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蕭段其人蕭家!
修麟煬眉頭蹙,「蕭家,誰?」
「蕭,蕭段。」
蕭段。
婉清的生父。
修麟煬一時無言,年時,蕭家於他有恩,是以這麼多年來,就算蕭家沒落如斯,他也在一直幫扶著,至,令得蕭家上下食無憂。
卻是沒料到,蕭段竟會要害他。
見修麟煬不說話,於青也拿不準修麟煬的意思,索破罐子破摔起來,「那個小六,就是蕭段找來的,他時時提醒甥兒的份,提醒甥兒要為母後報仇,提醒甥兒不是淮南王府的世子……」聲音,越說越無力。
於青雖年,卻也知道自己所做之事,不值得被原諒。
隻是意外的,修麟煬並未責怪他。
隻淡淡開了口,「你該稱他為外祖父。」
於青微張著,抬頭看著修麟煬,
他是沒想到,此時此刻修麟煬的反應不是憤怒,而是在糾結他不去稱呼蕭段為外祖父的事兒?
看著於青木訥的樣子,修麟煬手了他的腦袋,「除卻這些,可還有何瞞著舅舅?」
語氣,意外的溫。
於青不由的紅了眼,咬著,搖了搖頭,「他們隻想借著甥兒的份毒害舅舅,旁的事兒,從不與甥兒多說。」
「你倒也知道。」修麟煬冷聲一笑,這孩子雖是年,可心底清明得很。
隻不過,是不知該如何抉擇罷了。
一邊,是有脈之親的蕭家,一邊是空口許諾的淮南王府。
他不知該如何選擇才對自己最為有利,所以,隻能做出看似有利的選擇來。
就比如眼下,他直呼蕭段命,也是怕修麟煬會手,害了他的命。
到底是孤星城的孩子,豈會沒有半點城府。
縱然他的這些小心思已是被修麟煬一眼看穿。
於青已是心虛得不行,一旁小六的好似在提醒他可能會有的下場。
卻見修麟煬拍了拍他的肩,道,「如今,無人再威脅你,隻是方纔本王不知他給你下了毒,否則必會饒他一命。」
於青低著頭不說話,是啊,小六死了,那他的毒該如何是好?
就算眼下修麟煬不殺他,不過幾日,他也是會毒發亡的啊!
「本王旁,倒是有個人能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修麟煬說著,喚來了葉開。
葉開落地行了禮,便是上前搭住於青的脈,片刻後道,「應是燥心散,解藥有兩種,一種是每月服用,一旦斷葯,定會暴斃,另一種,則是能徹底解毒。」
葉開說著,便是快步行至小六的旁,蹲下子,在小六的上好一陣索,沒多久便出了幾包末,其中便是有燥心散每月服用的解藥。
他將其給了修麟煬,卻道,「這裡的解藥,還能維持一個月,但要想解世子的燥心散,還需服用另一份解藥,徹底解了毒纔是。」
可那解藥會在誰的手中?
修麟煬看著於青,淡然一笑,「看來,本王要帶你去拜見拜見你的外祖父纔是。」
既然小六跟蕭家有關係,那說不定另外一份解藥就在蕭段的手中。
於青沒說話,說實話,他也有些懼怕蕭段。
總覺得,那個人太過險。
可既然修麟煬發了話,他也不敢違抗,隻得點了點頭。
就聽葉開道,「還有五蓮散的解藥。」
那包被小六下在井中的毒。
也不知,小六下過幾次毒了,更不知,毒過井之後還會有多大的毒,但,五蓮散這毒不容小覷,此毒隻針對力高強之人,隻需一點,再深厚的力都會渙散殆盡。
他與束風等人的吃喝,不與府中其他人相同,眼下威脅最大的,還是修麟煬。
至於阿思,的那點力,不足以讓五蓮散起作用。
修麟煬點了點頭,命於青進屋收拾一下,又吩咐了府裡人備齊了禮,這才與於青一塊兒去了蕭家。
蕭家,位於京都的東南角,從前也是個堂堂大戶,可十年前蕭段當朝嗬斥皇上為昏君,至此被皇上記恨。
若非修麟煬當年已然有了權勢,力保蕭家,這才會留下蕭段的命。
隻是蕭段從太傅的位置被趕了下來,了朝中一名可有可無的老臣。
過後一年,蕭婉清便遇上了孤星城,遠嫁衛國。
從此,修麟煬再未踏足過蕭府。
如今故地重遊,心中慨萬千,
隨行的小廝上前去敲了蕭家的門,不多久,沉重老舊的大門緩緩開啟一條,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探出了頭來,瞇著眼看向修麟煬,「你是……王爺?」
在認出修麟煬之後,那老者原本黯淡無神的雙眼頓時放了。
修麟煬微微點了頭,喚了聲,「陳伯。」
