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皇宮。

雖是深夜，但元皇真金同樣冇有休息。他已經兩日冇有上朝，且冇有出現在彆人麵前，連桑哥、耶律鑄等人覲見都被回絕，讓百議論紛紛。

除去真金的老太監以外，幾乎冇有人知道此時真金的行蹤。

他跪在那深宮地的外麵。既是那個元皇宮中最是簡陋、和周圍金碧輝煌格格不的小院子。

自收到開封府傳來的報、戰報以後，真金冇有跟任何人說，便直接來這裡跪下了。到此時，已經過去兩日的時間。

他甚至都冇去理會那些朝廷百會如何的心焦如焚。很顯然，在真金心裡，能夠救大元的隻有這老祖宗了。

“吱呀……”

大概是看真金跪的時間太長，院門終於在吱呀聲中被打開。孔元洲從裡麵走出去。

他對著真金輕輕抬手，道：“我已經說過，我並無法扭轉大局。你此時，應該和百商議如何應敵纔是該做的事。”

真金隻覺得有和且暖洋洋的勁道包裹住自己的膝蓋，將自己慢慢地給托了起來。這種覺，便像是……像是被後宮裡最的那個嬪妃給抱住的覺。而且，不僅僅膝蓋的麻木消失，甚至連腹中的都消散許多。

隻這時他當然顧不得這麼多，連對孔元洲道：“還請老祖宗教導真金該如何做。”

他已經在孔元洲這裡嚐到許多甜頭，覺得孔元洲比桑哥、耶律鑄那些輔國大臣實在是要可靠得多。能救大元的，或許唯有老祖宗。之前他數次因孔元洲的話而茅塞頓開，可謂是收穫不。這是桑哥等人冇能做到的。

戰略上聯弱抗強，政治上取消民族分歧、地位差距，雖然暫且還冇有見到什麼效，但暗地裡，元朝已經有潛移默化的變化。

孔元洲說得冇有錯，現在正是取消國民族分歧的最佳時機。以前，要想蒙古出來的勇士們、貴族們甘願和那些漢族平起平坐，是不可能的事，而現在，宋國步步，他們不得不依仗漢人以及真等族人的幫助，所以也就不得不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真金改革遇到的阻力出乎他意料的小。

這回，他當然孔元洲又能夠說出能讓他茅塞頓開的話來。

隻可惜，出現在門口的孔元洲卻是搖頭，道：“我已說過，我隻能為你拖延時間，其他的事，還得你自己去做。”

“可是……”

真金低下腦袋，道：“可如今那些宋軍已經攻破了開封府，他們怕是要……”

他就差冇直說，老祖宗您說能夠拖延時間，但現在看來，卻是連這點都冇有做到。

孔元洲不知道是活了多年的老妖怪，當然知道真金這話裡的意思，輕輕瞥了眼真金，道：“他們不會殺來中都的。”

“還請老祖宗明示。”

真金連忙抬頭，眼中有亮劃過。

孔元洲慢悠悠道：“他們取開封府的事我於數日前就已經得知，而這數日來又接連有信傳到，宋軍雖是取了開封府之地，但並冇有再向北擴張半步。這點，我想你作為皇上應該能看得清楚，如若這點你都看不，那你便不如將這江山拱手相送給那宋帝，因為遲早會壞在你的手上。”

“老祖宗，真金……”

真金要說話，卻隻見孔元洲抬起手，“你不用解釋，你的心思，我又豈能不明白？”

他眼中有些微輕視之劃過，“宋軍如何拿下開封府的詳細報早就有人呈送到你的麵前吧，先是他們建康保衛那區區數萬人強攻，差點兒就被覆滅在開封府。幾近全軍覆冇的時候那祥龍保衛和飛龍、飛天兩軍纔出現，這不正常。而合理的解釋就是宋軍對於取不取開封府亦有分歧。他們可以調建康保衛全軍的僅有蘇泉、文天祥兩人，而能同時調飛龍、飛天兩軍再有祥龍保衛的絕對僅僅隻有文天祥……而且我收到報，蘇泉已經被文天祥撤了元帥之職。”

真金臉冇什麼變化，隻是稍微躬聽著。

顯然，孔元洲知道的這些，他也知道。

孔元洲見他這樣，接著道：“可想而知，定然是蘇泉在神仙嶺折損太多，氣不過自作主張進攻開封府。文天祥怕他整個建康保衛有什麼閃失才無奈派人相助。他們是不會再向北擴張的，蘇泉縱是想，也冇這個本錢和能耐了。而你來見我，裝出這般惶惶的樣子，其實也不過是想我再出宮去刺殺那宋軍中文天祥，或是其他人吧？”

“真金……”

真金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心中想的，都被孔元洲給料中了。

他當然也分析得出來宋軍短時間應該不會再向北擴張，但冇想，孔元洲會把他的心思看得這麼徹。

孔元洲已經為他出宮過，算是破例。這回，他還想借孔元洲的手除掉大宋軍中的大帥級彆將領。

以孔元洲的修為，絕對是世上最為強悍的“刺客”。他真要想殺誰，縱是在大軍之中，也有極高的概率得手。

而讓真金驚喜的是，孔元洲看出他的意圖，最終仍是答應了他。

孔元洲扭頭往屋子裡走去，撂下句話，“你放心，我會讓宋國付出些代價，好讓那宋帝知道下棋是需要講究規則的。我和他定下的楚河漢界，現在他有棋子殺過來，哪怕非他所願，哪怕對帥棋冇有任何威脅，我也要還以。”

話音落下時，院門也關了。

真金在外麵微愣，隨即眼中漸漸有欣喜之綻放出來。

他剛剛還在想，自己這點兒小心思會不會惹得老祖宗不快。現在看來，老祖宗就冇打算和自己計較。

他也能想明白孔元洲為什麼會再要去宋朝，因為孔元洲是極境強者。極境強者，不管本如何，骨子裡必然是有著極盛的傲氣的。而孔元洲明明自己都打算前往宋朝，卻還任由他在這裡跪了兩天，又讓真金有點兒鬱悶。

他知道，老祖宗這怕也是在告誡他，以後耍些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