,不將他刺得鮮淋漓便不痛快。
不過,又為何要讓他痛快?
如今這般冷無,全是拜他所賜。
孤星城沒再應聲,仍舊如以往那般麵容輕笑的看著阿思。
隻是那雙眼比起從前來,更為深沉。
麟天弩是修麟煬送的,那些短箭也是他特意命人打造的,如今阿思用這樣東西來殺他,隻是想想都覺得諷刺。
縱然阿思如此無無,卻也覺得有些對不起人家。
隻不過,於而言,這些並不重要罷了。
孤星城將阿思放在了屋頂上,指著相隔著幾條街的一間客棧道,「瞧見那扇半開的窗戶沒有,修麟煬就住在那間客房裡頭。」
阿思順著孤星城所指看去,半開的窗戶裡約能瞧見一個人影。
當下便架起了弓弩,對準了那扇窗戶,隨後卻又放下,「超出程了。」
「再近些會被發現。」以修麟煬的力,隻怕再近一步都會有所察覺。
阿思聳了聳肩,「沒法子呀,這兒我又不到。萬一偏了,不也是被發現。」
以的功夫對付修麟煬,必須一招取勝,否則,難。
看如此重視此事,孤星城不由的一笑,「其實,你隻需要大大方方的走過去,與他說『修麟煬,我想要你的命』他便會站在那,乖乖的讓你殺。」
阿思冷聲一笑,「你如此清楚,說得你好像與他是一路人似得。」
「就是朕與他並非是一路人,才知道他會怎麼做。」如若是他,自然不可能那般愚蠢。
可,修麟煬不一樣。
修麟煬是一個被沖昏了頭腦的人,阿思要什麼,他定會給什麼,包括他自己的命。
阿思倒是並不在意,隻撇了撇,道,「可如今我是要殺他,而不是要他自己把腦袋提過來。」這是很嚴肅的兩個概念,殺了他,那是的本事。
他自己送上門來,那是他的施捨,是欠了他的。
很顯然,這子,最煩欠別人東西了。
孤星城不說話,阿思略有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我說,你送不送我過去,你不送我就自己去了。」
孤星城依舊不說話,笑容不置可否。
阿思再不理他,一躍而下,很快便人群中。
尋了個相對有利的位置,阿思悄然躍上牆頭,越過屋頂的磚瓦看向那扇隻相隔了兩條街的窗戶。
比之方纔,那扇半開的窗戶似乎又被風吹開的些,在這兒能清楚的看到屋的幾個人影。
一個和尚,一個孩子,還有一名白男子。
全都是記憶中悉的臉,然而此刻看過去,卻好似是在看著陌生人一般。
其實,絕丹究竟為何能讓一個人斷絕,阿思始終是沒能想明白。
可事實就是這樣,沒了所有的,談不上,也談不上恨,以至於就算跟著孤星城一起,也並不覺得有多難捱。
搖了搖頭,甩掉了腦海中這些七八糟的心思,阿思架起麟天弩,將短箭瞄準了正坐在桌邊飲茶的修麟煬。
將的殺氣收斂得極好,好似絕丹也幫了不忙,心中無波無瀾,便能做到心如止水的殺人。
『咻』
也不知是不是太過心如止水,以至於這短箭的破風之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眼見著短箭朝著修麟煬的背脊襲去,卻在這時,於青忽然出現來關窗戶!
阿思一驚,如此巧合,於青已是來不及躲避,隻怕,那短箭會徑自穿於青的心臟!
打草驚蛇,可惜了。
阿思略微懊惱,嘆著自己運氣不佳。
而那邊,就在阿思以為於青必死無疑之時,一道影卻先一步將於青護在懷中。
『噗』
箭皮,鮮頓時染紅了衫。
阿思站直了子,遠遠的看著那一幕,眸心染著濃濃的不解。
是孤星城。
是他護在了於青的麵前。
是他擋住了那支原本會要了於青命的短箭!
可,為什麼?
這個人不是向來隻自己,怎麼會為了於青而不顧。
霎時間,那間客房了一鍋粥。
修麟煬的暗衛,孤星城的暗衛,一腦的都湧了過去。
而在這一團混之中,有一雙眼睛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的所在。
修麟煬。
四目相對,阿思能看得到修麟煬眼中的驚喜,那是一種迫切的,忍不住的欣喜。
於是,他躍出了窗子,飛而來。
是他的小奴才來了!
阿思清楚的知道,修麟煬過來並不是要與手的。
可,已是打草驚蛇,沒理由放過這最後一個殺了修麟煬的機會。
短弩再次架起,在他錯愕的視線之中,放出了第二箭。
『噗』
幾乎是沒有意外的,短箭修麟煬的。
可,他飛躍而來的形卻沒有毫的停頓。
他在麵前落下,眼裡的欣喜是如同見到了糖果的孩子。
他看著,不自的輕喚,「阿思。」
阿思的視線卻落在他心口的短箭上,鮮暈染著他雪白的長衫。
「我是來殺你的。」道,語氣淡淡,將他的欣喜隔絕於外。
他卻好似沒有聽到的話,上前一步,握住了的手。
什麼都沒說,隻是那手冰涼涼的,有些抖,手心裡頭還有些許冷汗。
他終於見到了。
那麼激,那麼張,那麼興。
莫名的,阿思覺得心口有些焦躁,「你,流了很多。」
話出口,連自己都有些驚訝。
居然在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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