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我正找您呢。”走廊上，維羅妮卡一看到艾登就敬起了禮。

“很有默契嘛，我也正在找你。”艾登微笑。

原本他準備找個人去維羅妮卡過來，結果正好在外麵的走廊上了。

“有什麼吩咐嗎？”維羅妮卡問。

“這個嘛……不是什麼急的事，你先說吧。”艾登決定先以手頭的工作優先。

“這是下半月提前出獄的犯人名單，請您複覈一下。”維羅妮卡將手裡的檔案雙手呈上來。

“我先看下……”

艾登接過名單掃了幾眼，持續表現良好的犯人很有機會獲得假釋，有重大立功表現的犯人可以獲得減刑，這些比預定刑期提前出獄的犯人，提前出獄的理由還得經過艾登重新稽覈通過。

在看到核心區的名單時，艾登突然挑起了眉。

“我們的麻煩吉祥又又又到出獄的時候了？”艾登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維羅妮卡笑笑。

菲兒的名字就在這張名單上，像這樣的累犯冇法獲得假釋或者緩刑，但還是適用減刑的。

艾登隨即皺起了眉頭：“不過我不記得給申請過減刑啊。”

菲兒雖然在某些事上幫上了忙，但都夠不上能夠申請減刑的重大立功或者貢獻，反倒是整出過不事端。

“減刑的理由是什麼……”艾登往後翻了翻，找出菲兒的那張申請表，看到了登記的減刑理由，“公益捐款？”

自治州有一條特殊的法規，非惡犯罪的犯人如果向政府運營的公益福利基金捐贈大量資金，可以獲得小幅度的減刑。這規定爭議不小，支援者認為隻要把控好度，就可以用這筆變相罰款發展公益項目，反對者則認為這樣做無異於用金錢收買法律，是原則問題。

不管怎麼樣，這條法規依然還是生效的，換句話說，菲兒用錢給自己買了提前一個月離開監獄的機會。

“肯定是這貨雇的律師教的，真是有錢。”艾登有些無奈地笑笑，搖了搖頭。

“出去了巡視的時候應該會清靜很多。”維羅妮卡說。

“隻求不要又想不開進來。”艾登回道，“我回頭再仔細審查一下。也算是這裡的重點人了，走的時候得送送才行。”

艾登尋思得最後再給這魅魔做點思想工作，不管怎麼樣儘量減犯人出獄再犯罪的概率也是他們的工作。

“長您找我又是有什麼事？”維羅妮卡問。

“是有那麼點私人的話題，借一步說話吧。”艾登說。

“誒？”維羅妮卡一愣。

“這會兒不方便嗎？”艾登以為對方手頭還有工作。

“冇有冇有！”維羅妮卡猛搖頭。

“那就……”艾登想了想，“還是回我的辦公室吧。”

兩盞白瓷茶杯在茶幾上擺開，艾登重新沏了一壺茶。

維羅妮卡坐在客人的座位上，侷促不安地著手指。

艾登坐下來，開口：“維羅妮卡。”

“在、在！”維羅妮卡一下子繃了全。

“乾嘛那麼張，又不是要訓話。”艾登示意對方放輕鬆，“我就直說了吧，維羅妮卡，我有些重要的事想要提前跟你待一下。”

在維羅妮卡詫異的目中，艾登將現狀和將來的打算大致和講了一下。

“雖然我也不想儘往壞事上考慮，但想要事事都儘如人意也是不大現實的。萬一我遭遇不測，維羅妮卡，我希——”

艾登說到這裡，維羅妮卡猛地反應過來，開口道：“請等一下，您的意思是……您可能會遭遇不測？”

“這種事，誰也說不準的。”艾登搖了搖頭，“如果我在這件事上失敗了，會有兩種可能。一是我直接從這世上消失，二是會出現一個代替我的人，他會繼承我的記憶，但人格上他和我不會是同一個人，他可能不會對管理監獄興趣，所以……”

“所以，您是……準備將監獄裡的事，跟我待一遍嗎？”維羅妮卡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這樣冇錯。”艾登點頭。

“可是，我還是不太明白，可能會出現一個代替您的人？那是什麼意思？”維羅妮卡一頭霧水。

“黛博拉的事你應該還記得很清楚吧，就跟一樣。如果我意外死了，會有人利用‘存在’的神之力量重新創造一個艾登·加德，這個新的‘艾登’會擁有我的記憶，但依然是另一個人，而且我的神和無字法典大概率會被奪走。”艾登解釋。

“為什麼會這樣……”第一次聽說這種事，維羅妮卡到的衝擊不是一般的大。

“原因有點複雜，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來龍去脈的。其實我被捲了一場支配者參與的棋局，我姑且算是棋盤上的棋子吧。總而言之，隻要乾掉月教團的領袖，我就能活下來。反過來他乾掉了我，我就得從這世上消失了。”艾登攤開手。

“那您覺得自己，有幾勝算？”維羅妮卡一臉不安地問道。

“報不是很充足，我也不敢斷言……姑且，可以算是五五開吧。”艾登回答。

維羅妮卡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開口問道：“我幫不上什麼忙嗎？”

“你保留著‘替’的權能，當然能做點什麼，但讓你捲進這件事，實在太過危險了。”艾登說。

“我不介意危險。”維羅妮卡認真地說道。

“我介意。”艾登也顯得很認真。

維羅妮卡怔住了。

“敵人的能力，可以反轉一個人的心理。我知道你對我的忠誠，但一旦經過反轉，你就會將我視為不共戴天的敵人。”艾登解釋，“當然，理論上我的能力可以封印或者解除這種效果，但如果你在我不知道的況被反轉了，我可能會在毫無察覺的況下被你襲擊，要知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就算會發生那種事，你也覺得沒關係嗎？”

“……”維羅妮卡徹底沉默了。

“我的這些事，在監獄裡隻有你知道，我能托付的，也隻有你。”艾登平靜地說道，“這是隻有你能做到的事，維羅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