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新賬舊賬蕭婉清看了阿思一眼,那鐲子早看見了,並非是多稀罕的件兒,阿思將之當了寶,卻是瞧不上的。
隻是該是的東西,便半點兒不讓,就跟……爭修麟煬的寵是一個道理。
於是,淡淡一笑,「妹妹,這鐲兒是義父給我的見麵禮,你拿去於理不合,若真是喜歡,姐姐那兒還有好些鐲兒,保管比你手裡的好。」
一番話,竟是好幾層的意思。
阿思心下冷笑,到底是後宮出來的,水準果然要比氏高些。
對付的同時,不忘將鳴安也踩一頓。
原本也不過就是玉鐲的事兒,阿思也是無所謂的,偏就是瞧不慣蕭婉清仗著修麟煬寵,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模樣,於是歪著腦袋沖著蕭婉清一笑,「倒是沒料到蕭姑娘這般在意禮數,我隻當是不拘小節呢!那看來我方纔貿然代蕭姑娘行禮也實為不妥呢!」說著,將玉鐲摘下,遞向鳴安,「義父還是給蕭姑娘吧。」
至於該如何給,那自然是要蕭婉清下跪行了禮才行。
蕭婉清瞪了阿思一眼,沒有應聲,鳴安看著那玉鐲,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隻好轉頭朝著修麟煬求助,順道著投去憐憫的目。
這還沒進門呢,已是如此爭鋒相對,想來修麟煬往後的日子,不太好過啊。
而此時的修麟煬隻是看了一旁的凝霜一眼,凝霜會意,上前將玉鐲接過,呈給了修麟煬。
修麟煬拉過蕭婉清的手,為帶上。
蕭婉清神得意的瞥了阿思一眼,瞧,煬哥哥最寵的人,還是!
阿思卻是不理會蕭婉清,隻衝著修麟煬直截了當,「爺,奴纔要去庫房。」
相信修麟煬能明白的意思,鐲子可以讓,可修麟煬得拿更值錢的給。
可不吃虧的。
修麟煬瞧了一眼,眸底染著幾分笑意,「讓凝霜陪你去。」說到底,阿思的子與蕭婉清是一個德行,隻是這狗奴才更隨,更容易哄罷了。
阿思告了聲謝,也不管旁人是什麼表,挽著凝霜的手就往外走。
瞧著阿思那般歡快的腳步,蕭婉清隻覺得自己方纔的舉竟是有些重拳捶打在棉花上的覺,怎麼都不得勁兒!
那個狗奴才,好似什麼都不在意。
不,不對,有在意的東西的!
眼底泛起幾分惡毒,蕭婉清想,知道該如何對付阿思了。
再說阿思跟著凝霜進了王府的庫房之後,一雙眼便瞪得大大的,怎麼都閉不上了!
是個識貨的,上輩子什麼文古玩的沒見過,可修麟煬這兒還是令大開眼界。
「這如意乃是前朝的東西,世間唯此一件,我瞧著爺也沒說要補給你什麼,你便拿個最貴的!」凝霜平日裡麵無表,不聲,實則卻是早已瞧蕭婉清不順眼,更何況本就與阿思更親近些,眼下自然也是要為阿思著想的。
阿思捧起眼前的玉如意,微涼,玉通,對著一照,玉如同活了一般流!
「果真是寶貝!」
阿思嘆。
卻見凝霜已是不知從何捧來一個箱子,當著阿思的麵兒開啟,「還有這個,是去歲爺生辰,陳國三皇子送來的琉璃盞。還有這個,白玉釵,這可比今個兒鳴安送的鐲兒金貴多了,你瞧這玉通的,比那如意都差不了的!」
「我的天。」阿思驚呼,「看來爺這些年貪了不啊!」
「凈瞎說。」凝霜瞪了阿思一眼,「這些都是旁人接著送給爺的,要不就是皇上賜的。你快些選一個!」
阿思將凝霜所說的寶貝一件件拿起,欣賞一番,隨後又都放下了。
「算了,太貴重了,我還是拿了這兩串珍珠項鏈就算了吧。」那些都是『世間隻此一件』的寶貝,日後典當起來太麻煩,也容易被修麟煬查到蹤跡。
凝霜不知阿思打算,隻覺得奇怪,「那不過是些普通的東西,比起玉鐲來都不見得能好多,你拿那個做什麼?若實在喜歡,這兒有條黑珍珠的鏈子。」
「不用,我就喜歡這兩條。」阿思說著就將鏈子藏進了前,「隻要得了爺寵,日後這庫房裡的東西還不是我想拿什麼就拿什麼?不要太貪心。」
說的好像還有道理的。
凝霜被說服了,卻仍是覺得阿思有些『朽木不可雕』的覺。
於是順手就拿了人蔘來,「今個兒倆孩子了驚,你讓你爹孃拿回去給孩子們好好補補。」
這人蔘大,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阿思想了想,說了句『也好』。
出了庫房便去了醫廬,打算將人蔘給秦父秦母,不料去時,醫廬裡早已沒了秦家二老的聲音。
「人呢?」阿思看向一旁正將葯倒了的小葯,就見那葯搖了搖頭,「不知道,連葯都沒喝就走了。」
阿思看著葯將葯都倒了,眉心皺起,「方纔可是有人來過?」
葯點頭,「蕭姑孃的丫鬟扶柳來過,問蕭姑孃的安胎藥好了沒有。」
蕭婉清!
