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會有第二次做階下囚的日子。

和前一次以破壞聯姻爲目的相比，這一次的事顯然就要嚴重了許多。

而那個上次綁架，禍害的男人，此刻就躺倒在的懷裡，發出著痛苦的。

“林躍，林躍，你醒醒。”低聲呼喚。

林躍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是鴻雁悲泣的臉。

“對不起，終是沒能把你救出來。”林躍咳著道。

此時此刻，他竟依然想著要救鴻雁。

“你又何必這樣呢，本不就是你把我綁來的嗎？又爲何要爲了保護而這樣做？”

林躍苦笑：“我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很奇怪是嗎？當我在外頭聽到淺將軍大喊要**你的時候，我的心突然就一痛。我聽到你的哭聲，是那樣的可憐，無助……鴻小姐，我不是什麼好人，我們當兵的也不能做好人。在這殺戮的年代裡，只有泯滅了人，才能活得自在，活得開心。可是我做不到，我們不可能真正讓自己爲一個瘋子，一個爲了目的可以犧牲一切的瘋子……”

鴻雁哭泣說：“你是個好人。”

林躍忍著痛大笑：“你是在諷刺我嗎？我劫持了你，而且劫持了兩次。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來我殺了多人？我買通員，暗殺，劫持，綁架勒索，無所不用。爲了完將軍的吩咐，我什麼手段都幹過，什麼壞事都做盡，你卻還說我是個好人？”

鴻雁很認真道：“壞的那個不是你，是你家將軍。”

林躍的臉黯淡了下去：“將軍……他真得變了，變了許多。我幾乎都要認不出他來了，他怎麼會變這樣？”

“父親常說，人在高位，若絕嶺孤木，不勝其寒，惟有那滿帶刺的針鬆刺柏方有生存的權利，普通的樹苗，是不可能在那上面存活的。當人站在高位時，若不想從上面摔下來跌死，便只有變。”

林躍沉默了。

他想了好久，才喃喃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淺將軍會變那樣的人。”

鴻雁大：“你到現在還相信他？”

“他始終都是我的將軍！”林躍也回喊，劇烈的震刺痛了傷，鮮汩汩流出。

“你看看你，你的手是他打折的，你的肋骨也被他打斷了，你還在爲他說話。”

“你不明白，一個優秀的士兵，永遠都要聽從將軍的教誨。”

“那你又爲什麼救我？”

“總有些原則，是要堅守的。”林躍悵然回答：“這是將軍教我的。人，要有忠義，也要有原則與底線。將軍要殺你侮辱你，我不同意，可你要我辱罵將軍，對不起，我還做不到。”

“你簡直無可救藥！”鴻雁憤怒地大吼……

從石壁的小孔收回目，淺水清的表有些呆滯。

他走出了地牢，眼前的那片碧朗晴空，顯得是那樣的刺眼。

後的姬若紫再遏止不住的狂笑起來。

淺水清淡淡問：“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林躍那個小子，竟然到現在還對你如此死忠，淺水清，我是真得服了你，若論帶兵的能力，你比任何人都強，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把他們每一個都當是我真正的兄弟就行了。”淺水清笑著回答，儘管他自己也沒想到，在那種況下，林躍竟依然對他死忠無比。

他曾經是如此地嘲笑這世間的忠義之道，從不信忠與義可以爲一個人縱橫天下的砝碼，但如今卻不得不信，不能不信。

“那還打斷他的雙手和肋骨？”

淺水清長嘆：“戲要做全套，不付出些代價怎麼能？對林躍來說，就當這次是個鍛鍊吧，可恨這小子食古不化，到現在依然，他就不能靈活變通一些嗎？”

“惟如此，方爲真英雄大丈夫也。”姬若紫笑。

淺水清瞪：“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是小人嘍？”

姬若紫笑：“你如今不就是在做盡小人嗎？”

淺水清一呆，也放聲狂笑起來：“沒錯，我現在就是在做盡小人，不過總有得撥開雲霧的時刻，到時，只他們不再恨我這個人就好啊。”

“天下月老，若都如你般牽線，那可真正是無路可走了。”

淺水清傲然回道：“惟如此，方顯我淺水清之與衆不同。哼，眼前的局面，若不下狠招，又怎能收奇效。”

“卻也未免險了些，若是林躍不衝進來救人又如何？”

“那我會對林躍非常失。”

於是，姬若紫怔怔地看著淺水清，眼眸中充滿了意。

那一刻，說：“你是我見過的最與衆不同的人。”

“哦？爲何如此說？”

“敢搶自己上司人的將軍，不多，鼓縱容屬下搶自己人的，同樣不多。”

淺水清笑：“鴻雁不是我的人。”

“那麼夜鶯呢？”

淺水清的臉突然大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姬若紫的聲音越發低沉了下去：“你不覺得，自從風鳴峽谷一戰之後，無雙將軍看夜鶯小姐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嗎？”

淺水清的軀猛然一震。

良久，他才喃喃道：“你也看出來了？”……

萌的年懷，終究是瞞不過任何有經驗的**湖的。

就連無雙自己都未必知道，他那埋藏在心底的火熱，其實早被人看了通，如靈魂穿，早無遁之所。

然，淺水清自始至終未說過任何一句話。

若可以選擇，他不願放棄夜鶯，但他至知道，自己可以給夜鶯的，或許永遠不會比無雙能給的更多。

夜鶯雖從不要求什麼，但每逢夜裡，夢迴低泣之聲，卻可以讓他明白，這個孩，同樣有著屬於自己心深的驕傲。

可以不用介意名分，卻無法不介意淺水清一心一意只爲雲霓。

只是終究什麼都沒說，默默無語地做著自己本分的事。

然，淺水清明白，姬若紫也明白。

偏偏就在這刻，姬若紫將之捅了出來。

淺水清只覺得一陣嗓子眼的乾裂：“爲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

“只是覺得，如今正是大好機會。”

“什麼意思？”淺水清眼神已變，帶著寒冬的凜冽。

“無雙不是被你派去了寒風關嗎？如果可以，就讓他永遠留在那片土地上，不要再回來了。”姬若紫冷冷道。

淺水清一呆，已明白了話裡的意思，一個旋風般的轉，大手電閃出，正掐住姬若紫的脖子：“你給我記住，永遠永遠不要試圖傷害我的兄弟，你若敢派人去殺他，我必第一個先宰了你。”

“可他喜歡上了你的人，你能保證將來他們之間不會發生任何事嗎？”姬若紫勉強出聲音道。

“如果夜鶯願意跟他，那就讓去。記住，我永遠不是南無傷！”淺水清冷冷道。

說著，他甩開姬若紫向自己的書房走去：“此事以後永遠不許再提！”

著淺水清遠去的背影，姬若紫捂著自己的頸項卻笑了起來。

笑得如此嫵，多。

“淺水清，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真正懂得如何去人的男人，我跟定你了。”喃喃說……

****，竟然連人三個字都屏蔽，也太扯了點吧？