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我爸剛破產沒錢了!!你快放了我妹妹!!」
電話裡男孩的吼聲活像是炮仗,可給這邊的夏嶼整蒙了,啥玩意就破產沒錢了?啥玩意就放了他妹妹,說的人家好像是綁架犯一樣。
這樣想著,就聽男渾厚悅耳的播音腔穿在背景後麵:
「小兒的離開讓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這個破碎的家庭要如何麵臨如今殘缺的局麵,《今日說法》將持續為您報道――《雪夜中失蹤的孩子》……」
夏嶼握手機,腦門冒出冷汗,約約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誤會了什麼。
「葉子煜你給我把電視關了!」葉霖川下著命令,語調明顯繃許多,接著問,「你是誰?」聲音明顯是張的。
夏嶼與同伴們麵麵相視,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見無奈。
「葉先生,我是夏嶼。」夏嶼意識到剛才說的話似乎是很容易讓人誤會,忙做解釋,「我們在大王山莊這邊錄節目,沒想到芽芽也在,邊還沒人跟著,於是想給你打個電話。」
很顯然,葉霖川並沒有儲存他的手機號,還以為他是綁匪。
夏嶼自我挪瑜,「葉總不嫌棄的話可以給我加個備註。」
葉霖川沒說話,旁邊人包括導演都笑了出來。
過了會兒,葉霖川說:「麻煩夏先生照幫忙照看一下,我馬上過去。」
他急得很,說完這句話就結束通話電話,本沒給夏嶼反應的機會。
夏嶼知道他念心切,便也沒計較,笑著把手機揣回到兜裡。
臺上小姑娘還在表演,觀眾們的目全部聚集在上,不管老都看的津津有味,尤其是王春華老太太,紅滿麵,一臉喜。
夏嶼雙手環,若有所思。
「小姑娘年紀小但是不怯場,能帶觀眾緒,好好培養的話長大是個好苗子。」
說話的是影視圈的老前輩,看著禿頂肚腩像彌勒佛似的,年輕時卻是現在所說的小鮮,要演技有演技,要歌有歌。當時紅遍大江南北,別人用一句話評價他――無人不識許明義,後來家有子,退居幕後做了導演。
夏嶼靈一閃,說:「我記得許哥手下有檔節目正缺嘉賓,你看芽芽和葉總怎麼樣?」
許明義下,認真思考起來。
專心表演的葉芽並不知道自己為焦點,在掌聲雷鳴中謝幕,下臺前還不忘向觀眾和主持人鞠躬。一階一階走下臺階後,清脆的係統提示再次響起來。
[支線任務:得到夏叔叔賞識已經完。]
[恭喜宿主完支線任務,馬上為您開啟主線任務09。]
[主線任務09:與夏晴一同參與節目《請聽孩子的話》(未完)]
任務完又發布,剛纔去排除半天bug的係統急火攻心:[你他媽別發了!你都出錯了,發發發,還發!]
係統提示:[檢測到係統有辱罵行為,考慮到宿主尚未年,為避免不好影響,係統將開啟保護機製,即日起係統言48小時。]
[?]
係統提示:[已為宿主遮蔽係統聊天。]
[我我自己?]
係統提示:[已為宿主遮蔽係統聊天。]
[不是,你有病吧?]
係統提示:[已為……]
係統和係統較著勁,葉芽滿腦子叮叮叮響,吵得耳朵發麻,小手狠狠敲打了兩下腦袋,開啟係統則麵板,練關閉係統提示音,世界瞬間靜下。
舒暢撥出口氣,跑到王春華老太太邊問了幾句祝詞,接著顛顛跑到夏嶼跟前。
仰起頭,甜甜叔叔好。
節目組本來想在最後一期走溫路線,葉芽的突然出現打破原本計劃,導演著近在眼前的漂亮小臉和滿屋子的笑臉,嘆息口氣,這種局麵就算想溫也溫不起來。
於於是導演重新更改方案,讓挑戰團員上去齊唱一首歡悅點的歌曲,又對老人家送上祝願,最後沒再打擾他們家人團聚。
夏嶼帶著葉芽回到後院,坐在凳子上邊嘮嗑邊等葉霖川過來接人。
葉芽一張小兒生的甜,一會兒這個叔叔,一會兒那個哥哥,一點都不怕生,把人哄得笑嗬嗬。
於是等葉霖川風塵僕僕趕來,看到的就是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麵。
看著坐在凳子上優哉遊哉啃蘋果的葉芽,葉霖川憋在口的怒氣像火山一樣洶湧發。
他六點左右發現葉芽不在,開始本來以為是下樓接葉清河,便也沒有在意,直到十分鐘還沒回來才意識到不對。
葉霖川怕小姑娘被管理局的人抓住,或者是趙家明暗下殺手,擔驚怕中放下臉皮,拜託全家人包括隔壁大嬸滿小區的找,可是毫無頭緒。
直到舒辰打來電話,夏晴哭著說葉芽沒來,葉霖川才意識到問題不對。
家人,鄰居,甚至是不的陌生人都在為牽腸掛肚。
可是。
竟然在這裡優哉吃蘋果?順便還參加了一場宴會?!