陳伯是蕭府的管家,十年未見,蒼老的人猝不及防。
大門敞開,陳伯邁著不太利索的步子出來,匆忙行了禮。
修麟煬上前虛扶,「不必多禮了。」
陳伯點頭,「王爺怎麼來了?王爺可是許久都沒來過了。」
修麟煬微微側,看向於青,「本王帶於青來看看蕭伯父。」
「於青?」陳伯順著修麟煬的視線看去,自那孩子的眉宇間看出了端倪,「那是,小姐的孩子?」
「恩。」修麟煬點頭,隻見陳伯頓時老淚縱橫,「這,這麼大了?當年小姐離家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如今的孩子都這麼大了……」
年紀大的人,總是容易頗多慨。
修麟煬沒有應聲,陳伯倒是反應了過來,「哎呀,看我這個老頭子囉嗦的,王爺快請,小公子快請!」說話間,總算是將二人領進了府。
府的擺設,與十年前沒多差別。
依稀還能記起當年與蕭婉清一塊兒玩鬧的場景。
隻是如今,所走下的每一步路,都著一是人非事事休的味道。
不免人唏噓。
沒多久,陳伯領著修麟煬跟於青到了書房。
「老爺就在書房,王爺稍等,容老奴前去稟報一聲。」陳伯說著,便是率先上前敲了門,進了屋。
沒多久,書房的門再次被開啟,蕭段走了出來。
一見到蕭段,於青便是下意識的往修麟煬的後躲。
他是真心覺得蕭段可怕。
那張消瘦蒼老的臉頰上堆滿了褶子,臉蠟黃,一雙眼藏在聳拉的眼皮之下,出狡詐與險。
修麟煬自然也察覺得出於青的害怕。
可他實在不懂,眼前這個老人有什麼可怕的。
瘦弱的軀,經不起他一掌。
這十年來,他分明護得蕭家周全,保蕭家食無憂,怎麼蕭段看上去,仍是一副過得不大好的樣子。
「未知王爺到來,老臣有失遠迎,還王爺恕罪。」蕭段上前來行禮,未曾跪地便被修麟煬給扶起。
「蕭叔不必多禮。」
一聲『蕭叔』,似乎是讓蕭段有些意外,抬頭看向修麟煬,愣了兩秒,方纔笑道,「許久未曾聽過這稱呼,老臣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自從婉清出嫁之後,修麟煬便未曾來過蕭府,偶爾在外頭遇見,也隻有他對修麟煬行禮的份,何曾能聽到一聲『蕭叔』。
修麟煬淡漠著眉。
若不是於青口口聲聲指認,他必然不會將眼前這看似行將就木的老人與獄教聯絡起來。
手,將於青推至前,「於青,來,見過你外祖父。」
於青被迫上前,侷促行了禮,「於青見過外祖父。」
話音落下,手臂已是被一雙枯瘦的手給抱住,那手雖又枯又瘦,卻是極有力道,抓著他的雙臂,好似會把他的手臂都給生生斷了一般。
「是婉清的孩子啊?」蕭段盯著於青,眼裡著,「果然與我的婉清,有幾分相似。」
「婉清死了。」修麟煬在一旁,淡漠開口。
於青能到抓著他的那雙手猛地又收了幾分。
隻聽修麟煬接著道,「此事,蕭叔應是早就知道了吧?」
聞言,蕭段這才鬆開了於青,看向修麟煬,點了點頭,「是啊,兩個月前便到了訊息,說是子不好,鬱鬱寡歡而亡。」
「於青,是婉清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脈。」修麟煬想說服蕭段,不管怎麼樣,都不要傷害婉清的孩子。
可蕭段似乎是沒有聽到修麟煬的話,忽然一笑,「王爺可聽明白了?他們說我的婉清,是子不好,鬱鬱寡歡而亡!」
至此,修麟煬才發覺蕭段的神狀態不大對勁。
隻見他笑著搖頭,「我的婉清,自便是調皮搗蛋,任得。上竄下跳的活像隻小猴子,便是旁人家的男孩子都比不得,王爺你是最瞭解的,這般活潑的子,如何會落得個子不好,鬱鬱寡歡而亡的下場?」
他的兒,在蕭家的時候,一直被他捧在手心裡嗬護著,小心伺候,待遇更是比得上公主,怎麼嫁去衛國不過**年,便鬱鬱寡歡而亡了?
他怎麼能信?
他如何能信!
「蕭叔……」修麟煬低沉著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勸。
蕭段膝下三子,四十歲那年纔有了婉清這個兒,自然是百般疼的。
原以為嫁衛國做皇後,也是個有福之人。
卻沒料到,落得這般淒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