阿思攥了人蔘,「走了多久了?」
「趕走,這會兒許是剛出王府吧!」
聞言,阿思立刻追了出去。
好在這一回,秦家二老並未走多遠,阿思呼喊著追了上去,惹得秦家二老滿是愧疚的樣子,「你怎麼出來了,也不怕王爺怪罪!」
「就是,趕回去。」
阿思不知道扶柳跟秦家二老說了什麼,但看兩個孩子都已經醒了,心裡也總算是放心了些,於是將人蔘塞進了秦母的手中,「娘,這是王爺賞的,說是給兩個孩子補子的,快拿著。」
「這,這可不行!咋還能拿王府的東西呢!」秦家二老連忙拒絕。
阿思卻塞了過去,「這是王爺賞的,若不拿便是有罪。」
聞言,秦家二老方纔勉為其難的接下,就聽秦父道,「兒啊,爹孃沒本事,養你這般大都未曾給過你好日子,如今你既然得王爺看重,那便好好伺候著,王府裡錦玉食,總比咱們外頭的好。你放心,王爺送去咱家的三箱金銀爹定會給你留下一份,若哪一日王爺不待見你了,就回來!」
秦父不會說話,但這意思阿思也是聽懂了。
他讓阿思跟著修麟煬好好過日子,可若是修麟煬對不好了,也還有秦家這個退路在。
心裡頭,頓時便覺著酸酸的,眼眶分明是一陣熱,卻是被阿思生生的了下去,「我知道了,前頭有個租車的地方,你們租個馬車再回去。不然被人瞧見你們就這樣走回去,怕是會給淮南王府丟臉的。」
唯有這樣說,秦家二老才捨得去租輛馬車。
秦父點了點頭,「行,你放心,快回去吧!」
阿思應了聲,雙微微張了張,言又止。
看著秦家二老帶著孩子離開的背影,眉心微微沉了下來。
還是不要說了吧,知道的越多,對他們越是不利。
微嘆了口氣,阿思轉往回走,無意間的一瞥,似是瞧見了一個眼的人。
王三!
阿思猛的一驚,不及多想便追了上去。
可當破開了人群衝過去,一把按住那人的肩膀時才發現,是認錯了人了。
不是王三,隻是長得與王三有幾分相似罷了。
「抱歉,認錯了。」阿思鬆了手,更是鬆了口氣。
幸好不是王三,否則秦家二老或許就會被給連累了。
不遠,凝霜尋來,「阿思!快開席了。」
阿思應了聲,朝著凝霜跑去。
正進王府大門的阿思忽然間便停下了腳步,轉回頭看去,隻是大街上,人來人往,並無可疑之。
「怎麼了?」
阿思搖了搖頭,「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聞言,凝霜也跟著往人群裡看,方纔道,「許是哪個瞧你這如花似玉的模樣,被勾了魂吧!」說罷,朝著其中一個書生模樣的人一指,「你瞧,那不就有一個看傻了眼的!」
阿思看向那書生,果真瞧見那書生正盯著看,四目相對,那書生的撇開了眼去。
看來又是自個兒多慮了。
鬆了口氣,便與凝霜調笑起來,「凝霜姐姐你比我要漂亮多了,我瞧他是看你呢!」說罷便往王府裡頭跑去。
凝霜跟在後頭,竟也難得的笑出聲來,「分明就是瞧你呢,看我回頭不告訴爺,說你在外頭招蜂引蝶呢!」
「你猜爺是信你還是信我?」
「我隻知道爺嫉妒心強的很!」若是知道那書生盯著阿思看,必然不會放了那書生。
阿思覺得有道理,「那還是別告訴爺了!」
免得害人無辜命。
隻是二人都隻瞧見了書生,未曾瞧見街邊蹲著的一名商販。
雙眼如同野狗盯著獵一般一直盯著阿思,直到阿思的背影消失在王府。
此人正是王三!
原來他自那日被修麟煬赦了之後,便一路逃回了京都。
原本是想著再與人搭個夥,弄些生意做做,沒料到辛苦了好些日子才拐回來的那些孩子,竟都被救了!
而他們的人,也是損失慘重!
偏偏,又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乾的!
拳頭被他握得哢哢作響,王三盯著無人的王府門口冷笑。
好,新賬舊賬,一起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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