人氣極是是平靜的,葉霖川一步一步向葉芽走來,葉清河亦步亦趨跟在後頭。
葉芽沒有察覺不對,捧著剩下的半個蘋果到葉清河麵前,「哥哥吃,可甜了。」
葉霖川垂眸,目沉。
後麵節目組所有人神經張,看到小姑娘頭頂冒出一個大寫的――危。
不太妙。
寶貝你快跑吧!
葉清河麵蒼白,第一次沒有接遞過來的東西。
他蹲下,抬手撥去擋在臉兒上的髮,語調清淺:「你告訴哥哥,你一個人跑這麼遠做什麼?」
「參加宴會。」葉芽靠近,依舊不死心的想和他分蘋果,「哥哥吃。」
葉清河心中湧出重重的無奈來,拿過蘋果放在一邊桌上,雙手強行擺正:「你老實說,你怎麼過來的。」正常人見是這麼小的孩子本不可能拉,能完好無損站在這裡是好運氣,如果遇到什麼壞人……
葉清河心律不齊,心跳又快幾分。
葉芽看出葉清河有些不開心,便老老實實把自己離家的原有和經過說了一遍,自然也包括混上車使用的小計謀。
說的平靜,旁人聽得暗自咂舌,本想不到三歲小孩能有這種智商,震驚之後就是後怕,如果搭車人生出一邪念,如果搭車人剛巧是人販子,如果……
但凡有一個如果,都會給找來滅頂之災。
「你不是答應過哥哥不再走了嗎?你之前明明承諾好的,可是你為什麼又要留下紙條離開。」
又?!
圍觀的叔叔們抓到重點。
葉芽鼓塞,振振有詞:「你怎麼連小孩子的承諾都相信。」
葉清河頭一梗,驟然啞語。
這句話像是一撮火苗,功點燃葉霖川心裡一直抑的怒意。他一把揪過葉芽,一掌拍在了小姑娘圓滾滾的屁上。
葉芽打了個激靈,表獃獃的,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葉霖川又抬起手在上拍了一把。
疼。
火辣辣的。
葉芽捂著屁可算是回過了神。
眼圈泛紅,噘得可以掛個油瓶,「你……你打我……」
「我就打你!」葉霖川咬牙切齒,越想越氣,又接連打了三兩下。
葉芽被打懵住。
是被爸媽捧著手心寵的寶寶,平常葉兒黃一縷都會讓爸爸心疼,別說打,兇都沒兇過一下,一百年來哪過這種待遇。
難,委屈,無助,一瞬間全湧了出來。
葉芽閉著眼睛嚎啕大哭。
葉霖川纔不管哭不哭,邊打邊罵:「你知不知道你給別人造多大的麻煩?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心臟有病不了刺激?知不知道子煜以為你被綁架吵著要用自己去換你?你知道個屁,你他媽就知道哭!」
葉霖川恨得牙。
夏嶼電話過來的瞬間他真以為這小兔崽子被綁架了,短短一秒鐘腦海生出千萬種想法。
他現在沒有錢給不了贖金,到時候綁匪撕票,家裡那係幾個小夥子估計都要跟著「殉妹」,到時候他一個孤家寡人死還是不死?活還是不活?
說實話,葉霖川把墓誌銘都想好了。
可倒好,坐著椅子吃著蘋果,振振有詞毫不覺得有錯。
葉霖川提倡溫和教育不打小孩,葉子煜把他檔案撕了他都沒打過,今天多虧葉芽,讓他頭一遭會到網路上父母所描述的心――恨得掌,不打教育不起來。
「你說你跑幾次了?說!跑幾次了!」
他吼聲很大,葉芽嚇得一哆嗦,結結:「一、一次……」
「放屁!好好說幾次!」葉霖川氣得臉紅脖子,哪裡還有以往的冷靜自持。
葉芽哭得超級大聲:「兩、三……三兩次,嗚哇――」
要嚇死了。
哭得一聲比一聲高,求生讓掙開葉霖川雙臂四逃竄,淚眼婆娑中看不到路,小腳像是踩到什麼。哭聲停滯,葉芽費力睜大裹滿淚水的雙眼。
――那是一隻散養在院子裡的大白鵝,此時正盯著。
葉芽默默把放在它翅膀上的小腳丫挪後,噎噎道歉:「對、對不起,鵝……鵝,嗝。」
哭到打嗝。
大白鵝可不管你是不是寶寶,也不管你是不是世界上最可的小妖怪,它隻知道自己一個村霸竟然被踩了,不爽,當下招呼兄弟們醒來,撲騰著翅膀向葉芽撲來。
飛起來的大白鵝趕上高,葉芽嚇得直立起頭頂小葉子,尖著扭頭就跑。
「鵝鵝別追我……嗚……嗝,鵝鵝對不起,嗝……嗚……」
所有人都知道鵝這玩意啄人疼,別說是小孩子,就連大人也不敢惹,葉霖川生怕被啄了眼,急忙上前撈人。
看著迎麵過來的結實雙臂,葉芽全的都炸了起來,哭聲更大:「阿弟別打我!」
「嗚,鵝鵝別追我;阿弟別捉我!!哥哥救救我,救救芽芽,嗚……嗝!」
「嗝!」
前後夾擊,毫無生路。
別說,這畫麵慘是慘,喜也是真喜。
攝影師沒同心的笑一個傻子,鏡頭裡的畫麵抖作一團。
導演這才反應過來,朝著攝影師和助理踹了兩腳:「笑啥啊,快幫忙啊!」這麼跑下去孩子都要累死了!
最後還是夏嶼反應迅速,眼疾手快的把葉芽撈到懷裡。
夏嶼很高,個頭185以上,鵝瞎撲棱半天夠不到人,嘎嘎了兩聲揚長而去。
葉芽找到靠山,兩條胳膊死死環著夏嶼脖頸不鬆開,嗚嗚哭著。又驚有怕,跑半天折騰出一頭汗,眼淚涔涔,所有的委屈都表現在臉上。
夏嶼有點心疼,輕輕拍了拍小姑娘乎乎的後背,笑著說:「算了葉先生,芽芽還是個孩子,就算打也記不住。」
「孩子?」葉霖川冷笑,「我可沒見過這麼能耐孩子。」
葉芽腦袋鑽在夏嶼肩窩,埋著小臉不肯出去。
「芽芽,我們回去了。」葉清河上前,「然然他們都在家裡等你呢,快過來。」
葉清河出手。
葉芽有了脾氣,固執躲在夏嶼懷裡誰也不肯搭理,小手臂像蛇一樣纏的地,夏嶼有點息不上,費勁拉開,「芽芽來,好好和爸爸道歉。」
「……他不是我爸爸。」葉芽的聲音悶悶沉沉,說著說著又要落淚,「爸爸不會打我……」
「你還有理了你!」葉霖川脾氣再次衝上來,大步上前想強行奪人。
葉芽嚇得繼續哭,夏嶼心頭一急忙背過,「葉先生你冷靜點,好好和芽芽說話。」
葉霖川白了夏嶼一眼,這種不結婚不當爹的人就會站著說話,本不理解他一帶五的辛苦。他媽的就想不明白了,當初葫蘆娃他爺爺到底是怎麼把七個葫蘆娃帶大的?還不如直接來個妖把他抓走!
葉霖川在氣死的邊緣瘋狂試探,一條兒已經邁進墳墓三分之二。
冷靜下來後他才注意到後麵架著幾臺攝像機,外麵圍滿看熱鬧的客人,葉霖川臉上臊得慌,不想再留在這裡讓人看笑話,不顧葉芽反抗把小孩撈在懷裡,冷著語氣說:「欠你一份恩,改天一定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